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自己的整个身子都渐渐透明化,也不知道疼痛。
“你嘴巴不是很会说的吗怎么不说了哼等我把你的灵魂给吃了看你还怎么得瑟”它的指甲黑黑的,变得又尖又长。
我身上冒出很多束白光,宛若电流从我的手臂传递到它的手臂上。
身子越来越透明,意识也有些涣散,像是很多重要的记忆碎片在被掠夺。
忽然,胸前的血玉发出血光,飘浮起来。
它立即察觉出不好,惧怕地扭曲着整张脸:“不可能,他不可能进来的他明明被阎罗那个老家伙给请走的”
心下一紧。
脑海闪过宫玫临走前的决绝,不免有些懊悔
这下,我明白了。
误闯阴间,既拖我的时间,也好绊住宫玫
“如意算盘打的挺好的呀”我愠怒地看着它。
它强制地压下自己的恐惧,紧攥着我的手不放,拼命地吸食着我的灵魂,仍旧用着宫玫的样子,含情脉脉地看着我:“不,你不忍心伤害我的”
说来,还挺感谢它的,要不是它,我这辈子大概也没有眼福可以看到宫玫的脸上会有害怕之色。
“不好意思,我刚跟宫玫吵架,这个血玉,是他的,现在。”我一把抓住血玉,冲它一笑:“物归原主”
话一出,我登时就把血玉塞进它那张得大大的嘴巴里
它惊恐地瞪着硕大的眼珠,放开了我的手,想要去把血玉给拿出来,可是它的手一碰到血玉,就立马被吸进了血玉里头。
无奈之下的它,只好释放原本吸食掉的属于我的灵魂,以我的灵魂来隔开它与血玉的接触,两三秒后,血玉的血光已经敛回,那只恶鬼此刻化成一团小小的青幽的火焰,虚弱地闪着:“他爱的人,不是你”
这话不大不小,就像一把锤子,着实敲打在我的心上。
“那也不管你的事”我淡淡的说。
走到它面前,把血玉捡了起来,戴好,浑身白光一现,灵魂归位。
这时,那团火焰泯灭了,梦境开始出现了裂缝,像是水晶的棱面。
撒拉一声,梦境全碎。
仿若我对宫玫所有的美好也破碎了,那只恶鬼说的其实也没错。只是我一直在蒙蔽自己的内心,宫玫现在缠着我,并非爱我,全因他的孩子,我不知道他找孩子为什么会找到我的头上。
他总是让我想一些事情,通过陆钊均,我觉得我应该是前世惹上了他,他这一世要来寻我报仇,可是,他爱的人,应该是前世的我,而不是今生的我。
这是我一直以来不想提及的。
一种叫做忧伤的东西在心间悄悄蔓延。
我全身疲惫地抬起眸子。
发现自己已然回到南都大厦里头,周围黑烟滚滚。窗边可以看见消防梯,看来生还者已经被救出七七八八了。
“我还以为血玉也是假的,想不到你的东西,谁都无法复制可到底,你还是没来,是真的打算两年后见想着血玉就护我周全了”我抚摸着晶莹剔透的血玉,喃喃低语。
“旋沫可算找到你了”阿渔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一把推开了地上的香烛。
我身子有点软,本来之前用了风符就已经把自己的力量给耗尽了,再加上梦境的相斗,把精神力都给磨掉了。
“你怎么了你不会真的进入梦境了吧”阿渔蹲下来,想要将我扶起来。
“阿渔,我没事。你赶紧走,这后边的事还有很多让你去处理呢”我勉强一笑,轻轻地推开了他的手。
阿渔怒了,对着我大吼:“后边的事有你重要吗这火都快要烧上来了赶紧跟我走”
“不,阿渔,这些事情,我都安排好了,当然会把自己的处境放在有利的位置上的,你看,我这不是没事吗”我强站起来,在他面前跳了一下:“你也别乘机想要偷懒,赶紧去处理烂尾,等会我男朋友会来接我。到时我就直接回去你的酒庄里,我在那里等你”
“真的他不是走了吗”
“谁说他走了他要是走了,我一个人怎么可能救得下那么多人啊别废话了,这火都要烧过来你最好给我保证所有生还者都能够安安全全地抵达地面”
“嗯,那酒庄见。”阿渔深深看了我几眼,才用遁术离开。
他一走,我就立马瘫软在地。
我是说谎了,我知道他可以把我一并带回去,只是我有点担心宫玫。
宫玫要是不帮我赶走阴差的话,他就不会被阎罗王给请去了,他仅仅就是一只鬼,能力再大也打不过阎罗王啊他可是整个地下的王,不仅是鬼魂,连同人的生死都掌握在他的手上在我眼里认为再厉害的鬼怪,只要他一挑眉,那绝对就是魂飞魄散的啊
