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我发现自己好笨,脑袋里合计半天,却越想越迷糊,刘千手和杜兴在部队当过兵,这是毋容置疑的,论辈分,枪煞还是他们的老前辈。但这侯国雄又算是哪一批人呢?他既是枪煞的小政委,又是这哥俩的政委,难道说,他们四个人也有什么联系么?
我突然觉得整个二探组就数我像个没头苍蝇似的,什么都不明白。不过我也记得一句老话,有些事不要较真,该知道的知道,不该知道的,真要知道了反倒坏事,而且凭我跟杜兴的交情,我相信他不会害我就是了。
杜兴腿吃不住劲,站不了太久,最后一屁股坐在地上。这路边也没个椅子什么的,我也帮不上什么忙,但为了陪他,索性也一屁股坐在他旁边。
我掐表算着,我们足足等了半个钟头,诊室的门才打开,侯国雄对我俩摆手,让我们进去。
我扶杜兴进去时,依旧有些提心吊胆,甚至刚进门,我就特意四下瞧了瞧,想知道枪煞站哪了?很奇怪,整个诊室里并没看到枪煞的影子。
这诊室还有个里屋,我心说难道枪煞躲在哪里?侯国雄刚给他做个心理辅导?这一个纵欲杀手,还需要什么辅导啊?
侯国雄看我眼睛四下乱看,他先说一嘴,“玉君走了,我让他从小门离开了。”
这消息让我心都揪揪着,枪煞被放了?我难以想象,真等他把伤养好了,这世上还会死多少人?放走他,无疑是放走一个魔鬼!
可侯国雄接下来一句话让我有些宽心,但同样让我更加迷糊了。
他说,“枪煞活不过今天的,被刘千手的毒骨蝇蜇了一顿,他熬不住的。而且这一天之内,他也不会再杀人了,这事到底为止吧。”
骨蝇这个词很陌生,但我能猜出来,这指的就是刘千手从坛子里放出来的阴兵。如果把侯国雄只当成心理医生,他替枪煞的承诺,根本算不上数,但从一个部队政委的角度出发,他的承诺貌似挺有分量。
我根本不了解这里面的猫腻,也拿不定主意接下来怎么办好了。
其实杜兴也没主意,他说了句等等,又把手机拿了出来,给刘千手拨了过去。
他这次通话没瞒我,也没瞒着侯国雄,把免提打开了。
他先把现在的情况简要说了说,又问刘千手后续计划。
我记得之前我在警局给刘千手打电话时,他那边有风声,说明他还在普陀山搜人呢,这次通话,他那边倒没了风声,却传来一声车笛响,我猜他正坐警车往回赶呢。
他倒是一点也不吃惊,似乎这个结局早被他料到了,只是一提到枪煞他就不满的哼一声,明显带着恨意。
他告诉杜兴,让我们别在侯国雄那儿逗留了,赶紧回来。
我算完全被蒙在鼓里了,不过事都已经这样了,我也只能照做。我带着杜兴回了警局,这时刘千手他们还没回来,我把杜兴送到法医室继续歇息后,又跑回办公室等刘千手。
我猜他也快回来了,我打定主意等看到他了,再好好问问他。
这段时间我又想起骨蝇的事了,而且这都上班时间了,我也不怕打扰我那同学。我赶紧把电话拨过去问了问。
我那同学真不愧是专门研究生物的,懂得真多,他知道骨蝇这东西,但一听我问这个,他很惊讶,还反问我,怎么突然对这“死而复生”的沼泽杀手感兴趣呢?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尤其他还提到了骨蝇的外号,竟然是沼泽杀手,我觉着这种苍蝇一定很逆天,我就打个哈哈说瞎问问而已,还问他有没有这方面的资料,给我传一份过来。
我同学办事很有效率,没多久就把一些不算保密的资料发到我手机上。
我越看越吃惊,也越看越惊叹,这骨蝇以腐肉为食,腹部储存着酸性复合毒液和神经毒素,毒液能腐蚀人的皮肤组织,神经毒素能渗透进血液,剥夺猎物的行动能力,而且它们橙色的头部还能像萤火虫一样发光。
光凭资料所述,我敢肯定,这骨蝇一定是刘千手养的苍蝇,只是细细琢磨,刘千手的骨蝇貌似比资料上讲的还要怪。这我都能理解了,刘千手家养了那么多虫子,说明这邋遢探长爱这口,对养虫子也有所研究,他还那么聪明,想个法子把骨蝇弄变异了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我又连带着想到了结痂诡笑的事,就是刚入警局时,遭遇十字架凶杀案遇到的那诡异事件,我心说难道这也是一种虫子的所为么?尤其那诡笑,还有当时大玲子死去时出现的癫痫,难道跟什么寄生虫有关?
