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慌忙将宫玫推开,他却纹丝不动地邪笑着。
“然然,你先睡觉啊我有些话要跟这个哥哥说说。”我扒下挡住然然脸蛋的被子。
她略有些踟蹰地望望我和宫玫,尔后点头一笑:“好姐姐,你要早点回来噢我有点怕。”
“放心,这屋子都是阵法,一般鬼怪都进不来的。”
“帅哥哥是爬窗进来的”
宫玫脸上的柔和之色全然退去,一层薄薄的冷酷覆上,齿缝挤出的语气轻淡却含有显而易见的危险气息:“你又见过鬼会”
我急忙插话:“当然不是啦哥哥会遁术,他用遁术进来的。”
“哦哦,帅哥哥的道术肯定跟阿渔哥哥一样厉害”
“对啊对啊你别乱想一些有的没的,乖乖睡觉啊”我默默抓了一把冷汗。
安抚了一下然然,我才拉着宫玫出来。
窗外月色皎洁,我猜应该没那么快就天亮。
把宫玫带到了厨房,自己顺道可以喝口水,润润候。
有了阴阳眼,我犯不着开灯视物,直接端起水壶倒了杯水,喝上一口,然后掉过头去看后边的宫玫。
他的身子倚着门框,黑影里只有一双眸子明亮如星地凝视着我,他的嘴角挂着一抹邪气又深情的笑。
我莫名地心跳漏了半拍。
“这么想我几天不见就看直眼了”他的笑意加深。
“我,我没有。”我感觉喉咙有些干,忍不住再灌了一口。
他身形一动,如鬼魅一般闪到我的面前,将我手中的水杯拿下,寒气逼近。
“宫玫,厨房有点挤。”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心快要呼之欲出了。
“我不觉得。”
“咳咳,我们说点别的吧。”我尴尬的咳嗽两声,心想宫玫难得来一次,不能让他轻易跑掉。
他低头,微微启口:“鬼市杂乱,有些话不可信,你傻了吗”
霍然抬头:“你怎么知道”
我记得那日他没有跟着来的啊刚才我好像也没透露出什么啊这,宫玫是怎么知道
宫玫目光一凝,身子愈发靠了过来。丝丝彻骨的寒意透过我的睡衣渗了进来,我拧紧了心,强作镇定。
“礼物呢”忽地他悠然地往后退了一步,朝我伸出纤细的手。
“这个,我。”我被他弄的还真是骑虎难下,熏香被然然冲进去厕所,我也只剩下一个木盒子了,难不成我送个木盒子给他啊
“没有”他收回手,咚的一下把我逼到灶台前。
“有有在楼上的房间,晚点拿给你。”我轻咬一下下唇,只能勉强糊弄过去了。
我低垂下头,看着他赤露的双脚。白湛又骨节分明,脚宽不大也不小,恰到好处,天啊我居然看他的脚都能看傻眼,我这个傻货
仰头,又对上了他那神幽莫测的双眼,只好局促地再次低头,压下心里的动荡,淡定地开口:“鬼市里,我买了一块熏香,那熏香里有半圣两个字,老板说那是你三百年前就放在那里的”
我一字不差地将当日在鬼市里遇着的事情和盘托出。
他表情很是冷静。但身上散发出来的阴邪气息无不在张扬危险,待我说完后,他似笑非笑地伸手攫起我的下巴,强迫我与他对视。
“话说,你怎么就那么笨呢”
我不明就里地反问:“难道那个老板是骗我的问题是,我跟他素不相识,他为什么要骗我呢”
“你得罪的人还会当面跟你说,我要骗你吗”宫玫轻轻地敲了一下我的脑瓜。
恍悟的我:“是弑天门的人那天我还遇见了恶鬼,不可能不会遇见弑天门的人难怪我说,怎么整个铺子就我一个人,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嗯,他们已经知道了我的存在,所以你以后除了我之外,谁的话都不要相信,听见了没”
“知道了,我之前一直叫你,你都不出现,我就想岔了。”我委屈地瘪起嘴。
宫玫的拇指温柔地抚摸了几下我的脸颊,随后,清凉的触感在唇瓣导来。
他轻柔地勾着我的粉舌,小心又谨慎的,像是怕弄碎了精美的心爱之物那样,我本来还有点意识,可宫玫忽然温柔的亲吻宛如罂粟瞬间让我沉沦。
许久,他似有不甘地蜿蜒而下,不再温和,霸道狂暴地轻咬着我脖子和双肩。
狭窄的厨房里只有我一人急促的呼吸声,听的我脸上火燎火燎的。
“不,宫玫”
“别动”
我,惊恐地去推攘:“宫玫,我还未成年呢不行真的不行”
宫玫闻言,抽回手,只是紧紧地揽着我的腰身,微微抬头,浑浊的双眼再次恢复清冷:“熏香的事,交给我,你最近小心点,你这掉进老虎窝里的小猫。”
话毕,他嘴角勾起邪魅一笑。
