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节(1 / 2)

石院判伸手拿过自己药箱,这才察觉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石院判忙说道:“皇上娘娘,王妃,季王爷请放心,这箭并没有射到要害之处。”

众人怎么可能放心,隆兴帝立刻沉声道:“这箭上有毒!”

石院判赶紧说道:“皇上放心,这毒伤不着睿王爷。”

隆兴帝见过了这么久庄煜脸色也没有变太差,丝毫没有发黑发紫迹象,这才信了石院判话,沉声道:“石卿速速给煜儿治伤。”

石院判应了一声,对皇后说道:“娘娘,下官需要热水与干净素绢,还请您与王妃去准备一下。”皇后点点头,拉着无忧手急急走了出去。

其实这些东西下人自会准备好,不过石院判想到皇后与无忧都是女子,再是见不得此得血腥,才会有此要求。

“赶紧起箭头。”皇后与无忧走后,隆兴帝急切催促道。

石院判忙应了一声,用剪子剪开庄煜左肩处衣裳,露出中箭皮肤,皮肤突然间暴露出来,这让庄煜冷不丁打了个寒颤,隆兴帝见了脸上方才有了一丝笑意,这个寒颤说明庄煜中箭之处皮肤还有很敏锐知觉,有知觉便是好事。

“季王爷,请你一定压住睿王爷身体,一定不能让他动弹。”石院判对无忌说道。

无忌点点头,跳到榻上将庄煜扶了起来,轻轻箍住他身体,然后向石院判点了点头。

石院判会意,手一翻便亮出一柄三寸长柳叶尖刀,只见他一手轻轻握住箭头,一手持刀庄煜左肩中箭之处飞一旋,随着庄煜“啊……”一声大叫伏无忌肩头,那枝毒箭便被彻底剜了出来。紫黑泛蓝血液也缓缓涌了出来。因为没有伤到要紧大血管,所以出血量并不多。

石院判并不给庄煜止血,只是让无忌将庄煜身体放平左肩悬空,从药箱中拿出一只白瓷小水盂去接庄煜伤口流出血,直到紫黑泛蓝血水流,石院判这才给庄煜清洗上药包扎伤处。

一切处理妥当之后,石院判才对隆兴帝躬身说道:“回皇上,睿王爷伤已经无碍了,伤处七日定能结痂,再服几日补血之药就行了。”

隆兴帝点点头,他看到儿子脸色虽然因为失血而显苍白,可是却不怎么虚弱,呼吸也很平稳缓慢。他也是从战场上下来人,一看便知道庄煜性命无虞。隆兴帝心中松了口气,方才缓声笑道:“石卿数次救了煜儿性命,朕必当重赏于你。”

石院判忙道:“臣不敢当,皇上对臣有知遇之恩,臣必当竭所能以报圣恩。”

隆兴帝哈哈笑道:“无忌,替你姐夫给石院判行个礼,谢他救命之恩。”

无忌立刻来到石院判面前,恭恭敬敬一揖到地,诚心诚意说道:“无忌谢石大人相救姐夫。”

石院判哪里能让堂堂王爷给自己行礼,忙避让到一旁,他,无忌速度,到底让石院判受了一礼无忌才起身。

隆兴帝见石院判连连摇手说不敢当,便笑着说道:“石卿当得。”

此时门外响起皇后声音:“皇上,水和素绢都得了……”

隆兴帝笑道:“你们进来吧。”

听到隆兴帝笑声,皇后和无忧心里俱是一松,只有庄煜无恙隆兴帝才会这样笑着说话。婆媳二人进入房间,只见庄煜肩上箭已经被取下来了,他伏榻上并没有醒过来,但呼吸声比刚才平缓许多,想必已经没了大碍。

无忧心中松了口气,忙上前替庄煜盖好锦被,如今正是乍暖还寒早春时节,庄煜又受了伤,怕也是容易受凉。

“石院判,王爷能否移动?”无忧向石院判问了起来。刚才事发突然来不及回正房,才进了这距离大门近厢房,东厢房只有简单床榻桌椅,连薰笼都不曾放一只,怎么能让庄煜这里养伤。

石院判笑道:“王爷伤并不要紧,自是可以移动。”

无忧听了这话忙说道:“父皇母后,儿媳想将五哥抬去上房,儿媳照顾起来也方便些。”

隆兴帝笑道:“使得使得。”

因为知道庄煜伤并不要紧,所以众人都松了一口气,说话声音也不由自主大了起来,因此庄煜很便醒了过来。他睁开眼睛之后看到父皇母后无忧无忌还有石院判都围榻边,忙想离榻下地,隆兴帝一把按住庄煜,急切道:“煜儿,你受了伤,不可乱动。”

庄煜回过神来,忙道:“父皇,可抓住刺客了?”

