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一合上,我霎时恍悟过来。
虽然我通过视频得知,柳文玩的冥婚游戏要结束的话,就必须把铜镜给封印了,可我这大摇大摆地走进灵异社,跟人家说这事,他们也不会相信我啊自己总不能明目张胆地上门去抢吧
“老婆,你不去了”陆存见我久久没有向前迈步,而是犹豫不决的。
我揉揉手:“不是,我在想,我们应该走后门才对。”
“你不是要拿块铜镜吗那简单啊干嘛要走后门”陆存信心满满地说。
“简单你打算硬抢”
“老婆,你跟我走。”陆存自然而然地牵起我的手,另一只手摆弄了一下手印,念叨了几句咒语。
我不懂道术的精华,只好干等着他施法。
刚想着等他施法,就在这一刻,眼前的一切就变了。
看见的不再是白白的墙,而是挂满烂布条的房间,里头的空气十分地不流畅,弥漫着一股腐臭的味道,光线昏暗。
陆存这一道术,我大概知晓。应该跟遁术差不多。
他对我做了噤声的动作,手指往光源那头指了指。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可见一个供台,供台上摆放着的祭品跟我在视频里看到的是一样的,这供台上两侧正矗立着两根粗大的红色蜡烛,蜡烛的正面还贴着一个双喜字的红色剪纸,供台正上方也贴有一个大大红色剪纸,这剪纸下方就摆放着那块铜镜。
铜镜里头除了摇曳的烛火外,就是我和陆存两人模糊的样子。
说实在,这房间当真装扮的跟古代的喜房类似,就是多了一点阴森感。
陆存了无惧意地上前去,一脸嫌弃地用手挑了挑那摆在供台上的一碟猪肉片。
而我则是先环顾一下四周,确定没有人后,才赶紧上前,伸手去拿铜镜。
这时,陆存猛地打掉我的手。
我疑惑地望向他,他对我摆了摆手,示意让我不要去碰,随后,他自己将铜镜给拿了起来。
那铜镜被陆存从架子上抬了起来,当陆存把铜镜狠狠地摔到地上时,铜镜竟安然无恙地躺在地砖上,那镜面里露出一张白灰的脸,浓眉小眼,尖鼻厚唇。
“要进来吗好久没有人进来跟我们玩了。”他忽然睁开小眼睛,那没有瞳仁的小眼睛黑溜溜的,宛若桂圆的果核。
陆存皱了皱眉,傲视着那块铜镜:“你敢对我老婆动手,下回你呆的可不是锁魂镜这么舒服的地方”
那话一落,陆存嘴角带着玩味的笑容:“小鬼,听过炼骨潭吗”
听陆存这一说,果然这铜镜并非普通之物,锁魂镜,光听名字就令百鬼生畏,至于他说的另一个什么炼骨潭,按字面上理解,我也只能认为那是煲骨头的锅,只不过这锅比较大一点,跟一汪潭水那般大小。
总而言之,这话很成功地威慑到那铜镜面上的鬼脸,他那小眼睛变得更小,跟绿豆差不离的了。
既然大家都开了腔,我也不在乎等会是否有人过来,直接就说明来意:“陆存,不管他对我动不动手,反正我已经铁下心,要把这锁魂镜给封印了。”
“封印你是何人”那鬼脸惊讶地伸出了脖子,拉的老长,似乎想看清楚我的模样。
“别乱动”陆存一脚就把那鬼脸给踩进镜子里头去。
我连忙拉住:“先别对他动粗,我想问几个问题。”
“你问你问,只要你不要把我们都给封印,我们什么都肯说”那椭圆形的锁魂镜的镜面不停地闪动各异的鬼脸。
“你有资格讲条件吗”陆存又是一脚。
不知是陆存的脚力惊人,还是他用上了道术,不然,那锁魂镜摔到地上不破。被他一脚踩下去,倒出现几道裂痕了。
“哎呀小鬼不敢不要再踢了再踢下去,这锁魂镜一破,我们就永生永世都出不来了”那闪变着的鬼脸无一例外都是哭丧的音调。
如果一脚都能解决的事情,那就方便多了。
我拦住陆存,给了他一个不要轻举妄动的眼神,就淡定地低头看向那鬼脸:“是谁把这锁魂镜带到学校来的你们究竟害了多少的学生都是怎么害的”
“这,是谁,我们也不清楚啊我们都是被召唤出来,而且必须是通过冥婚游戏才能出来的啊能召唤我们出来的,几乎都被我们给吃干抹净了啊”
“那玩游戏的人是怎么死的”
“玩游戏的人不是寂寞难耐就是寻求刺激,其实大多数也只是想让我们给他们办事,这又不是笔仙,他们根本就是送上门来的食物,哪能不吃呢”那锁魂镜里的鬼支支吾吾地回答我,听的我心烦。
陆存不悦地又是一脚踩了上去:“女鬼找男人,吸干精气,男鬼找女人,生鬼娃”
“就是沦为鬼母生下鬼孩后就被孩子吃掉”我反问。
“嗯,你怎么会这样想。”陆存表情有些奇怪,像是有些吃惊。
我使劲回想了一下:“好像是,王道跟我说的,那时候你不是把我引去后山,就是那件事啊”
“哦。”陆存颇有颓败:“你还要问吗”
“不了,也问不出什么所以然来,还是去打听一下。”
“你要自己封印还是让我来”陆存淡漠地说道。
