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做坏事的人明明是他，她最多只算是从犯呐。

不过，程曦也没时间多做计较，薄言跟客厅里的人打过招呼，就得回去继续工作了。大忙人一个。

临走前，程曦乖巧地问了一句，“不吃水果吗？”

薄言淡淡地反问，“刚刚不是已经吃过了吗？”

而后，又轻描淡写地补充了一句，“草莓挺甜的。”

程曦的脸，唰地又涨了个通红…

刚刚洗草莓，她见新鲜，顺手喂薄言吃了几颗，真的只是单纯地喂草莓而已…可为啥被他这么一说，这气氛瞬间就变了？

果不其然，薄言一走，吴爽这小妮子立马高呼，“我说，程小曦，你有必要这么虐汪么？亏你还是关爱小动物协会荣誉会员！你不道德！”

下午，齐牧有事先走了。赵云行也没好意思多留，程曦搬了小板凳，两个姑娘坐到了院子里的玫瑰花架下，晒太阳，吹风，聊心事。

吴爽没什么心事可聊的，她的行踪，电视、报纸上报道得一清二楚的。

至于那些不便说的，程曦也不会问。

这是女人之间保持友谊的秘诀。

“对了，你知道我新戏的副导演都有谁吗？”吴爽忽地来了一句。

程曦眯着眼，慢悠悠地回，“谁？斯皮尔伯格还是卡梅隆？”

吴爽忍不住踢了程曦一脚，“等你听到他名字，你就笑不出来了。”顿了顿，吴爽才说，“是周柏宇，他回来了。”

程曦的眼睛一下就睁开了。

连同那些尘封的记忆一起。

☆、第21章chapter21

很多年前，程曦曾以艺考全国第一的成绩考入申城戏剧大学。

这事儿知道的人不多。

齐女士同程姑姑向来个性不合，在程曦选择专业这事儿上，却是出奇的一致摇头。齐女士那有张爸从中斡旋，而程姑姑却没那么好说话。即便当时学校里出动好几拨招生老师登门拜访，程姑姑都没应声首肯。

可谁管得着程曦喜欢呢？

其实，程曦也说不上有多喜欢表演，她性子松散，而学表演要练功还要上课，麻烦得很。

她会选择这个专业，也许…真的只是因为早一年考入同一所大学的周柏宇学得是导演专业吧。

这么一想，程曦觉得自己倒也没欠周柏宇什么。

那几年，他费心心思待她好，她也选了一个自己并不喜欢的专业，多多少少，也算是补偿吧。

“我很抱歉，但这是我的工作，我没有办法拒绝。”吴爽坐直，一脸歉疚地看着程曦。

这怎么能怪她呢？莫说她是个艺人，身后一个团队要养活，就算是个普通人，因为伙伴是闺蜜前男友就要取消合作，那也说不过去吧。

都是成年人，早过了义愤填膺的年纪。

程曦没心没肝儿地笑了笑，“这有什么，你要是知道我手头上的剧本是给谁写的，就会知道，万事都没什么大不了。”

吴爽不解，忽地又是一惊，“我前两天看了王熙悦的微博，说是要回国拍电视剧，该不会就是操蛋的你当编剧吧？”

程曦嘴角扯了扯，“可不就是操蛋的我？”

吴爽登时就要炸毛，“卧槽，这你都能忍？她可是撬走你男人，还…”剩下的话，吴爽没敢继续往下说。

程曦抬了抬头，倒不像她那么气愤。

良久，程曦才说，“不都是为了养家糊口吗？你不也得跟黑过你的媒体打交道？工作而已。”

吴爽哑口无言。

程曦说的没错，人生本来就有许许多多的无可奈何，越长大，受到的委屈就会越多。少不经事时，还能借着青春叛逆的由头反抗斗争，年长了，就得慢慢学会忍耐。

想来，自己混娱乐圈这么多年，觉悟还比不上程曦这个宅女，简直白混了…

见程曦一脸平和地看着天际，吴爽问，“你再想什么？”

程曦说，“我在想，要怎么才能塑造一个既能过审，又人人憎恶的女主，比如，于妈笔下的任姑姑，比如盖茨比的黛西？或者，我可以多写几个人美心甜的女二，一出现就能抢了女主风头的那种，现如今，女配被捧上天，女主被黑到死的剧，可不要太容易了。”

……

吴爽呆呆地看着程曦，只觉得这个女人…好可怕！

“亲爱的，我从来没有得罪过你吧。”吴爽一把抱住程曦小腰，哭诉道。

程曦慈爱地摸了摸吴爽脑袋，“怎么会呢，我们家小爽这么乖巧，只是以后来就来，可别再带男人来了，知道了吗？”

“哦，我的大编辑，我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

吴爽抬头，泪眼汪汪地指天发誓到。

吴爽走后，程曦的心有些闷闷地，鬼使神差地走到了姑姑的杂物房。从那黑黢黢的角落里，推出了一辆积满灰尘的男式单车。

这单车是周柏宇当年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