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庇墨透斯浑身散发着黑色的气息,手里揣着那个魔盒,狞笑着,望着被大火包裹着的潘多拉和普罗米修斯。
幻境就在这一刻幻灭,我和宫玫重新回到了那个错乱的空间里,那个普罗米修斯屠杀村民的舞会客厅里。
“宫玫,这背景故事是知道了,可我们要怎么离开这里呢上二楼这楼梯口通向那两扇门,而这一楼除了这扇可以离开城堡的大门之外,都是墙壁。”我分析道。
“每扇门背后都是一样的,真正的门不是肉眼所能见到的,这里聚集着村民的怨气,你必须化解他们的怨气,才能够得到他们给予你的明路,不然你还是一直逗留在这里。”宫玫淡淡地说着。
我观察了四周,确实能感觉到这里的氛围比起初进来的时候要沉闷了不少,在我眼里,我这第一关卡也忒难了吧即使知道了背景故事,但没有半点驱魔修为的,根本就走不出去,普通人肯定会被这里逐渐浓郁的怨气给吞噬的。
有了宫玫的提醒,我立刻明白过来,手脚快速地运用血玉收敛这里的怨气,怨气如此膨胀,是有点难应付,可这一炼化的话,我的驱魔能力绝对能上升一个层次这怨气对我来说,就是一块大肥肉
血玉红光一得令,霍然红光大绽,从我的衣服里钻了出来。
“吾心所向,非魔非妖,至纯而化,聚精会元,以尔怨念,渡吾驱魔,魔性本善。灭之化怼,阿尼陀佛,鸾凤合鸣,今在恒久,君生吾生,君死吾死,凤兮梧桐,却念净根。”我急速念出怨气炼化咒。
不多时,这舞会大厅的所有怨气就被我吸了个干干净净,只不过怨气还没被完全炼化,自己明显感受到体力开始透支了,体内一股狂野的真气在四处乱窜。十分难受。
“你的胃口还真大,呵呵。”宫玫很应景地出来落井下石。
不过也算他有良心,在我快要支撑不住即将瘫痪在地之前,很是轻柔地把我给背上了。
我突然一阵心萌。
“胃口这么大,怎么身子还这么轻”宫玫那厚实的冰凉的手掌托着我的屁股往上托了托。
他这一个细微的动作惹的我满脸骚红。
怨气完全被炼化之时,刚才肉眼可见的那三扇门骤然消失,这个大厅的原貌就被还原了出来,那分开的楼梯口的尽头不再是两扇门,而是一个宽敞的休息厅,下面的一楼,楼梯口旁边则有长长的走廊,右侧的墙壁有着五个巨大的琉璃窗,光线透过琉璃,把那斑斓的色彩投射到对面那堵墙上去。
宫玫抬脚迈开步子,他并不是上楼,而是转了个方向,走向那头是宛若时光隧道的走廊。
“宫玫,这城堡应该很大吧”我一点也不心急地说起了闲话。
“我的地下宫殿,你很嫌弃”
“没有宫玫,你那个地下宫殿,能见到阳光吗”我看到那些斑斓的色彩投射到宫玫的脸上,在那白皙的脸上映出了不一样的颜色,而对面的墙上正倒映着他背着我的影子。
恍惚地,曾经在遇上画室事件的那时。我们两个在无尽楼梯里爬楼梯,自己还牢记着,楼梯墙上的黑影,不正好跟现在类似吗只是那时,我们还只是并肩走着,而此时,他居然是背着我的,对那时的我来说,现在这一幕绝对是不敢奢想的吧
“难道你就一定要生活在阳光底下吗”宫玫步伐不急不慢地走着。
“我不生活在阳光底下的话,会不会死掉啊”我脱口而出,可心里想着的是,只要有宫玫在的地方。我都愿意住着,哪怕是猪圈狼窝。
斑斓的色彩缓缓地从宫玫的脸上褪去,阴沉的黑影笼罩了下来,他依旧是那样淡淡的语气:“有我在,你就死不了,我的命,就是你的,我没死,你也不会死,记住了,你这个笨女人”
心尖儿颤了两颤。
竟有些羞赧地把头埋进了他的脖颈间,在他那从未拥有动脉跳动活动的冰凉脖子上留下了轻盈的一吻。
宫玫霎时顿足:“再乱动,我就在这里办了你。”
“哦”整张脸瞬间就烫热起来,宫玫现在说话怎么比以前肉麻甜蜜了那么多啊
不过,我喜欢。
在沉默的时间里,宫玫背着我很顺利地跨过了一扇又一扇的门,这真人密室游戏,我纯粹是来开眼界的,实际上都是宫玫在耗费脑力和精力。
第一关的平复怨气虽然是我自己给度过的,可后来的小提琴魔念,睡床的邪气催眠无一例外都是宫玫一人独挑大梁我从始至终都是匍匐在他那宽厚的背上。
听着他拉着低沉的小提琴曲,感受到他在默默地跟普罗米修斯和潘多拉余留下的贪念邪气斗争,只是他的艰辛,我是无论如何都无法亲身体验的。
但我拿着小提琴的手能感触到小提琴本身对于宫玫的畏惧,因为小提琴在他那拉动的弦下,是颤抖的。
曲子本来是低沉忧伤的,不过在宫玫的带动下,渐渐地,仿佛乌云尽散,变得像是阳光普照大地一般温暖人心。
