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庄思媛大手一挥,“就当送你的结婚礼物,全都包起来吧。”
苏软也没客气,现在她已经学会接受别人的馈赠了,至于回报,她上辈子可是做服装生意起家的,总能帮到庄思媛。
等到周六下午放学后苏软给医院打电话想提醒鹿鸣琛周天去拍婚纱照的事情,结果鹿鸣琛没接电话,黄海威说话也支支吾吾。
苏软疑惑,“鸣琛哥呢?怎么了?”
黄海威顿了一下,语气有些虚,“没事,老大的小姑还有鹿鸣玮夫妻两个来看他了,他现在走不开,我一会儿帮你转告老大。”
苏软没说什么,挂了电话后就往医院跑。
鹿鸣琛住的三楼都是长期住院养病的人,相对来说较为清净。
所以苏软一上三楼就听到了鹿鸣琛病房里隐约的骚乱,走近之后能听到女人充满恶意的指责,“我说错了吗?!”
“你爸你妈就是被你克死的,你爸就是在你生日的时候走的,要不是你,你妈的身体也不至于那么脆弱!”
“你爷爷奶奶和大伯三叔我们好心把你养大,哪儿对不起你了,你要这么扒着我们敲骨吸髓,你对得起你地下的爹妈吗?”
苏软一眼就看到了身材丰硕的中年女人,正是鹿鸣琛的小姑鹿彩霞。
她身边还站着一对年轻的男女,应该就是鹿鸣玮和他的媳妇儿孟莹莹。
三人将鹿鸣琛围在中间,居高临下的看着,仿佛像是审问犯人一般。
鹿彩霞说完之后,鹿鸣玮接着开口道,“鸣琛,你这确实有些过分了,你妈当年生病……”
他的话并没有说完,谁都没看清是怎么回事,一直坐在轮椅上无精打采的鹿鸣琛突然出手如电,一把将鹿鸣玮掐住脖子猛的按在了自己轮椅的扶手上。
孟莹莹反应过来之后惊恐的尖叫,“你,你干什么?!你快放开他!”
鹿鸣琛并没有放手,他的脸上甚至没什么表情,只是嘴角拉平,眼尾完全耷拉下来,是苏软上辈子见过无数次厌世的模样……
孟莹莹还要再叫,鹿鸣琛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孟莹莹嗓子里的尖叫就像是被什么惊到了一样戛然而止。
直到鹿鸣琛掐着鹿鸣玮脖子的手继续收紧,她的丈夫人像个无力反抗的幼崽一样被掐的动弹不得,脸涨的通红,她才反应过来,急忙扑上来救人。
然而鹿鸣琛仿佛感受不到她的力道,直接用空着的手拂开她,长臂一伸,抓起了小几上的白瓷杯,目光落在了鹿彩霞身上,似乎是衡量要先砸哪儿合适。
鹿彩霞吓的直往门口躲,“鹿,鹿鸣琛,你这个疯子,你快放开鸣玮!”
孟莹莹一边扳着鹿鸣琛的手腕,一边语无伦次的哭叫,“救命,要杀人了,他要死了,鹿鸣琛,你快放开他!你这是杀人,你这个魔鬼……”
鹿彩霞缩在墙角的时候,终于注意到了站在门口的苏软,精神一振,顿时高声道,“疯子,你对象来了!”
鹿鸣琛顿了一下,抬起眼皮看了苏软一眼,半晌,就像看到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一样,继续收紧手上的力道,语气漫不经心的问鹿鸣玮,“你刚跟我要什么?”
鹿鸣玮被掐着脖子根本说不出话来,脸色已经开始发紫,拼命的挣扎着,却完全逃离不了鹿鸣琛铁钳般的大手。
孟莹莹眼见着丈夫出气多进气少,连忙替他回答,“不要了,不要了,房子戒指,我们什么都不要了,你快放开鸣玮。”
鹿鸣琛轻笑,“哦?那就是选择了要命对吗?”
孟莹莹拼命点头,鹿鸣琛却恶劣的勾起嘴角,“你说要就要,你说不要就不要啊,我这儿没有选择题呢。”
孟莹莹被他的疯劲儿吓住了,满脸都是泪,“鹿鸣琛,我求你。”然后回头找鹿彩霞求助,“小姑!快点,鸣玮要死了。”
鹿彩霞能有什么办法?她只能对着他吼,“鹿鸣琛,你对象被你吓住了,还不快放开鸣玮,你把她吓走了可就没人跟你结婚了,到时候你可什么都拿不着!”
苏软忽然把病房门一关,抄起旁边手掌高的细颈的白瓷花瓶,径直走向鹿彩霞,鹿彩霞见她面色不善,吓的直往墙角缩,“你,你要干什么?”
苏软扭头问鹿鸣琛,“你想砸哪儿?砸头行吗?”
鹿鸣琛愣了一下,鹿彩霞已经惊恐的叫起来,“你想干什么?你疯了?”
苏软二话不说,抡起花瓶就狠狠的再砸下去,在鹿彩霞的尖叫声中,花瓶擦过她的头砸在旁边坚硬的墙壁上,直接碎裂,飞迸的碎片划过鹿彩霞的脸颊,不算细腻的来能上瞬间就出现了两道血痕。
鹿彩霞摸到了脸上的血,惊恐崩溃大叫,“疯子,你们是一对疯子。”
“多谢夸奖,”苏软语气和鹿鸣琛一样漫不经心,“这才哪儿到哪儿呢。”
她举着手里剩下的瓷片抵在鹿彩霞脸上,“彩礼都是我要的,鹿老爷子亲自点头答应了要给,他有义务给你们办婚礼,也同样有义务给鹿鸣琛办。”
“你要是觉得不服气,找鹿老爷子来跟我说,你一个外嫁的姑姑连话语权都没有,来这儿瞎哔哔什么?”
说罢放下瓷片,怒喝一声,“滚!”
鹿彩霞吓的一个哆嗦,鹿鸣琛的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松开了,孟莹莹立刻搀扶着鹿鸣玮,三人一起屁滚尿流的跑了。
听到动静的护士才堪堪赶过来,看到一地狼狈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
苏软讪讪一笑,“没事没事,不小心摔碎了,我们会赔的。”
送走护士,苏软走到鹿鸣琛身边坐下。
鹿鸣琛也没理她,只恹恹的靠在轮椅上,似乎连呼吸都没有,仿佛要跟这个世界完全断开联系。
苏软拿了扫帚过来收拾残局,念叨道,“这瓷瓶是为了你碎的,是不是该你赔啊,我现在没钱。”
鹿鸣琛依然没动,半晌才开口道,“我们的合作协议随时都可以终止,对吧?”
依旧是懒散的语气,但苏软还是感觉到了他的冷淡,仿佛之前的那些亲近和默契全都被他斩断了。
“说是这样说没错。”苏软放下笤帚站在他面前,“不过我觉得协议签都签了,最少合作两年以上比较好吧?”
她一脸后悔,“当时应该写个最低期限来着,不然你这随时想着退出,到时候我要丢脸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