“伤者是李薇,我现在就在陆军总医院。”陆浩打断他的话,命令道,“你们仔细搜查房间,把房主的底细摸清后,立刻向我汇报!”
挂断电话,陆浩走回等候区。他坐下来,在金正锋的肩上轻拍了几下,说:“今天这件事你表现得非常勇敢,比一般的成年人还要勇敢,但你毕竟是未成年的孩子,还是应该返回学校去学习。”
“不!我不是小孩了,更不想回学校!”金正锋瞪起眼睛,但很快就垂下了头,喃喃道,“学校没有朋友,他们都不欢迎我。”
“怎么会?只要你换个心态和他们相处,或许很容易就成了朋友。”
他仍垂着头,小声反驳道:“可是,老师也瞧不起我,我总觉得在学校低人一等。”
“你这样勇敢的孩子,怎么会低人一等呢?应该是英雄,是大家学习的榜样才对!”陆浩动情地夸赞道。
他慢慢抬起头,看着陆浩。
陆浩发现他嘴角浮出自信的表情,便继续劝道:“老师对你的严厉和苛刻,也都是为了你好,为了让你成才啊!”
金正锋脸上露出复杂的神情,再次垂下头,盯着交握在膝盖上的双手,一言不发。过了好一阵,他缓缓扬起头,用彷徨、质疑的眼神看着陆浩:“大家真的会接纳我?会和我成为朋友吗?”
陆浩抓住他的手,用力握了握:“会的,一定会的!”
“嗯!”
金正锋用力点点头,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
陆浩转头望一眼病房,还是没动静。他当然没有忘记找金正锋的目的,便又拿出了小本子,问道:“我还要问你一件事。9月2日,11点半到12点半之间,你在哪里?”
金正锋一愣,不解地反问道:“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和一起案子有关。你只要说出那个时间段你在哪里,做了些什么就可以。”
“9月2日……”他歪头想了想,“那天,我一直在翰奇网吧上网,直到天黑才离开。”
“你确定?”
“嗯,确定。”
“翰奇网吧在什么位置?”
“从幸福小区出来,左转一百米就能看到了。”
陆浩记下地址,收起小本子,兜里的手机又响了。他接起电话,老刑警李强的声音传进耳鼓:“浩哥,有重大发现!”
李强顿了顿:“我们在衣柜里发现了氯仿,以及罪犯留下的光盘!”
时针指向下午5点。
终于到了下班时间,我收拾好桌上的资料和书籍,起身离开办公室。
一个多小时前,陆浩打过一次电话,把那边的情况告诉了我,并询问是否完成他交给我的任务。张珂的手机始终无人接听,我也就没能查到李鸿伟住址或联系方式,但我认为这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我找到了侦破此案的重要突破口。不过关于这起案子,我还有很多疑点没有解开,所以并没把这件事告诉陆浩。
我穿过一层的大厅,从教学楼出来,随着人流向大门走去。
“嗨……”
远处有人招呼我。我循声看去,原来是校长的秘书。我们的住所离得很近,经常一起上下班,我知道,他在等我一起坐地铁。
“一个人坐地铁真的很无聊,很孤单啊!幸亏有你这个老同学做伴。”看我走近,他笑着对我说。
我在他后背用力拍了一下,边走边坏笑着说:“孤单,是一个人的狂欢!你怎么还觉得无聊呢?”
“别拿歌词逗我开心。”他把公文包夹在腋下,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皱了皱眉,“你听说了吗?苏可曼辞职了。”
“什么?她辞职了?”我早料到她会辞职,但还是吃了一惊。
“对。今天下午,她丈夫代她给校长递交了辞职报告,我当时刚好在场。”
“校长同意了?”
“校长不希望她辞职,但发生了那样丢人的事,还怎么可能在学校待下去呀?所以也只能同意了。”
我知道他指的是三角恋关系,以及苏可曼怀上了韩一洋的孩子的事。
我们并肩穿过斑马线,走进松江公园。也许是想起苏可曼是在这座公园遭到袭击的,他沉重地叹了口气,说:“爱人被抢走了,孩子也被害死了,明明是受害人,却要背上第三者的骂名,苏可曼真够可怜的。最可恨的就是许蕾,竟会想出那样歹毒的诡计,真是死有余辜!”
他这番话令我心中一震,随即驻足。
我突然意识到,这起案子的真正目的,不只是谋杀那么简单——还潜藏着一股深深的恶意。这股恶意,令人窒息!
他看我没跟上来,停住脚步,回头问我:“你怎么了?”
我根本没听见他说什么,直到他走过来在我肩上拍了拍,我才回过神。我用力呼出一口气,却无法将那个可怕的想法带出体外。
“你脸色好吓人。”他伸手在我额头摸了摸,担忧道,“老同学,你没事儿吧?”
我木然地摇摇头,心里却冒出一个想法:去拜访苏可曼。
于是,我对他谎称把重要的东西落在办公室了,要回去取。不等他回话,我转身向公园外走去。走出公园,我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医院。
下午5点20分,京海市警局,刑警三支队的办公室。
宽敞的办公室里,只有陆浩一人。他蜷缩着上身坐在沙发上,双手抱头,粗壮的手臂遮住了脸上的表情。
手指忽然传来一阵灼痛。
陆浩这才想起手里夹着香烟,猛抖了一下手腕,烟蒂掉落在茶几上。他捡起烟蒂掐灭在烟灰缸里,沉重地叹了口气,起身走到办公桌前,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