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房门上粘了一支笔。
这笔跟毛笔外形差不多,但看着要更原始一些,笔杆子是竹签子做的,笔头的毛看着也不一般,很粗糙很硬,倒像是大型野兽身上的毛发。
我回想着,不过刚才真没太留意,忘了出门时这笔在不在上面,我还特意望了望其他房门,上面可没粘着什么笔。
我凑过去把这笔拽了下来,它就是被一截双面胶粘上去的。
我握着笔回到屋子,坐在椅子上,点了根烟,一边吸着一边把玩起来。
我发现这笔杆上还印着纹路,看似杂乱无章,但又给人一种有规律的感觉,尤其笔杆上方还刻了一个字。
这字刻得是比较深,但有些模糊,我看了半天,总觉得这是个孔字。
刘千手和杜兴都是老烟鬼,他俩被烟味一熏,全醒了。尤其杜兴,还嗅着鼻子坐起来,盯着我说,“给我也来一根。”
我把烟丢过去,他吸了两口发现我握着的笔。
这爷们来了兴趣,凑过来问我,“李峰,你又碰到那笔贩子了?被他忽悠买了一支笔?”
我摇摇头,把这笔的来由跟杜兴念叨一遍。
刘千手在旁边听着,等我说完,他也把笔抢过来观察。
他是上上下下的观察一遍,给人感觉,他也是头次见这笔,不过我觉得他一定知道这笔有什么含义,因为他手上有个小动作,特意对那么孔字摸了摸。
我追问他看出什么了,刘千手摇摇头,说难道是燕山镇的习俗?有人特意给咱们赠笔?
他这话就是一种敷衍,我看他不想说,就没深问。
吃了早饭,我们又去警局跟罗一帆汇合,他开着一辆警车,带我们先去一位富太太家。
这个富太太家给我第一感觉就俩字,豪阔。
是个别墅,连游泳池都带,占地几亩的样子,还有佣人给我们开门。
我发现这别墅里还停着一辆警车,我琢磨着,昨天有警察在别墅过夜,应该是专门保护富太太的。
我们来到别墅一楼大厅,那里有一个沙发,上面坐着一个女子。她看我们来还站起来表示下迎接。
不得不说,我被这女子的外貌弄愣住了,我记得昨天看资料时,上面说这富太太叫陈小魁,是个三十五岁的女子,可她的相貌哪像三十五,说十七八也不过分。
尤其那容貌,中国古代不是有四大美女么?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我觉得陈小魁就是生晚了,不然保准历史改写,变成古代五大美女。
陈小魁挺大方,指着沙发让我们快坐,还让佣人去倒杯水。
我趁空四下看看,发现还有两个女警坐在远处,也在观望着我们,她们就该是负责保护陈小魁的人。
罗一帆先闲聊几句,把气氛弄出来,又一转话题说起正事。
这也是我们来时就定好的计划,陈小魁是四个富太太中玩笔仙写出死字的那个,我们想看看那个字。
陈小魁本来有些犹豫,但看我们坚持,她只好起身上楼,那那张纸拿了下来。
这就是一个很普通的a4纸,但上面的死写的好大,而且笔画有些扭捏,就好像再告诉我们,写这字根本不是持笔人的意愿,而是附身神灵的杰作。
我记得小莺跟我说过,一个简简单单的字上也会出现很多线索,包括笔画、笔锋、笔压这类的依据,可问题是这些技术我根本不懂,面对这次死字,我是一筹莫展。
我看杜兴和罗一帆跟我差不多,尤其罗一帆,看了几眼就故意把目光转移,好像这个字有多忌讳似的。
刘千手倒很有兴趣,盯着这个字沉默不语。
这期间陈小魁还跟我们说了一些死者的事,那个被狗咬死的富太太,她丈夫受到的打击很大,甚至还特意从外地赶回来,经常坐在院子里独自发呆。
她希望我们警方能尽快抓住凶手,还给她们这些人一个清白。
我听得心里只苦笑,从目前掌握的线索来看,这案子一点头绪都没有,可听完这话,杜兴的反应很大。
第三章黑鸟
杜兴的脸沉得就好像能滴出水一般,他还故意把头扭过去。
我发现这爷们眼圈有点红,我明白他之所以有这种反应一定是受刚才那句话的影响。
他也是丧妻丧子,跟那富商的遭遇差不多,富商怀念亡妻的举动勾起了他的共鸣。
我不想看到杜兴这样,急忙岔开话题,问题别的事来。
我问了陈小魁那天玩笔仙的经过,可按她所说,没什么异常,当时她写出死字时,其他富太太还都玩笑似的打闹呢。
最后刘千手把那张纸收起来,招呼我们离开,本来是我们四个往外面走,但刘千手又让罗一帆留下了。
他的意思,陈小魁这缺人手,那两个女警不顶用,罗一帆留下让人放心。
我挺不理解这话的,心说这次案件是有些离奇,但貌似没什么危险性,罗一帆一个老大爷们待在这儿,也不太方便嘛?
可刘千手一点妥协的余地都没有,这么一来,换成我们仨离开了,按原计划,我们仨开着警察去另一个幸存富太太的家里看看。
我们在出大门时,遇到了一个小插曲,有一阵短暂而清脆的笛声从远处传了过来。
这里是郊区,周围全是荒草与小树,我真没留意笛声具体从哪个方向传来的。我和杜兴听了都没什么,但刘千手反应很大。
他哼了一声捂住耳朵,显得特别烦躁。
我纳闷,不知道刘头儿怎么有这种反应。我还和杜兴凑过去问他咋了?
刘千手摇摇头,说没什么,可我总觉得他这句话口是心非。
我们也都是刑警,虽然调到外地,但对警车上的设备还是很熟悉的。杜兴当司机,我们开打无线电问了地址,就往那富太太家里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