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陆柄向墙外高呼一:“冯校尉,咱家这里擒住一个贼人,你速速带人进来锁拿。”
宁王闻言猛转过头来,瞪着陆柄喝道:“阉奴,你当本王这里是什么地方!”
陆柄面色一冷,沉沉道:“这里是咱家擒住刺客地方。”
“你……放肆!本王定要参你不分尊卑羞辱宗室之罪!”宁王面色赤红大叫起来。
陆柄冷道:“悉听遵便,不过王爷参咱家之前,是不是先想想怎么向皇上交待府上藏着刺客之事!”
宁王喝道:“谁说他是刺客?”
陆柄立刻追问道:“依王爷之意此人不是刺客,那王爷必是认识此人了,还请王爷示下此人到底是何人,咱家也好有根有据向皇上回禀。”
宁王心念急转,一瞬间也不知道变了几回主意,后他冷着脸说道:“本王也不怕告诉你,他是本王妻弟,因为犯了错被本王责罚,这才进地窖面壁思过。”
陆柄差点儿没忍住笑意当场笑出声来,这宁王可也真能编,刚才还说这人是贼人,现又成了妻弟了。而且就算是普通百姓家责罚不听话子侄,也没有把人罚到地窖去面壁思过。堂堂宁王府难道还没有几间不住人小黑屋子,何至于非要罚人进既不通风又不透气,呆久了都能憋死人地窖呢,这哪里是惩罚,分明是想要闹出人命呢。宁王这前言不搭后语,简直是不打自招。
“不论此人是何身份,他都行迹可疑,咱家既然已经擒住他了,便得带回去查个清楚,若此人真不是刺客,咱家自会向王爷请罪。”陆柄干脆利落撂下一句话,便让匆匆赶过来冯陈将断了腿邓恢用重枷锁起押了出去。
冯陈从进来到将邓恢锁拿押解出去,都没和宁王打一声招呼,宁王脸色铁青一言不发,藏袖中双拳已经紧攥指节泛白,他心中暗自起誓,今日之辱他必要百般还之。
邓恢被擒消息早就由守后花园门口小丫鬟飞跑去向宁王妃禀报了。宁王妃一听弟弟被抓,急连病也不装了,立刻带人赶往后花园,想后努力把弟弟救下来。
王妃刚走到半路就遇到押着邓恢出来冯陈等人,一看到弟弟左腿裤管已经渗出鲜血,王妃便如疯了一般扑向邓恢,大叫一声:“我苦命弟弟……”便号淘大哭起来。
宁王妃边哭边去撕掳两边架着邓恢禁军虎卫,想把邓恢抢下来。这可让架着邓恢虎卫们犯了难。宁王妃是女人,这男女有别,他们但凡碰一碰宁王妃衣裳角儿,便得落个调戏宗室贵妇罪名。可邓恢是重犯,他们也不能就此松手。
冯陈紧紧绷着脸,冷声喝道:“王妃请自重,休要干扰末将锁拿人犯。”
宁王妃救弟弟心胜过一切,她非但不理会冯陈警告,反而忽然调头以一种诡异姿势撞向冯陈,冯陈只觉得颈上传来刺痛之感,然后便听宁王妃厉喝道:“放开我弟弟,否则要你小命!”
原来宁王妃紧握着一把闪着寒光匕首抵住冯陈脖颈,冯陈只要呼吸略重半分便能让那匕首刺破他颈上大动脉。
众虎卫一见冯陈被宁王妃胁持,都极为惊愕,能禁军虎卫中做校尉,这冯陈身手自然差不了,可是这才一招面功夫他便被宁王妃制住,难道这宁王妃竟是个不世出绝顶高手不成。
冯陈虽然被宁王妃用匕首抵住脖颈,可他并不慌乱,向手下做了一个不许放人手势,众虎卫立刻打消了刚刚产生犹豫,甚至一个虎卫还呛啷一声拨出佩刀压邓恢颈上,厉喝道:“放开冯校尉!”
宁王妃却也是个狠角色,她非但不放开冯陈,还将匕首往里刺了一分,只见殷红血珠子顺着匕首滴滴嗒嗒滴了下来。
众虎卫与冯陈交情极好,一见冯陈受伤,他们眼睛都红了,特别是那个用刀架邓恢颈上虎卫,是手下用力,亦割破了邓恢颈部皮肤,似乎他用力比宁王妃还大些,自邓恢颈上滴下血珠子明显比冯陈要大一些。
宁王妃一见弟弟流血便乱了心神,本能尖叫道:“不要动手!”
