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些道理,现在的程曦显然是听不进去的。
见薄言不说话,程曦又问,“薄言,坦白说,当初要不是我先主动追你,咱们现在能像现在这样吗?”
如果,程曦没有先大胆地走出那一步?
他们将会是怎样呢?
不得不说,程曦的假设是成立的。他那时虽然对她动心,但理智和个性,却不会允许他做出一些出格的举动,按他的套路交往的话,现在…他们应当最多还处在牵牵小手的状态吧…
或者,还没有这么乐观。
想想赵云行,想想那个剥虾的男演员,想想她曾经相亲过的男人…嗯,他很有可能连牵牵小手的机会都没有。
人生中的第一次暗恋,就得胎死腹中。
幸好,没有。
“有时候爱情就需要一些冲动。”程曦抬头,娇娇地看着薄言,问,“难道你现在不幸福吗?”
幸福,当然幸福。
薄言浅笑,他这一辈子,从来没有这么幸福过…
毫无悬念地,薄先生再次妥协,“那,你想怎么办?”
“你是站在我这边的吗?”
薄言低头,伸手点了点程曦微微翘起的唇峰,笑道,“傻瓜。”
程曦需要薄言做得其实很简单,她只想知道姚教授心里到底对程姑姑是怎么个意思,如果只是同事,是普通朋友,那程曦会劝姑姑算了。
勉强不会有幸福。
如果,两人真的有一丝丝可能,程曦就一定会要尽力争取。
这些年,姑姑为她放弃了太多太多了…
她是那么那么地想让姑姑能得到自己的幸福。
从丽江返回申城的飞机上,薄言打着工作的幌子,要跟姚夏交换座位,姚夏知道薄言跟程曦什么关系,当然也知道程曦跟她父亲那红颜知己的关系,心里老大不情愿。可她有点怵薄言,而且,在丽江,她也确实荒唐地做了些对不起他的事儿…
所以,只能乖乖听话。
姚夏坐到了程曦身边,笑了笑。
程曦也笑了笑,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当开场白。
坦白说,程曦是能理解姚夏心情的。她当年失去父亲,是那么地害怕再失去妈妈。她那时真的只想每天每天抱着妈妈相依为命,一丝一毫也忍受不了,她们世界里出现其他人,妈妈的爱要分出去…
现在的姚夏,就是当年的自己吧。
“我知道你要跟我说什么,程曦姐。”两人尴尬了许久,姚夏到底年轻些,忍不住先开了口。
程曦看着她,示意她继续。
“我在家里听过很多次程老师来的电话,无论是在美国,还是回来,程曦姐,你知道吗?我虽然从来没有见过程老师,但她已经在我跟我爸之间存在了很多年了。”
从她脸上淡淡地不悦,以及沉稳,程曦看得出,姚夏要比同龄的孩子敏感得多。
也缺乏安全感得多。
“我不知道你对他们之间的感情是怎么看的,但是,程曦姐,我无法接受家里突然多了一个人。你知道吗?这么多年,我跟我父亲一起生活,虽然很辛苦,但我并不觉得多一个后妈会让我更加完整。我的意思是,我并不希望这样的完整和平衡被破坏,这么说,你能理解我吗?”
不止理解,还简直感同身受。
可程曦现在没法站在她的角度上思考问题。
“可你陪不了教授一辈子,他总需要一个贴心的人一起生活的。”
“你说得我都明白,可是…”姚夏无奈地笑了笑,“我就是接受不了,也许我很自私,也许将来等我结婚了,嫁人了,有了自己的孩子,会渐渐体会他们的心态,但绝对不是现在。”
程曦还想再劝劝,姚夏已经伸手叫了空姐服务。显然,不想再谈。
程曦也不再勉强。
现在的孩子都有强烈的独立思考能力,姚夏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棘手。
下了飞机,姚夏婉拒了程姑姑要送他们回家的提议,迅速地拦了一辆车离开。
直到车辆的影子消失,程姑姑都还没有撤回眼神。
回到程家,安顿好程姑姑,程曦才迫不及待地去隔壁找薄先生打听消息。不巧,正好碰上薄先生沐浴洗澡。
程曦心烦,站在玻璃门口催促了好几次。
好不容易等花洒声音停了,门开了,她看到的却只是一只赤/裸的手臂。
顺其自然地,她被拉进了浴室。
沐浴中的薄先生自然是赤/身/露/体的,程曦情不自禁地,将他那完美的九头身身材,从头到尾,完完整整地欣赏了一遍。
看完之后,才转身捂住眼睛,红着脸骂了一句,流氓。
虽然,他们已经那个那个了,生米煮成了熟饭,但这大白天的,这么露骨还是不合时宜的吧…
谁知道薄流氓不仅没被骂醒,反而得寸进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