“宫玫,你怎么好像,什么都知道”我疑惑地看向他。
他不语,只是把弄着我的一缕发丝。
“如果你知道的话,刚才为什么还要掐然然的脖子你这样会吓坏孩子的你自己也有孩子啊”我还是不太喜欢宫玫老是动粗,这样的他让我觉得心慌,感觉他简直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透露出你有危险的事情,我才会知道。”他搂着我的腰身的手紧了几分。
他说完后,忽然就沉默起来,像是在思量着什么事一样。
我静静地看着他,那张邪魅美伦的脸,怎么看都不会觉得厌倦。
本来之前准备好了很多质问他的话,可话到嘴边,总是变了味,面对他,自己就像永远长不大的小女孩,不是脸红心跳就是不敢说话,即使自己在逐渐变强。
“孩子,你想起来了没”他的手指放弃了缠绕我的发丝,改为触摸我的肩胛,他那清冷的指尖顺着锁骨缓缓下滑。
我双手一下握紧:“没,不过,我想问,你的孩子是男的还是女的”
似乎我好像一直忽略了这个问题,如果不仔细把孩子的信息弄清楚,我简直就是大海捞针,哪能找得到,上回在鬼市里的那个女孩子,确实给了我不一样的感觉,很微妙的,也说不清楚。
宫玫的动作突地一顿:“我也不知道。”
“那你是怎么当爹的”我有些头疼地摸着额角。
“你又是怎么当娘的”他冷眸一沉。
我的手轻微颤抖:“你说什么”
“按你们现代的叫法,应该就是后妈。”宫玫往后退了几步。
“噢,我没当过,也不知道。”我有些失望地转过身。
窗外的月色已然被雾气遮掩。整个城市变得扑索迷离。
我也不知道自己就这样站了多久,反正心里有些添堵,不想跟宫玫说话,也不想看到他的脸,他也没说话,背后一片静寂,估计,宫玫应该走了。
喝了一口凉白开,却喝出了一丝苦味。
自己是不是很下作怎么会当人后妈呢算是第三者吗可我心里只向往那种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的爱情。
自己想这么多干嘛我又没答应做孩子的后妈我跟宫玫,只是逢场作戏不,哎,我也不懂啊这感情的东西,着实难懂。
觉得自己出来久了,就把杯中的未喝完的开水倒进水槽里,转身准备上楼。
但,我下一刻顿住了。
门框那头一抹黑影斜倚着,静静的,一动不动,恰好我一转身,就对上了那双深潭似的冷眸。
“你还没走”我赶紧把目光转移到别处。
“我下次来就要拿礼物,还有,我这段时间很忙,你照顾好自己。”
“嗯。知道了。”我骨碌地转动眼珠子,就是不敢把目光放在他的身上。
双手有些不知所措的摆动,正好触碰到冰凉的血玉,仰头想说点话,却不见了他的踪影,宫玫这人,还真是永远猜不透。
本想着把血玉给回他的,我怎么就把这件事给忘了呢那现在就只能等他有空的时候再还给他了。
不由地站在原地笑了笑,才迈开步子往楼上的房间走去。
怕惊扰了然然,蹑手蹑脚地打开门,合上门,钻进被窝。
还是被窝暖和。宫玫的冷气场太强大,刚才险些没把我冻僵。
刚想给然然拉拢一下被子,才发现她满脸都是冷汗,发际都湿了,眉毛拧巴着,嘴巴抿的微微抖动,再握上她的手,冰冷的可怕。
“然然然然”我着急地边摇她的双肩边唤着她。
她许是做噩梦了。
“然然,你醒醒,然然”我唤了许久,她仍旧没有醒过来。
这个不行,要是她不是纯粹的做噩梦,而是梦里有什么在抓着她的话,一旦天亮,她再不醒过来,就真的没法醒过来了。
然然这个人虽然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千金小姐,可她并没有害人之心啊对我使坏,也只是害怕自己的哥哥被抢走了,这也是合情合理的,只是我自己一时大怒,说到底,我自己才是那个不好的人,连点情绪都控制不好
忽而,然然全身开始抽搐起来。脸部表情十分惊恐,仿佛见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
“刚才不应该跟宫玫出去的应该早就察觉出一点端倪来”我自责地骂上自己,同时也急忙从白布袋内取出驱魔符,以及从抽屉里取出外婆给我的朱砂笔。
“万魔俱灭”我轻念咒语,用朱砂笔在她的额头上画上静心咒文,再贴上驱魔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