众虎卫立刻齐声喝道:“放了我们冯校尉,我等便不伤此人性命。”
就宁王妃将要撤开匕首之时,宁王与陆柄石院判等人也走到此处,宁王见此情形立刻走几步喝道:“王妃休要胡来。”
宁王妃本来要撤去匕首,听宁王如此一喝,便立刻将匕首又向冯陈脖颈刺了一分,她力道掌握极为精确,既让冯陈感觉到疼痛又不至于立刻要了冯陈性命,可见这宁王妃也是个玩刀高手。
宁王三两步便走到王妃身边,只见他忽然仰头打了一声极响唿哨,便有几十上百名精壮汉子不知道从何处冒了出来,人人手持利器,不由分说便向陆柄石院判众虎卫以及小太监便动起手来。
陆柄挥动手中拂尘击退几名攻上来宁王死士,然后抬手向天上射出一枚火箭,宁王府上空响起五声巨响,早就率兵埋伏宁王府附近季光慎终于等到信号,立刻率兵杀入宁王府中,不到两刻钟时间就已经控制住宁王府形势,除了宁王和被格杀人之外,其他人全都束手就擒。
宁王看到杀气腾腾季光慎,心知大势已去再难有回天之力,他恨恨看着依旧被虎卫控制住邓恢,眼中是怨毒之意,若不是邓恢沉不住气行刺隆兴帝,他绝不会有今日之败。
宁王妃与宁王夫妻多年,自是知道宁王心思,她惨然叫道:“弟弟,你害死我们了……”说罢,反手将匕首扎进自己心口,然后猛将匕首拔出,一股血花喷射而出,宁王妃双眼直勾勾看着宁王,低低叫了一声:“王爷,妾身对不起您……”便头一歪气绝身亡。
宁王虽然极为怨恨邓恢毁了他大业,可他与宁王妃之间感情却也极深,见到爱妻自,宁王大叫一声扑到宁王妃身边,将她紧紧抱入怀中,两串泪水从他眼中滚落。
宁王心里非常清楚,王妃自并不是仅仅为了以死谢罪,而是要给被他们夫妻秘密留宁化儿子李炅争得一线生机。刚才被季光慎手下擒住宁王世子庄炅其实是个西贝货,这个秘密只有宁王一家三口与杜陵知道,就连那假庄炅自己都不知道。
宁王抬头仔细看了看周围被抓住宁王府众人,果然没有杜陵身影,宁王嘴角勾起一丝极为诡异笑意,然后抓住王妃那紧紧攥着匕首手,将匕首狠狠刺入自己心口。他甚至因为怕自己死太慢而将匕首心口转了半圈才拔出来。鲜血喷涌而出,宁王突然凄厉大喝一声:“隆兴,本王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然后便与王妃倒一处气绝身亡。
宁王夫妻相继自,这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石院判步走上前探了探宁王夫妻脉相,对陆柄点点头道:“确实都死了。”
陆柄想了想对季光慎说道:“季将军,还请您此镇守,咱家这便回宫向皇上禀报。”
季光慎点点头道:“好,还请大总管去回。”陆柄应了一声,立刻飞马回宫禀报。缉捕刺客引来宁王夫妻畏罪自,这事可是闹大了。
隆兴帝听完陆柄回禀,好半天都没有说话。宁王一向行事低调,老实比根木头强不了多少,他对宁王也算不错了,虽然登基之初打发宁王去宁化守皇陵,却也没有亏待过他。上次圣寿节之后将宁王留京城之中,赐宅子,扩大封邑,封宁王嫡长子庄炅为世子,还允诺自宁王以下三代之内不降等袭爵。隆兴帝看来,这已经是相等优待了。
隆兴帝一直将大部分注意力放蜀中吴王身上,想不到真正有谋反行为却是宁王。这对隆兴帝来说是个不小打击,让隆兴帝开始对自己判断力产生怀疑。连平素老实不能再老实宁王都谋反,那其他宗室呢?
陆柄见隆兴帝半天不说话,便大着胆子轻声说道:“启禀皇上,季将军还宁王府候旨。”
隆兴帝长长吐了口气,沉沉说了一句:“斩草除根。”
陆柄会意,他知道这是隆兴帝要季光慎宁王府中便将宁王一脉斩杀绝,那怕是宁王那个刚出生不到六个月庶女也不可放过。
陆柄自进宫后便被分到还是年少皇子隆兴帝身边,陪着隆兴帝闯过一次又一次血雨腥风,才得到今日一切,所以他绝对不会有任何心软,那怕是一个连话都不会讲小女婴陆柄也不会同情,曾经惨痛经历告诉陆柄只有斩草除根才能永绝后患。
“是,老奴这便去传旨。”陆柄应了一声立刻离开了御书房。隆兴帝这才松了双肩,低沉叹息了一声。做出那样决定,其实他心里也不好过。
陆柄来到宁王府中,悄悄告诉季光慎隆兴帝决定。季光慎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之色,大人有罪稚子何辜,连不会说话婴儿都要杀死,季光慎觉得自己有些下不了手。
陆柄低低喝道:“季将军,谋逆本就是株九族不赦之罪。”
季光慎忙低声说道:“我明白,只是……”
陆柄明白季光慎意思,他低低说道:“季将军,此乃圣意,圣意不可违。”
季光慎低叹一声,艰难点了点头,低声说道:“只能痛些,别让他们受零罪。”
陆柄点点头,可允许范围内行些便宜之事,这点子权利他还是有。季光慎与陆柄走到石院判身边,对石院判说了几句,石院判双眉紧皱,好一会儿才勉强松开,他低低道:“两位略等片刻,我这便去配些药。”
莫约小半个时辰之后,石院判回来,将一些药末放于水中化开,让自假庄炅以下宁王每一点血脉都喝了一口,不过眨眼工夫,假庄炅和宁王一个庶子两个庶女全都沉沉睡去,于睡梦中毫无痛苦离开了尘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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