难不成宫玫早有预料到自己的后果,才跟我赌气说两年后见的
“说我傻自己才是傻的以为留下一块血玉就可以确保我性命无忧了现在呢这火要是烧上来,血玉根本就不管用”我嘴上骂着,眼眶里泪花就尽打转。
“臭宫玫,我就不信你这回不来”
“一定会来的,你这么帅,阎王爷舍不得害你的。”
我自己一个人坐在墙角里说骂着,之前在梦境里的我,没有疼痛的知觉,现在才知整个胸口刺痛的厉害。
究竟是宫玫在痛,还是我自己因为他而痛
从楼下奔涌上窜的黑烟愈加浓厚。把所有的氧气都给挤压出去,清新的空气稀薄的很,只有呛人的二氧化碳在荼毒着我的大脑。
这会,都没力气发声了,喉咙干燥如火,大脑的神经仿佛有一根针在游走,十分痛苦。
眼皮很重,想要合上了,可这样不行,宫玫还没来呢。
窗边的消防梯已经下去了,外边的风在抽拉着黑烟,我好像看到了点点红光,应该是火星,火势终究上来了。
一会儿,火舌已经从窗边冒出了头。
我想,自己应该是这世上在火场里呆的时间最长久的一个人吧
宫玫还是没来,我也撑不下去了,真的感觉脑袋都是一片模糊,什么都不知道,只想着,闭眼,睡觉,一切就会好了。
于是,我就真的闭上眼睛了。
“除了他,你就不能想到别人吗”是低沉温和的嗓音,非常耳熟。
我用尽全力地把眼睛睁开了小小的缝隙,想看看,是不是宫玫来了。
可惜的是,不是宫玫。
是他,那个黑衣人。
恍惚间,自己被注入了一股清泉,将身心的浑浊漂洗地一干二净,干涸的力量霎时充盈了一汪。
徐徐睁开眸子。
昏黄的狭小的房间,堆放着的人,是酒庄里的那个暗室。
摸了摸血玉,冰凉冰凉的,我现在的心,也是拔凉拔凉的。
他终究还是没来,他不会出事吧还是。真的不愿见我了
我叹了口气,忍住胸口的疼痛,先把当下的事情解决再说。
那十三个男人毫无声息地躺着,我想,他们应该暂时恢复成原本那样一具尸体。
但是,往生咒一天存在他们体内,他们就会清醒过来,像受了魔咒一样,麻木不仁地继续杀人,继续吸收阳气和鲜血。
我看了一下周围,辟邪阵已经被破了,墙上的符纸早已经烧成了灰,不知道是宫玫破的还是那个送我回来的黑衣人破的。幸好的是封魔阵并没有被破,要不然这幸苦抓回来的十三个男人就给跑了。
阿渔还在料理南都大厦被烧后该如何处置的事情,一时也没那么快回来。
把往生咒逼出来,也不是很难,加上这十三个尸鬼等级不高,好对付,更何况背后的人现在受伤,也没法一时出来干涉,如果我现在不乘机逼出咒语的话,背后的人一旦把受养好了,这事情就变得棘手了。
首先,再设下辟邪阵,以防途中冒出其他东西来干扰。
然后。就是布下一个较为低级的驱魔阵,因为尸鬼等级不高以及我刚损耗很多的力量,没法一下驾驭高级阵法。
驱魔阵也不是很难弄,将十三个人按照天罡九宫位摆好,凡缺位的,只要用张红纸剪个小人就可以替代,至于用甘露水净身,这时也找不到甘露水,我只好用酒葫芦里的糯米酒净手,然后在自己身上洒一些。
一切准备就绪后,我自己就盘坐在阵法的阵眼上,在眉间点了一抹朱砂。
右手食指中指并起,直指朱砂,另一只手则开始烧符,脑子清空,专心念往生咒:“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多夜,哆地夜他阿弥哩嘟婆毗”
以毒攻毒,自有以其身治其本。
我备了十三张黄符,烧完,十三遍往生咒也会随之念完,这样就大功告成了。
忽然,我一惊。
为什么我的左手摸到不再是符纸,而是冰冷的地板
这时,那十三个男人猛然吼叫一声。
我猛然睁眼,没把往生咒念全,而这是最后一遍。
“怎么会这样”我有些慌乱。
那十三个男人没有醒来,而是身子逐渐腐烂,他们右手食指上的文身化作一团黑气,聚拢成一大团,迅猛地朝我冲来。
“好大的怨气”我惊讶道。
看来,这根本就不是王道所说的,只是小小的低级组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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