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隆兴帝沉沉道:“严卿,你什么都不用做,只到煜儿府上坐镇就行。”严信立刻明白了隆兴帝用意,大声应道:“是,臣遵旨。”
隆兴帝点点头道:“严卿,煜儿受了伤,一时行动不得,倒是无忌要严卿费心看紧了。”
严信忙应道:“请皇上放心,有老臣,必不叫无忌鲁莽行事。”
隆兴帝听了这话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老严信话中有话,他可是听出来了。不过严信绝不是鲁莽之人,若是他许无忌出手,必是有了万全把握,他倒也不必看太紧,无忌年纪虽然小,身手却是极好,京城之中鲜有敌手。再者小鹰若不展翅高飞,便永远成不了真正雄鹰,或许不应该对无忌保护太过了。
一切安排好之后,穆国公与禁军一起护送帝后起驾回宫。他们刚走不到一刻钟,去追捕刺客睿郡王府侍卫们便回来了。
严信和无忌看到侍卫们个个带伤,人人垂头丧气,便知道他们铩羽而归。严信心中一紧,睿郡王府侍卫可不是一般侍卫,都是从禁军中挑出来一等一好手,十数名侍卫都没能擒住那名刺客,可见那刺客绝非等闲之人,庄煜何时招惹了如此厉害对头?
严信心中很是疑惑,却又不好现就问,毕竟庄煜刚受了伤,刚才他量表现很轻松,可是严信受过箭伤,知道是个什么滋味,所以他不想让庄煜此时分心不能好好养伤。等伤养差不多了再仔细商议也不迟。
“无忌,去看看你姐姐,让她不要太担心。”严信一句话便把无忌支开了。无忌虽然知道师傅是故意支开自己,可他确实也担心姐姐,便应了一声步走了出去。
严信捋着胡子点了点头,无忌现比从前可沉稳多了。纵然心中有事也能压住,很好,这才有为帅之风。
无忌走后,严信才命人给那些受伤侍卫们疗伤。那些人身上都挂了彩严重影响行动速度却不致命,这让严信有些想不通,杀人比伤人容易,从侍卫们身上伤痕来看,那刺客剑法出神入化,每一剑造成伤口都恰到好处,浅一分,则不能让侍卫们失去行动力,深一分,侍卫们性命便没了。
等侍卫们伤口都被包扎好之后,严信方沉声问道:“刺客是何等样人,你们可看清楚了?”
数名侍卫很努力回想着,脸上都显出迷茫之色,他们摇摇头道:“象是看清楚了,又象是没看到。”
严信怒道:“胡说,难道你们连看没看清楚都不知道么?”
一个腿上有伤侍卫扶着椅子把手吃力站了起来,低头道:“回国公爷,小人等一直追到安义坊才追上那名刺客,与他打斗起来,那刺客身着灰色衣衫,斜挎着一张弓,腰间悬了一只箭袋,手中拿着一把长剑……”
严信沉声道:“本国公问是他相貌,并不是衣裳武器。”
那侍卫忙说道:“奇就奇这里,那人小人看着有些面熟,却又不认得,与他交手不到一个回合就被放倒了。”
严信双眉皱紧,想了想拿对外头叫道:“来人,速去找个画师回来。”
没过多一会儿,刑部专门画通缉令画师被传了过来,严信也不多说,只命画师按着侍卫们描述将那刺客画出来。
刑部画师是做惯了按着描述画像之事,通常小半个时辰便能画出来,可是这一回却有些异样,他先按侍卫之言画了一幅小样,再由侍卫们指出何处不象以做修改。没想到每个侍卫给出建议都不一样,那画师改了十数遍,却没有一位侍卫看后说象,这可把那位画师急出了一身汗,要知道他画可是刺杀睿郡王爷刺客,若画不出来便能不张榜缉凶,这个责任可不是他一个小小画师能承担起。
严信足足等了近一个时辰都不见有人来呈上画像,他便亲自去看。只见画师苦着脸拿着画笔站当中,那些侍卫们坐画师身后,七嘴八舌说着自己意见,弄画师简直无所适从,他不论根据谁意见修改,都会招来一片“不象不对”否定之声。
严信一出现,房中便立刻安静下来,那名画师赶紧走到严信面前,跪下说道:“国公爷,小人画技不精,还请国公爷找画院奉诏前来画像吧。”
严信没有理会那名画师,只步走到画架之前,看着那幅画像沉声问道:“不象刺客?”
