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勒岗峰上这座屋子,便是十九世纪来到普纳尔谷的华人木匠建立的鲁班庙,他们期冀祖师爷保佑其木工生意红火、在异国他乡万事顺心如意。
但当地华人传言建造庙子的木匠曾对庙子下了咒语:一旦非木匠之人进入了这所庙子,就会被诅咒而致遭灾逢难。
而当地华人木工协会也明确禁止非木匠者进入庙内,平素看管的也很严。若非现在轮到利华木工厂主祭并维缮庙子,厉凌根本没有机会进去。
厉凌总认为这鲁班庙里藏有木匠古籍,比如隋朝时候的木经要术,或者宋朝以后的木经、营造法式、鲁班经等。
木经要术和木经等书在华夏早已失传,尤其是几经战乱,再经过六、七十年代那场大浩劫,一些国术传承在华夏大地几乎被人为地灭绝了。
但厉凌知道,一些典籍在国内失传,不代表海外没有传承,而十九世纪来到美国淘金的一些木匠,说不定就将一些在华夏失传的木匠古籍带到了这里来。
“哐当”一声将陷入沉思的厉凌惊醒,桐子已打开了庙门,厉凌打着手电,跨了进去。
山上不通电,桐子掏出打火机,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一盏煤油灯,点燃,昏黄的灯光将环境稍微衬托出来。
厉凌看清楚了,前堂神龛上有一尊高约三米的塑像祖师爷鲁班,一手拿着斧头,背上还背了把锯子。
厉凌向祖师爷磕了个头、拜了三拜,然后在前堂里看了一圈,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又绕到了后堂,这座小庙也就这丁点地方。
桐子持着煤油灯跟过来,见厉凌正在后堂一堆杂物里翻翻找找、脸上神色有些失望,笑道:“我说吧,这破庙哪有什么古籍和藏品,你偏不信”
“桐子,你说这庙子里会不会有地下室”厉凌捡了根长木棍,四下探探点点。
这后堂就是一个杂物间,堆满了各种木架木板,还有些木凳木马,倒也没有灰尘和蜘蛛网,毕竟时常有人打扫。
桐子不屑地道:“你当这祖师爷庙是藏宝洞啊,就算有宝藏,你想想看,一百多年了,还轮得到你我么”
“桐子,灯拿过来”厉凌的目光落在了后堂墙顶的一块木板上那上面立着件一尺来高的物事。
桐子持灯走过来,见厉凌盯着那块木板看,拍拍胸脯道:“激动个啥呀,不就是尊祖师爷雕像么,咱家里不也有一件嘛,咱们每天早晚一炷香都要拜的。好了,该回去了吧,快八点了,师婆和师傅现在应该在找我们了”
“等一等。”厉凌将手电射过去,的确是一尊小号祖师爷木雕,本来很熟悉的东西,但他心念一动,决定拿下来看看。
墙下正好有个木马,他顺势便爬上去。木马是木匠用来支撑木头的一种简易架子,靠三个脚支撑,自然是很牢靠的,而不幸的是,眼前的木马其中一个脚已经朽裂了。
就在他刚一爬上去,木马那只脚“咔嚓”一声断开,然后迎墙倒去
木马上的厉凌双手没有依靠,危急之中,只得往墙上那块木板抓。
可更不幸的是,那块木板并没有钉住,而是活动的,他双手一抓,“嘭”一声便把那木板给按翻了。
但最不幸的是,一个重物紧接着“咚”一声砸在他额头上
“哎哟”厉凌惨叫一声摔了下去。
好在是泥地,而非水泥或木地板,厉凌双手撑在地上,也没摔得如何狼狈,但额头上出血了。
“我靠,出血了你看吧,诅咒来了”桐子赶紧上前将他拉起来,为他捂住伤口止血。
他俩谁也没注意到,砸伤厉凌额头的那尊小号鲁班像,其上忽然一层绿光闪过,然后再无异常。
厉凌捡起鲁班像,见其头上也有一层血迹,擦了擦,解嘲道:“祖师爷看来和我有缘啊,咱们这叫不是同门不碰头吧”
额头上只是个小伤口,按住一会儿便不再出血,厉凌再将木板搁上墙去,又将这尊祖师爷像原物返还,再对着其恭敬地磕了一个头道:
“弟子虽不是木匠,但和祖师爷有碰头歃血之缘,祖师爷要保佑弟子,不要被什么法术给咒了,弟子每天早晚可都在三师兄家里给你烧香呢”
说罢,和桐子出得庙去,桐子锁好庙门,一路上不断问询厉凌情况如何,生怕他精神失常,或是突发意外状况。
但厉凌除了额上受了点皮外伤,压根没任何变故直到九点多时、他回到芒赖镇上的家里、应付了老妈的盘问,洗好澡准备上床睡觉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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