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老头那病怎么样了?一时半会儿死不了吧?”不用怀疑,能问出这种话的人除了潘婷婷不做第二人选,别说她本来就对霍家不感冒,再有个陈叔天天在耳边磨叨墨家曾经的荣耀,她能有好话才怪。
盼盼听到这话就想叹气:“前几天我去看了一次,身体没有大碍,就是精气神大不如从前。”那天她是陪陶然去的,以前祖孙俩见面亲亲热热,可这次,唉!
潘婷婷听到这话一撇嘴道:“他那叫活该,养儿不教父之过,谁让他养了一堆混蛋?对了,你在这事上可不能心软,把你那套得饶人处且饶人的理论都给我收起来,人家老墨那可是血海深仇,你怎么也不能不让人报仇。”更主要是的,如果老墨打倒了寒氏把墨家的财产都收回来,那些东西以后就是她家盼盼的了,那可都是钱啊!
盼盼莫名其妙:“我什么时候说过得饶人处且饶人了?”她说过吗?
“你还用说吗?看你那张脸就知道了。”一脸的软弱可欺,就差打了左脸给右脸了,切,谁不知道谁啊?
盼盼无语的抽了抽嘴角,觉得有必要给自己的智商做个平反,结果没等说呢,那丫头又碰了碰她胳膊道:“盼盼,那女人是找你的吗?”四十左右岁的年纪,又眼巴巴的跑校门口等着盼盼,难不成……是传说中的盼盼妈?
盼盼看到来人愣了愣:“是陶然的小姨。”她怎么来了?
听说是霍家人,潘婷婷无趣的撇了撇嘴,用看苍蝇的眼神扫了眼由远及近的人,嘴里淡淡道:“别忘了我告诉你的,长点脑子,我先走了。”
赌石店最近很忙,作为徒弟的她一般放学就过去,其实她也是最近才知道,原来陈家父子不是和墨陶然合伙,而是给墨陶然打工,不过这也没差,毕竟老墨的钱就是盼盼的钱,左右没跑到外人手里,所以她得早点去盯着点,万一老墨和霍家闹翻了,那就是她家盼盼的根本了。
见好友斗志昂扬背着小包包打车走了,盼盼笑着迎了过去:“小姨,你怎么来了?”见人三分笑这是礼貌,至于陶然和他们之间的纠葛,那都是背地里的事。相信以陶然的性格,也不会希望有个咄咄逼人的女朋友,所以她做她自己就好。
看着眼前笑语嫣然的女孩,霍雅欣的心情复杂极了,特别想到刚刚离开那丫头不礼貌的眼神,如果换了以前,她估计会挑这样那样的毛病,可如今的她还有那个资格吗?
收起复杂的情绪,她亲热的拉着盼盼的手道:“最近你外公身体不好,也没时间叫你们回去吃饭,好几天没见小姨都想你了,今儿个顺路就过来看看你,那边有个咖啡厅,陪小姨过去坐坐?”
在霍大舅走完了亲情路线后,霍小姨开始曲线救国,外甥疼了这么多年,虽然有愧疚的成分在,可感情也不是假的,只能说当初孰轻孰重很难取舍罢了,所以不管从哪方面来讲,他们都不想和墨陶然生分了。
可他们不知道,在墨陶然知道了父亲的死不是意外,他们就注定回不到从前了。
“我对不起姐姐姐夫,对不起陶然,要不是我一时心软……”咖啡厅内的一角,霍雅欣拿着纸巾轻拭着泛红的眼角,她的口才很好,动作也不失优雅,可这表情落到赶来的墨陶然眼里却是满心苦涩。
没错,潘婷婷那丫头还是给墨陶然打电话了,因为她觉得霍家人的心机实在是太可怕了,她那样的还能防范一二,盼盼这样的指定是一骗一个准,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叫老墨来救驾吧。
收起眼底的复杂,墨陶然上前淡淡的叫了声小姨,而后道:“晚上有个应酬要携带女伴,我提前来接盼盼去收拾一下,要是没事的话我们先走了。”
因为应酬而抛下自己,这在外甥身上是从未有过的,霍雅欣眼底的泪水瞬间崩溃:“陶然,别这样……”后面的话却是再也说不下去了,曾经想过,如果陶然知道事情真相,怨恨也好冷淡也罢都是她罪有应得,可今天她才知道,她受不了,如果说蕊蕊是她的女儿,那陶然就是她的儿子,亲如母子转眼成路人,她是真的接受不了。
墨陶然身形一震,半晌才缓缓出声:“那您想让我怎么样?难道真让我亲自问您,我爸是怎么死的?”
一句话让霍雅欣呆在当场,她怎么都没想到陶然竟然知道了?他怎么会知道的?了解内情的就几个人,到底是谁和他说的?