众侍卫忙道:“回国公爷,不象。”
“何处不象?”严信沉声又问。
这下子说什么都有了,有人说眼睛不象,有人说鼻子不对,又有人说嘴唇也不对,总之五官里就没有一处画象。严信双眉拧紧,将画师叫过来问道:“你刑部做画师多少年了?”
那画师有些委屈说道:“回国公爷话,小人自十六岁进刑部做画师,如今已经整整三十六年了。”
严信疑惑道:“那不应该啊,以你资历,岂会画没有一处象?”
画师忙道:“回国公爷,小人先按一名侍卫所说画出样子,再请众位侍卫一起参详,只是他们每个人说都不一样,小人实无所适从。”
严信奇道:“竟有这等事情?难道你们见到不是同一个人?”
众侍卫齐齐摇头道:“不不,国公爷,小人等见到确实是同一个人,小人等都与他交手为他所伤,怎么会看不真切呢。”
严信很是不解,这时画师想了一会儿上前怯怯说道:“国公爷,还有一种可能性。”
严信忙道:“讲。”
那名画师不很确定说道:“有人相貌实太过普通,普通到完全没有特点,这样人便是天天与之相处都不会让人产生深刻印象,若是诸位侍卫大人遇到刺客是那相貌极为普通之人,记不真切便能说通了。”
严信想了一会儿,点点头道:“你说也有些道理。这样,你去按他们每个人说各画一幅像,等都画完了再说。”
画师忙躬身领命,然后去按每个侍卫所说仔细做画。严信没有耐心此枯等,便先出去了。他刚出门便遇上匆匆跑过来无忌,严信便沉了脸问道:“无忌,你要去哪里?”
无忌赶紧收住脚步说道:“师傅,无忌是来找您。”
严信挑眉问道:“找为师?你找为师有何要紧之事?”
无忌忙道:“师傅,无忌想向您请教朝中大势。”
严信脸上微微露出一丝笑意,点点头道:“好,我们到里面去说。”
师徒二人走入房中,无忌便急切说道:“师傅,您觉得若是姨丈和五哥出事,什么人能得到大好处?”
严信笑了起来,这话似是问反了,原该由他来问无忌,想不到却是无忌来问他了。“无忌,你怎么会这样想?”严信淡笑问道。
无忌严信面前向来是有什么说什么,因此皱着小眉头说道:“如今天下太平百姓归心,姨丈是个好皇帝,百姓当然不会反姨丈,可是有些人就不好说了,师傅曾经说过权势是天下有诱惑力东西,也是天下毒东西,若有人觊觎姨丈皇位,必会先让皇族内乱,再伺机取而代之,所以徒儿想,若是姨丈遇刺五哥又洗不清干系,到底什么人是大受益之人?受益大便是嫌疑大,师傅,您说无忌说对不对?”
严信欣慰点了点头,无忌说很有道理,他能想到这些真不枉这些年对无忌悉心栽培。“无忌,你说有道理,哪么你以为会是什么人呢?”严信反问起来。
无忌小脸有些发红,声音略低了些,轻声说道:“无忌认识人并不多,以无忌现认识人来说,肃国公可疑,可是无忌想着肃国公应该没有这么强实力,所以……”
“所以你要来问问师傅还没有哪些老家伙有贼心有贼胆?”严信用开玩笑语气说了起来。无忌赶紧用力点了点头,他可不就是这个意思。
严信敛去脸上笑容,正色道:“现明面上看诸王国公都没有这个实力,可是内里却很难说了。”
无忌急道:“师傅,您觉得谁可疑?”
严信拧眉道:“这真不好话,若以十几二十年前实力来说,可疑人就太多了。当时诸王和八家开国国公都有实力。现……”严信摇了摇头。
隆兴帝与其父皇武德帝都致力于削弱诸王国公影响力与势力,经过近三十年努力,已经成功让诸王与世家沉寂下去,只是这种沉寂是为了收缩实力以求东山再起还是真正沉寂,这谁都说不准。毕竟那都是有根基人家,便是隆兴帝也不能将之连根拔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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