我突然来了一股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势,又给我那同学去电话。
我估计我那同学是被我吓住了,他一听我又问这么个古怪的话题,不仅没急着回答,反倒问我难道想改行当虫类学家?
我心说当警察是不轻巧,但也没无聊到辞去警察的工作,反倒转行研究虫子吧?我又随便找个理由把这话岔过去了,让他好好从专业角度分析下,会是什么可能。
我发现这让我纠结一年多的问题在他眼里压根就不是事,他想到一个可能,详细说给我听。
结痂也可以理解为细胞结晶化。液态氮冷冻、软组织损伤以及病毒感染,都能造成这个现象,而诡笑和疯癫的症状,则跟脑部神经被压迫或者脑损伤有关,能满足以上两点的,只有带病毒的寄生虫能办到了。
前一阵他就在研究一个课题,貌似还是从警方那边送过来的,是一种变异的囊虫卵,囊虫本身就是一种脑部寄生虫,根据侵入神经组织的囊虫数目、部位的不同,会出现不用的炎性反应和症状,比如癫痫、疯笑甚至是幻听。
而且更让他们吃惊的是,警方送来的囊虫卵,受病毒刺激,它们孵化周期特别快,甚至拿小白鼠做实验,都能让刚死不久的小白鼠尸体,受其影响而条件反射的产生面部扭曲。
我听完心里有些七上八下的感觉,再次被这神奇的带毒囊虫震慑住了。等撂下电话,我又细细琢磨起来。我那时也遇到过幻听,难道说当时我也被囊虫入侵脑部了?也亏得刘千手配了一副药?让我喝下去,才把那些囊虫消灭,保了我一命?
就当我还没想明白时,刘千手就回来了,他现在的举动不像个警察,反倒像个痞子,他把警服脱了,搭在肩上,一边走一边琢磨着事。
我猜他一定在想枪煞还有七七,我本来不该打扰他,但现在有种心潮澎湃的感觉,不跟他说话我觉得胸口都快憋炸了。
我又把他叫住强行拽到办公室里。
我之前跟同学聊天时,还无聊的用笔在纸上写字,反正把那些骨蝇还有囊虫的字眼全写了下来。
刘千手一眼就看到这纸上的内容了,他又大有深意的看了看我,点点头说,“你这不都明白了么?”
我先想聊重点,虽然结痂诡笑的事还有疑问,但留在一会再说吧,我还把这纸张一扣,表示不说这个了,又问他,“头儿,枪煞逃了,你到底是怎么想怎么打算的呢?”
第二十七章不屈战魂
自打接手枪煞案以来,我就一直觉得刘千手的态度摇摆不定。有时会特别恨枪煞,有时又有一种纵容他的感觉。我搞不懂这跟他俩来自于同一部队有没有关系?
刘千手抻把椅子过来,一屁股坐在我旁边。不过他坐的很无力,就好像整个人冷不丁瘫坐下去一样,这也表明此时他心里的疲惫。
他要来一根烟,默默吸了半根后才说,“李峰,抛开本身的寓意不说,‘鸟尽弓藏’这个词你怎么理解的?”
我一合计,既然不要寓意了,那就从字面上简单理解呗。我说,“做完一件事,工具没用了,那就可以收起来了。”
刘千手冷笑起来,又问,“那这个工具被藏起来后寂寞了怎么办?尤其它还控制不住这种寂寞呢?”
我知道刘头儿指的是枪煞,我也发自内心的回答,“如果它的寂寞危害社会了,那它就要受到相应的惩罚,杀人偿命!”
刘千手叹了口气,跟我说他心里也有我这种想法,但这并不说明这个想法是对的。凡事没有绝对,从当警察的角度来看,我们当然要把这不甘寂寞的“工具”绳之于法,但从另外的角度出发,我们或许又该网开一面。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