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尖叫,不过红鹿的举动很快止住了他的哀嚎。
红鹿带着手套拽住了腐烂先生的舌头,将那根烂肉连着淡灰色的食道从他嘴里一把扯了出来。
大颗大颗的虫卵从破碎的食道和气管中掉了下来,它们在之前掉落的那些湿润恶臭的肉块中飞快地孵化成了有着亮棕色腹部和坚硬翅膀的蟑螂。
“噫——好恶心!”
红鹿瞪着自己手上的那团玩意儿痛苦地嘀咕道,“也许我还是应该把它还给你。”
他冲着那痛苦扭动的腐烂人形不好意思地说,然后胡乱地将手上的东西塞回了对方的体内。
然而红鹿的这种行为对于整个场面来说并没有起到什么正面作用,最明显的表现就是那些虫子开始变得格外亢奋和疯狂。
密密麻麻的虫子从沙发下的黑影中冒了出来,它们很快就占据了整个地面,然后是墙壁,天花板……
恶臭和鲜血同时充斥在空气之中,光线已经完全地从房间里消失了。
红鹿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地站在客厅中间,他举起了自己的一只手。
“呃,也许我该说抱歉?”
而就在这个时候……
“嗯……”
似乎在睡梦中也感受到了房间里的异样,加尔文在床上发出了一声低弱的呻吟。他不安地换了一个姿势,芙格的药剂将他牢牢地锁在了梦境之中,但是这并不妨碍他的身体对周围做出反应。
红鹿脸上平静的面具在加尔文的声音中骤然破碎,他跳了起来,打开卧室的门冲到了加尔文的床边。
与客厅里宛若地狱的场面截然不同的是,加尔文的卧室显得异常的平和干净。
(在床头柜上点着红鹿为他准备的薰衣草味香薰)
窗外的路灯透过窗子落在加尔文的床上,让被褥中那个青年的身影愈发显得消瘦和苍白。
“哦,马上就好了……宝贝儿,马上就好了。”
红鹿脱掉了围裙和手套,然后他俯下身,隔着被子拥抱着簌簌发抖的加尔文——后者的脸色惨白,眉头紧锁,额头上满是冷汗。
红鹿将嘴唇贴在加尔文冰冷的脸颊上,落下了一连串细碎的,安抚地吻。
“不要害怕,我在这里,我会守护你。”
在亲吻的同时,他连续不断地对加尔文重复着这句话,他的双手抚摸着加尔文的肩膀和背部。
几分钟以后,他的举动起到了效用,加尔文明显地放松了。青年的呼吸变得平缓,皮肤的温度回到了正常水平。他转了一个身,将脸贴在红鹿的胸口继续着睡梦的旅程。
这是在清醒的时候绝对不会有的亲昵表现——红鹿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着,他聚精会神地凝视着加尔文的安静的睡脸,在他的两腿之间,那个属于雄性的器官膨胀起来,让他的腹股沟一阵一阵的发疼。
他完全没有办法控制地重新将嘴唇贴在了加尔文的皮肤上,他吮吸着加尔文的嘴唇和下巴,宛若青少年一般陷入了狂热之中……直到一个清晰地,柔和的声音从加尔文的嘴唇中流淌出来——
“vaderetrosatananumquamsaudemihivana!”
宛若受到了重击一般,红鹿的身体在加尔文的声音中因为剧痛而痉挛了起来。随后他无力地从加尔文的床上滚了下去,每一块肌肉都在剧烈地颤抖,直到好一会儿之后,他才半跪着爬回加尔文的床边。
他所挚爱的那个青年正枕在松软的枕头上,鼻息缓慢平静,眼睛紧紧地闭着,茂密的睫毛在眼底打下一片小小的暗青色的影子。
而红鹿凝视着他的目光变得比之前要更加狂热,更加疯癫。
“我会的,我的天使——我会按照的吩咐去做的——”
红鹿沙哑地说道。
“我很抱歉我之前分心了。”
他伸出自己的手,之前碰触到加尔文的每一根手指头上都冒出了宛若被烫伤一般的红色痕迹。
“我会处理好这里的一切的。”
红鹿瞥了一眼自己的手,然后继续说道。
加尔文依然在沉睡。
第49章
加尔文在第二天下午两点钟醒了过来。
同时在他身体里苏醒的还有剧烈的头痛和恶心。几秒钟后,他艰难地爬下床,踉踉跄跄地冲入厕所呕吐起来——加尔文只觉得他的脑袋里像是同时住了一群俄罗斯足球流氓和正在开演唱会的死亡金属乐队,疼痛和耳鸣让他的眼前直冒金星,他必须用双手撑在马桶边缘才不至于让自己一头栽进那白色的漏斗状马桶槽里去。
一些苦涩的液体顺着他的鼻腔流出来,引发了食道和呼吸道强烈的灼烧感。
“哦艹他妈……”
加尔文诅咒着自己身体里正在肆虐的那个叫做宿醉的玩意,他在混沌中冲了一个澡,热水像是直接淋到了他的脑子里,并没有让他的头痛好上多少。
【我不应该喝酒。】
当他湿漉漉地从浴缸里夸出来,然后按下浴室的把手往外走的时候他这样想道。
【该死的从五年前我开始戒酒后就他妈的再没有像是今天这样难受过——】
上午的阳光透过窗子落在客厅里,让加尔文恍惚的思维颤动了一下。
然后他站在浴室的门口,赤裸着想起来从五年前他开始戒酒后他确实再也没有沾过酒(当然葡萄酒除外),然而昨天晚上,他确实失去了戒心,从一个该死的小白脸那儿弄到了不少酒喝……那酒尝起来并不比果汁度数高到哪里去,但是他现在的头痛发作得像是刚灌下了三瓶伏特加。
“狗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