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仆将考试的物品发放下去,顾然再看了一眼右边,确定没人会来之后,他收了心,凝神看着眼前的东西。
一个小型花盆,其中装着一份不知名的土壤,旁边有一个水壶和两粒种子,一枚是褐色的,一枚是白色的。
等到所有人都有了考试用品,有一位年长的管事清清嗓子说道:“小考时间为一个时辰,要求是将两枚试题种子成功种植,且要完成其中的题目,最后还要保证体内至少拥有五百六十脉源气。”
这要求一提出来,一大堆人都开始倒吸凉气。
这难度可真不低!
种植不是难事,可难的是要在规定时间内收获,更要命的是还要完成其中的试题!
而且更刁钻的是,最后还要求体内的源气储量。
这就意味着不能一味的用源气催生种子,必须得适量,适度,有所保留。
在场的新生仅仅入学一个周,体内源气在日常消耗和补充之中也就在五百左右,连最后一个要求都做不到,又谈什么前两个?
没想到第一次小考就这么为难人,在场的好多学生都脸色大变。
只是时间不等人,一个时辰可是短的不能再短了,谁都不敢大意,匆忙就开始准备播种。
有人慌乱着急忐忑不安,但也有人胸有成竹沉稳冷静。
例如朱贵昌朱胖子,例如顾然顾小疤。
这两人在周围一圈的人荒马乱中,显得额外打眼。
大多数新生对于这样的考题都是紧张不安的,但他们却早有准备。
朱贵昌对种植颇有悟性,手法娴熟,仅仅动用了十脉源气,半个时辰,就将两个试题种都种了出来。
顾然稍微差一些,他用了十五脉源气且比朱贵昌多花了一个刻钟。
但这与那些一直没法种植的学生相比,已经十分优秀了。
而且顾然虽然在种植试题上慢了些,但对于题目的掌握度要高得多。
他耐得住性子,沉得住气,往日里听课的时候,他认真做了笔记,回到小院又定时温习,再加上他身上有大量的木桶种子,凭借着小田的优良土壤,这七天他虽未种植源种和星种,但也获益匪浅。
因为那些木通种子,他多了练习的机会,对于学到的东西也能够更加熟练地掌握,同时还积累了不少源气。
虽然刚才花掉了十五脉源气,但这会儿田海里还至少有五百七十脉,足够达标。
顾然脑袋转得飞快,下笔更是凛凛带风,工整的笔迹落在浅黄色的浆纸上,一字是一字,一句是一句,每道题都切中了要点,便是最刁钻的夫子也没法挑出错处。
临近考试结束还有仅仅不到半刻钟,顾然全部题目都完成了,他虽放下笔但没抬头,依旧认真地检查着题目。
朱贵昌比他早了一刻钟做题,但现在他还在埋头苦写,卷纸上还剩下足足两道题目。
不过他已经是极为优秀了,要知道在这间堂屋里,可还有一大半学生正在满头大汗的种植试题种。
有自认聪明的一边种一边做题,可是因为分心太过,浆纸上字迹潦草,答非所问,估计就算是按时交了卷,也是过不了关的。
更有一些更差的,因为自身源气不足,索性就放弃了,反正不达标,干脆不浪费了,虽说小考无比重要,但仅仅有一次不合格也没什么,只要后面三次能合格就不耽误事。
有这般差的就有更好的,顾然因为坐在后排所以不清楚。
每七日一次的小考是不分内外院的,所以内院的学生也都出来参加了考核。
五男三女,各个衣着华美,精雕玉琢,端坐桌前,袍袖挥动,虽尚且年幼,但已颇有大家风采。
这对外院来说难于登天的试题,他们仅用了半刻钟就完成了所有题目。
一个浓眉少年率先起身,临离开的时候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这般考核有何难度?三哥也真是的,次次都让我们来参加,有什么意思。”
另一个柔美少女也起了身,她的声音柔软轻和:“既然入了学,就该听从安排,你觉得没意思,不来参加便是。”
虽说是公孙家的嫡系,但他们也是族学的学生,公孙信自从掌管了族学就不论亲疏,只看成绩,这少女这般说,却是把那浓眉少年堵得一怔,但他不肯服输,立马回嘴道:“马屁精!”
他这三个字一出,方才还柔柔美美的小姑娘立马扬眉:“也比你这个跟屁虫强!”
“你!”那浓眉少年愤愤起身。
小姑娘丝毫不让:“怎么?我还说错了?公孙乾,跟屁虫,十四岁了离不开哥……”
“公孙玫你闭嘴!”这一声怒吼竟是震天响,让后面一圈儿学生都傻乎乎地抬头看过来。
公孙乾自知失态,他咽下这口气,甩了下袖子,瞪了公孙玫一眼,扬长而去。
公孙玫见他走了,又恢复了那柔美模样,收拾好东西,有礼地同管事道别,也跟着离开了。
内院之争,外院还体会不到。
一个时辰之后,小考结束,成绩隔日公布,但顾然却胸有成竹,自知这次是肯定能过。
只是临走前他又忍不住瞥了眼右边那空着的位子,心中有些忐忑。
卫峥怎么样了?
没人回答他,可在顾然和朱贵昌回到小院之后却接到一个惊人的消息。
饶是没皮没脸的朱胖子也面色大变,音调都颤抖了:“您是说,我们可以搬到二人院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