恐慌的她没有发现,墨陶然眼中的最后一点期待渐渐落空,不再多言,他拉着盼盼的手转身离开。
关好车门系好安全带,手拿着车钥匙他却不想转,抿了抿唇墨陶然出声问道:“盼盼,你觉得她错了吗?”
盼盼想了想道:“我不知道小姨做没做错,说实话,如果是我可能也会这么选择,毕竟站在小姨的角度上,那是她的亲哥哥。”都说大义灭亲,真事到临头又有几个人能做到?“可站在我的角度上,她让你伤心了。”
即使陶然什么都不说她也知道,小姨对于他来说一直充当着母亲的角色,母亲的背叛比别人更深着一层。所以,她不喜欢她,无关对错。
墨陶然沉默了会儿嗤笑出声,没想到自己也有这么软弱的时候?没错,即使他不怪她的一时之错,也原谅不了她的一再隐瞒,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明摆着的事他干嘛非要给自己找个心安?
见一脸严肃的小丫头暗暗的偷瞥自己,他的心情豁然轻松了起来,做错事的人是他们,内疚惭愧担惊受怕的也应该是他们,而自己要做的,就是打败他们,并过的很好。
……
都说二月初二龙抬头,霍至礼也想借着这个好日子,让自己的寒氏重整旗鼓一飞冲天。为了让墨陶然鉴证当天的震撼场面,他甚至没有提前动手了结了对方,可见他对今天的体验展是多么看中了。
头一晚,近千米的街道就被提前清空,并在两端设立了防护栏,第二天刚刚渐亮,大批的赌石摆件就源源不断的摆在了街道两旁的展案上。
这些赌石中,低端赌石占了大半,较为高端的基本摆放在会台的两边,八米长的大会台落座在街道的正中央,烫金的大字好不气派。
十点整,赌石体验展销会正式开始,带着墨镜的霍至礼亲自上台做了开幕演讲,并隆重介绍了他专门聘请来的鉴石大师。
听到这个称号,陈启轩的嘴角都快撇到耳根子去了:“靠,我听说过鉴宝的还没听说过鉴石的?都说神仙难断玉,这老小子他比神仙更神?”
潘婷婷也在一旁帮腔助阵:“就是,连我们老墨都没敢称鉴石大师呢,他算老几?”
墨陶然好笑的对盼盼道:“我一直以为这丫头看不上我呢?”每次看他的眼神都是‘我们家鲜花插在你这那啥上,你一定得感恩戴德好好培养,千万别给我委屈了’,没想到背地里的评价这么高?
盼盼看了眼吐槽二人组,歪着头小声解释:“听说过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吗?”
墨陶然微微一愣而后恍然大悟,他的头号粉丝就是陈叔,在陈叔嘴里他们家少爷就没有半点不好的地方,这丫头天天和陈叔在一起,这是被洗脑了?
此时,台上的鉴石大师已经开始讲他的经验之谈了:“赌石,什么叫赌石?我们所赌的石头又是从哪来的呢……”
墨陶然嘴角轻轻一挑,就听围观的群众里有人大喊:“我们不想知道这赌石是从哪来的,我们就想知道哪块石头里有翡翠,大师,您这课本上的资料就不用照着读了,捞干的讲吧!”
“就是,这玩意是本赌石书里都写着一大套,我们还用听你说?直接告诉我们怎么赌石吧!”
挑事的不多,就那么三五个,可这言之有理的话却把在场众人的情绪都给鼓动起来了,毕竟不懂赌石的人占着绝大部分,这些人被那广告忽悠的,都以为听了这大师的金玉良言,转身就可以摸块石头发家致富呢,谁想听他在这磨叽石头是怎么来的?
看着起哄的众人,霍至礼面色阴沉,压着心里的怒气他朝那大师点了点头,大师抹去头上的冷汗,话锋一转开始说正题:“咱们都知道,中医看病讲究个望闻问切,其实咱们的赌石也一样,要最先看原石的外皮,再问它的场地,”说到这他顿了顿,突然立马恢复了最开始的神采飞扬,“所以说,这赌石是从哪来的还是很重要的!”艾玛,终于圆回来了!
盼盼囧囧的看着那大师,肚子都快憋疼了,这年头真是干点啥都不容易啊。
转头想和小伙伴们分享一下乐趣,扫眼间看到不远处的任家兄妹也来了,不用说,这俩人是跟着赵文博来的,两方人马遥遥打了个招呼,继续看台上的鉴石大师。
这回大师的话没人打断,让他从赌石的外皮,到上面的裂绺癣雾蟒,照本宣科讲了个明明白白,大伙却听了个云山雾罩,没办法,专业名词太多,不懂。
见他讲的差不多了,人群里又有人出声了:“大师,您讲的倒是挺全面,问题是到底实不实用啊?”
“对啊,是不是真的啊?”
听到这话,寒岚忍不住勾起唇角,就知道有人要出幺蛾子,对于这种情况他早准备好了。
☆、第126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