“别啊你们想知道什么,我们绝对知无不言真的”锁魂镜里的鬼魂拼了命地劝阻我们两个。
“我只问你最后一遍,到底是谁让你们进来这里祸害学生的”我仍旧是那个问题。
这锁魂镜把这些鬼魂都给封锁在镜子里头,镜子肯定是会放在道观还是什么的严密的地方,如今却是跑到人群密集的学校,还被利用起来,这背后的人到底有什么意图呢
并且,我很怀疑,这几桩怪事都是有人给谋划好的,不然怎么如此巧合的接二连三发生怪事这让我觉得,这帝都大学就是一个屠场,鬼魂正在享受屠杀的盛宴。
尤其是鬼婆婆所言的,要是这学校里全是鬼魂,即使是白天,学生也不太安全,如此嚣张,这学校领导是无神论者吗不但不报警,还用尽全力的封锁所有的消息。
“是,是三个男人。把这锁魂镜从古墓里挖了出来。”镜子里头的鬼魂踟蹰良久,方肯交代出那背后的人。
我蹙了下眉:“把他们的样貌给我显示出来。”
“好好”
接着,那铜镜的镜面就闪过三个男人的脸,这三个男人,我都不认识,估计我还得花时间去找。
“这人,我们都供出来了,千万别把这镜子给封印了啊”他们忙不迭继续恳求。
陆存看向我,把这决定权丢给我。
我想了想,这锁魂镜定然是不能留的,不毁掉的话。日后定会惹出更多的人命出来,但这鬼魂确实回答了我的问题,不过还不能确定就是这三个男人,假若这是假的呢到时候,我就失去了一条线索。
留着吧,也不行,这铜镜太大,我不能随身携带,放在寝室,那被人看见了,我就是间接害了人。
思量许久,才下了决定:“先把他们给超度了,就把镜子给毁了。”
“按你说的办。”陆存抱手在旁看着。
锁魂镜里头的鬼魂默不作声,镜子不再显示鬼脸,只是普普通通的一面铜镜,他们应该是默认了我这个决定了。
随后,我盘腿就地而坐,念诵了超度经文,驱除了它们被关押在镜子里头的所有怨念,同时,我又将这一大团的怨念化作怨气,一口气都给炼化了,自己算是强行咽下了一整头蛮牛。
当所有的怨气都被我吸收后,我立即就瘫软下身子。
陆存见状,想要过来扶住我,被我一摆手,就阻止住了。
“赶紧把镜子毁了,外面一会儿应该就会来人,我们速战速决”我咬紧牙关地站了起来。
“老婆,很快的”陆存抿嘴,抬起脚,猛地往下一跺。
那块锁魂镜登时就支离破碎,碎片之间流出黑黑的血水来,陆存拿起一旁的蜡烛,往那碎镜上一扔,那黑血就跟汽油似的,蹭的一下就窜上猛烈的火舌,把上头垂挂的布条都给烧着了。
“老婆,好了”陆存微笑着挽起我的手臂,故技重施地离开了这间直到现在我都不知是什么地方的房间。
出来之后,正好电梯门到了五楼。
电梯门应时而开,三三两两的人从电梯里慌忙跑了出来,那十万火急的样子,如果我猜得没错。那应该就是灵异社的社员。
不过这匆匆一瞥,我还是眼尖地发现,那锁魂镜里显示的三个男人正好在那一群人里,还是走在最前方的,应该在社团是十分重要的人物
既然知道这三个男人的大概身份,我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就按照原先的计划,带着陆存去学校附近海吃了一顿。
无论,我让他吃什么,他都说好吃,即使是我故意把寿司沾了满满的芥末,恶搞他,他居然一口咽下去,呛了半天,喝了足足十瓶矿泉水,还强颜欢笑地对我说,很好吃。
他都这样说了,我能怎么办后面就没想什么鬼点子整他了,静静地陪他吃完一家又一家。
牛肉面,韭菜饺子,炸鱼,扬州炒饭,粟米牛肉板烧,麻辣烫小吃
把我两个月的生活费都给花光了,真是欲哭无泪。
我打包了两碗过桥米线,准备带去医院给柯寒和谷水,陆存那家伙说是没课,硬是跟了过来。
去到医院,是下午的两点钟,这个钟头给他们带吃的,应该带甜品弄个下午茶才对。
“老婆,到了,你怎么还不进去啊”陆存站在病房门口,看着我。
被他一提醒,我回过神来,干笑着去敲房门。
恰好这时,谷水打开了房门,他看到我和陆存,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我还说去找你们。”
“找我们去吃午饭我们可是给你们带了过桥米线噢”我瞟了陆存一眼,他很听话地抬手,扬了扬手上的两个沉甸甸的袋子。
谷水接过袋子:“嗯,谢了旋沫,柯寒说是要找你。”
“找我”我受宠若惊地重述一遍。双脚也迫不及待地走进病房。
穿着蓝白条纹病服的柯寒本躺在病床上,见我一来,就用手撑着坐了起来。
gu903();我急忙上前去扶她:“我给你带了吃的过来,你现在好点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