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是另外一个人的呼吸声与他的重叠在了一起。然而当加尔文猛地屏住呼吸时候,他的耳朵能够捕捉到的却只有在极端安静情况下大脑自己产生的白噪音。
然后,加尔文看到了另外一扇门。
那扇门位于走廊的尽头,就跟他之前打开的那扇一样,颜色深红,有着冰冷的金属牌。
一丝金色的光线从门缝中徐徐射出。
这扇门并未上锁,仅仅只是虚掩着。
加尔文停住了脚步,他的眉头紧紧地锁在了一起,那种心脏仿佛被捏紧的感觉变得越来越明显。在短暂的犹豫后,加尔文小心翼翼地将手放在了门把手上,满满地推开了门。
他进入了一间房间。
这个房间几乎像是小型仓库那样大,或者用“大厅”来形容会更加贴切,挑高的屋顶上绘着复古风格的天使彩图,墙壁全部用深红色木纹板装饰了起来,墙裙上装饰有葡萄藤和小鸟的鎏金浮雕。在正对着加尔文的墙上,挂着一人高的巨大十字架,十字架上的天使雕像栩栩如生,灰白色的瞳孔茫然地凝视着脸色惨白的加尔文。
而在这样装潢豪华的房间里,却摆放着相当突兀的家具——那是七张冰冷的医院病床。
病床旁边伫立着急救系统,每一张床都被垂着的帘子遮掩得严严实实。
生命体征监控系统单调而有规律的电子音“滴答”“滴答”地在空气里回荡,飘落,湮灭。
在最靠近十字架下方的那张病床旁边,簇拥着两个人,他们的身影也被淡青色的帘子遮住了,光线将他们两人浓黑的影子打在了薄薄的布料之上。
那影子抖动起来的时候加尔文总是不乏控制自己想起那本着名巫师小说里描写的摄魂怪。
“……这会是一个问题。其他几个人倒是没问题,救护车上的那些玩意儿足够让他们撑到那边,但是这姑娘……我知道你不爱听这个,但是,”女人似乎叹了一口气,“亲爱的牧师先生,如果你们再这样继续下去,会出问题的。这个姑娘没有办法离开这里,她现在还在病危期!”
“她犯了错误,而我们只是想要纠正错误而已,新来的惩戒牧师有些经验不足……哦,真他妈该死。”
回应女人的是一个男人,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懊恼和烦闷。
加尔文慢慢地朝着他们走过去,沉浸在对话中的两人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加尔文的到来。
加尔文的视线落在了那两个人的脚下。
帘子并未遮挡到他们的脚,加尔文看到了一双看上去相当简单做工却相当考究的牛皮皮鞋,在牛皮鞋旁边是一双护士鞋,五厘米左右的跟,米色的丝袜,稍微有些浮肿的小腿。
而在两人的脚边,有一双细小纤瘦的赤脚轻轻地晃了晃。
在那一瞬间,加尔文看到了那双脚脚底黑红相交的伤口和血迹。
加尔文的胸口绷得紧紧的,那种冰凉的的感觉慢慢地浸透了他的身体,他并未掩饰自己的脚步,但是帘子内的两人却依然没有听到加尔文的声音。
在路过另外一张病床的时候,加尔文用手指轻轻地挑起了隔离帘往内看了一眼。
一个全身浮肿的女孩安静地躺在雪白的床单上,口鼻处罩着氧气罩,加尔文在她的喉咙上看到了清晰乌黑的掐痕——那女孩全身的皮肤都泛着死人一样的青色。
“我还需要一些药品,待会我会发到你的邮箱里……”
女人对男人说道。
“你要的永远都是一些麻烦的玩意,我只能想你保证我会尽快但是……”
“但是这姑娘大概会死,”女人打断对方,她显得有些不耐烦,“我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做到这个的,做那种事情的时候你们难道没有发现她已经怀孕了?”
加尔文猛地转过头,死死地瞪向那张床。
他的心脏似乎忽然加装了八台马达,现在那颗小肉丸正在他的胸膛里扑通扑通疯狂的弹跳着,似乎下一秒钟就要爆炸开来。
“……我们只是还没有来得及给她做体检!当时她可是打算带着另外一个圣童候选逃走。”
“你们之后检查了另外那位圣童吗?”
“当然,感谢天使的保佑,那孩子倒是正常——只是有点受到惊吓。”男人的声音停顿了一下,然后不自觉地压低了,“有人会帮忙解决那个问题的。”
女人稍稍往后站了几步,她的语气中溢出了些许嫌恶:“不要跟我说这个,我可不想知道那种恶心的事情。”
在说话的同时,她掀开了隔离帘,从那块布后面转了出来。
她是一个消瘦的女人,里头的衣服邋里邋遢,外面罩着一件已经不太合身的白色长袍,她的眼眶和耳朵都是病态的潮红色,胳膊在举起来的时候一直在颤抖——那种因为过度酗酒而损害了神经的颤抖。
然后她抬起头,十分诧异地对上了加尔文的视线。
“唔——”
加尔文在意识到自己真正在做什么的时候,他的身体已经预先行动了起来。
他的拳头快而狠地砸在了那个女人的脸上。
有温热的液体在那一瞬间溅到了他的拳头上,女人甚至没有来得及发出一声哀嚎,便直直地倒在了地上。她用手捂着自己的脸,鼻血像是喷泉一样从她的指缝中喷出来,几秒钟之后,她才来得及发出第一声哀嚎。
“谁?!”
帘子后面的男人慌慌张张地露出了半张脸,他穿着降临派牧师的长袍,脖子上挂着三条不同款式的长链子,而加尔文压根没有等他把那个单词吐完整,便直接挥起了另外一只拳头。
不过这一次他只来得及打到牧师满是肥油的侧脸,在冲击里下那个牧师惨叫着朝着另外一边躲去……然后,露出了他身后病床上的“那个姑娘”。
——那是伊莎。
第110章
加尔文觉得自己应该认不出伊莎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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