隆兴帝沉沉道:“侍卫们还没有回来。煜儿,你先不要想这些,养伤要紧,虽然没伤着筋骨,却也得好好养着。”

皇后上前坐庄煜身边,拉着庄煜右手含泪道:“你这傻孩子……”想到刚才凶险,皇后一语未毕眼泪便如泉涌。

无忧想到刚才情形也默默垂泪,庄煜赶紧笑着劝道“母后,儿子这不没事儿么,您放心吧,儿子是属猫,有九条命,且没事儿!”

皇后试了泪,只狠狠瞪了庄煜一眼,到底没舍得再说他什么。她只将无忧拉到身边替无忧拭去眼泪,嗔道:“无忧,你才嫁过来便得受累照顾这不省心东西了。”

无忧忙道:“母后别这么说,照顾五哥是无忧份内之事。”

隆兴帝笑道:“好了,煜儿也是为了救咱们,皇后就别再说他了。这里不适合煜儿养伤,还是先移到正房去吧。”

庄煜忙要下榻,可隆兴帝等人怎么可能允许,无忧命人抬来铺着一斗珠褥子躺椅,将庄煜扶上去坐好,又仔细将锦被盖上,掖严严实实密不透风,这才命人抬起来送庄煜回他们房。

隆兴帝知道自己若还留睿郡王府,儿子必然不能好好休息,因此便对庄煜无忧说道:“煜儿无忧,朕同你们母后先回宫了,煜儿好好养伤,无忧,这几日你要多多看着煜儿,别由着他性子来,务必要他彻底养好伤才能出来走动。”

无忧屈膝福身道:“是,儿媳谨遵父皇旨意,只是请父皇再略等片刻,待禁卫军前来护驾再回宫不迟。”

隆兴帝本不愿如此,可看到儿子媳妇那担忧眼神,他倒不好拒绝了,因此便点点头道:“也罢,朕便等上一会儿。”

庄煜无忧这才松了口气,庄煜还想说什么,无忧却向他摇摇头,轻声说道:“五哥,你这会儿什么都别想,只安心养伤吧。”

庄煜素来肯听无忧话,便轻轻点了点头。皇后亦道:“煜儿,回头喝了药便好好睡一觉,休息好了伤才好。”

庄煜闻言不由低低叹了口气,他从小到大身子骨一直很好,几乎没怎么生过病,所以吃药机会很少,因此导致庄煜极度怕喝那些苦药汁子,一想到要喝药,庄煜心中又是郁闷又是生气,郁闷自然是那苦汁子还不知道要喝多少天,生气则是竟然有人敢他王府门前行刺,这简直是太岁头上动土,由不得庄煜不愤怒。

无忧与庄煜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庄煜有什么心思都瞒不过无忧,无忧一看庄煜眼中有怒意,便知道他为什么生气。只听无忧轻声说道:“五哥犯不上生气,等你养好了伤,将刺客连窝端了不比生闷气强?生气会影响伤势愈合。”

果然无忧一句话便让庄煜不再生气了,隆兴帝微微点头,与皇后交换了会意眼神,果然给庄煜娶了无忧便是给这匹野马上了笼头,这回再不怕庄煜由着性子行事了。

睿郡王爷王府门前遇刺消息不径而走,很便内皇城传开了。先得到消息是如今正任五城兵马司指挥使穆国公冯至忠。一听说睿郡王遇刺,穆国公大惊失色,他立刻派从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向睿郡王府包抄拉网,严密盘查一切行迹可疑之人,然后便飞马赶往睿郡王府探望庄煜。

卫国公严信与严谨安只比穆国公晚了一步赶到睿郡王府,他们来到之时,禁卫军也刚刚赶来,隆兴帝尚未起驾回宫。于是睿郡王府便成了隆兴帝临时行宫,隆兴帝索性睿郡王府银安殿召见赶来请安探视诸位近臣。

听隆兴帝说完当时情形,冯至忠双眉紧锁,严信亦是面沉似水,他们两人都想到了一种极为可怕可能。大驸马严谨安也想到了,只是他不如父亲和穆国公老道,到底还是年轻压不住话,只急急说道:“哎呀不好,难道是有人日夜盯着五弟府第?”

隆兴帝出宫是临时起意,没有知会过任何人,所以刺客不可能是跟踪隆兴帝而来,那么便只剩下一种可能,那就是有人一直监视睿郡王府,他们发现了隆兴帝行踪,这才冒着暴露风险行刺隆兴帝,隆兴帝若是死睿郡王府门前,睿郡王就算是浑身是口都说不清楚,大燕皇室内乱便不可避免,有心之人乘机起事,便有极大可能谋朝纂位成功。

严谨安能想到,隆兴帝自然不会想不到。他面色凝重,对穆国公说道:“冯卿,撤去四城盘查军士,谨安,你派人暗中反监视。”

穆国公与严谨安躬身抱拳称是,严信急道:“皇上,老臣能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