如果说陆存的钢琴曲能够给予我灵魂的共鸣,那么宫玫的小提琴曲,则是给我整个生命带来了融化坚冰的暖意,那种暖意,像是绝望里看见了希望,像是悲伤时遇上了快乐,像是一刹那间的破涕为笑,就是那种妙不可言的幸福感。
我本以为在游戏的后面,我们两个会遇上那个恶灵厄庇墨透斯,然而,直到我来到了,潘多拉和普罗米修斯相遇又相亡的那扇门,都没能遇上他。
在我脑电波感应里,跟我进来的那三个男人的速度在闯关的中途就停滞了,应该是遇上了什么大麻烦,而我在宫玫的帮助下,顺利地抵达了最后的这一扇门前。
“宫玫,要推开门吗这扇门应该就是出口了吧”我紧张地问。
他倒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淡定神色,也没有像之前那样勇猛果断前进。而是停住了脚步,站在这扇门前。
许久。
其实呢,这扇门跟我刚进入游戏看到的那扇通往城堡外头的大门是一模一样的,红色的漆,金色的门框,庄严又富丽。
宫玫伸出了右手,只用一只手托着我整个人的重量。
我自己生怕他会撑不住我的体重,把我给摔了,不禁地双手搂紧了他的脖颈,双腿也紧紧地扣在他那有力的腰肢上。
怨气炼化之后,我早就跟他提出建议,我要下去。他根本就置之不理,那我也没办法,他脾气倔,只能任由他任性下去了。
他的右手并没有去触摸那扇大门,只是在那门前轻轻地一扫,随后,他掉头就往另一边走去。
我疑惑地看着他的头发:“是有问题吗”
“嗯,你要记得,遇到事情,越到紧要关头,就越不能松懈,敌人是不可能那么容易就放过你的。”宫玫语重心长地教导。
“你跟我说了那么多的事情,你觉得,我有哪一件是记得而且,以后你都陪着我,我的生命安全就是你的大事了,有你在,我才不怕什么敌人呢”我一派轻松地回答。
自己一直都有信心,宫玫一定能够走出太极晕,来到我的身边
片刻后,宫玫还是沉默不语,没有欣然爽快地应下我的那句话,我没放在心上,他该怎么说话,自有他的分寸。
不能从那扇门出去,宫玫倒是选择了门正对着的另一边的一扇窗户。
他一手推开,这回自然就不是那密密麻麻的吓人的鬼手,是拂面而来的春风,举目眺望,青黛色的远山,一望无垠的草地,还有青绿的藤蔓,以及藤蔓上盛开的一朵紫色的蔷薇。
紫蔷薇妖艳地怒放,惹的我心上欢喜。
“好漂亮啊”我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抚摸一下那嫩嫩的花瓣。
宫玫双手推了推我的屁股,把我往上抛了两抛:“色念一起,终铸大祸”
“知道啦宫玫你跟老师一样,啰嗦果然,是老大叔一枚”我收回手,掐住他那细皮嫩肉的耳朵,就嘲笑他。
说真的,他的耳朵好软啊貌似都没有软骨那样手感特别好
他也不恼我的无理,也不急着出去,而是把我放在了那窗台上,用他那深潭似的眸子直视我:“我还真没尝过老牛吃嫩草是怎样的体验”
“什么”我听不大懂。
接下来,宫玫用行动让我明白了。
他一手覆上我的腰肢,另一只手抚上我的脸颊,俊美的脸上挂着一抹邪魅的笑,那抹笑顷刻间就印在我的嘴角上。
他那薄凉的嘴唇从我的嘴角慢慢地滑到我的唇瓣上。湿湿的软糯灵活地撬开了我的贝齿,专属他的冰凉的气息席卷而来。
缠缠绕绕,难分难舍,最后我胸腔因缺氧发疼,他才作罢,意犹未尽地用那带有冰凉触感的舌头舔了舔我被咬的红肿的唇瓣:“嫩草还挺甜的。”
“够了够了那三个男人也快来到这里了。”我推开了宫玫,自觉地低下头。
宫玫看到我这羞涩的样子,轻笑了几声。
“打算怎么处置那三个人”他捋了捋我耳际的碎发。
我眼睛往上瞟了瞟:“嗯,这个,活捉吧,别伤他人性命,我只要问出背后的那个人就行了,他们是问天的人,如果换了你,你打算怎么办”
自从陆存告诉我有关宫玫和问天的仇恨后,我对问天的人就更加恨之入骨,招弟的爷爷和招弟是个例外,有句古话,不是叫做冤冤相报何时了吗我现在把选择权抛给宫玫,就想看看宫玫对待问天,是还有恨还是已经放下了只是想找回孩子。
宫玫的手从我的耳朵滑下,来到了我的下巴,一擒,微微把我的头给抬了上来:“杀了。”
他说如此地轻描淡写,仿佛那根本就不是人命,而是无关要紧的东西我不单止从他的话语里感受到他那滔天的恨意,他那本来如同平静湖面的眸光也泛起了点点波澜。
我抿嘴一笑:“就按你的办。”
不是我盲从,假若我因自己一时的仁心放过了他们,只会间接地杀害了更多的学生,扼杀更多的生命但这前提必须是在他们不知悔改的情况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