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人手短,收了他们的礼总不好再跟他们计较了吧……
大部队离开后,饭厅里清净了不少,鹿老爷子这会儿又凑上来跟江夫人感慨过去,“……老二去的那会儿,我们老两口真是觉得天都塌了,鸣琛他妈当下就受不了随着老二去了,就剩下一个六岁的孩子……那段日子真是……”
说着竟然老泪纵横,老太太用手帕捂着脸,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鹿老大和鹿老三也红了眼……
江夫人和何局他们看着他们,一时间还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苏软察觉到鹿鸣琛的脊背猛然紧绷,眼皮下耷,连忙抬手按住他的肩膀,接了鹿老爷子的话,“对啊,我听说鸣琛哥六岁就拖着生病的身体跟着爷爷你到处去给爸妈的朋友磕头,感谢大家的帮助。”
“想必那个时候光靠公公的抚恤金咱们一家都过不下去吧。”
鹿老爷子一噎,再也说不下去了。
鹿家人都愤恨的瞪着苏软,然而苏软扶着鹿鸣琛的肩膀一点都不惧,还一脸“你们敢继续演戏,我就一定继续拆台”的架势。
鹿鸣琛看着鹿家人跟掐脖瞪眼的鸭子似的,心底那点沉郁倏地消散了,竟然有点想笑,他这个棉花妹妹可以以一敌十。
最后鹿家败下阵来,再不敢打着他的旗号乱说,鹿老爷子只能道,“不管怎么说,我们鸣琛能有今天确实多亏了各位领导的关照。”
鹿老大又接口,“所以这么多年我们在岗位上也是谨言慎行,生怕做得不好,辜负了组织对我们的信任。”
“可不是。”鹿老三道,“我们拿了这份工作,自然要为国家建设做贡献。”
林美香带着鹿鸣玮走过来,“这些是我们对大家的一点心意。”
她笑道,“我们小门小户的也拿不出什么像样的东西来,这些就是寥寥表个诚意,希望各位领导不要嫌弃。”
她说话的时候,鹿鸣玮已经把烟酒都放在了各位领导手边。
苏软笑道,“让大伯娘破费了,表达谢意的事情应该让我和鸣琛哥来才是。”
她说完,裴智明已经端了个大箱子过来。
苏软把东西拿出来,双手递给几人,“这是从东北那边收的人参。”
“我听鸣琛说各位叔伯阿姨年轻的时候为了国家建设都吃过不少苦,如今年纪大了多补补应该是没错的。”
“我们也不懂,听说人参大补,对身体亏损的人最适合,便托四处托战友找了一些来。”
这些可都是识货的人,江夫人打开盒子看了一眼,惊喜的道,“三十年的人参?这可是好东西,我们老江正缺这个,你们有心了。”
何局也道,“这东西不好弄吧,也难为你们能寻摸着这么多。”
苏软道,“这都是应该的,比起当年您们对鸣琛哥的帮助,这又算得了什么?”
这话说的好听,其他人也纷纷点头,这东西好不好,用不用心,他们当然能感觉到。
手边的烟酒,自然是看都没看一眼。
林美香气得直哆嗦,而苏软已经完全夺回了主场,再加上几位对鹿家的厌烦,最后离开也是苏软和鹿鸣琛送出去的。
临上车前,江夫人拉着苏软的手,对鹿鸣琛道,“如今看到你成婚,我们也就放心了,老江一直记得你父亲的救命之恩。”
又对苏软慈爱的道,“好孩子,以后有事常联系。”
鹿家人的脸色彻底难看起来,一直记得救命之恩,但这十几年来却从没联系过,可见对方的报恩的对象从来不是他们。
再看看他们对待苏软和鹿鸣琛的态度,他们这费尽心思的一场宴席完全是为这夫妻俩做了嫁衣裳。
鹿老爷子盯着鹿鸣琛和苏软不知道在想什么,苏软忽然回头,“啊,对了!”
“爷爷,大伯娘,刚刚那些人参是我用你们给我的嫁妆买的。”她有些不好意思的道,“福姨给的金戒指也被我换了钱,买了房子和装修完之后,我手头有些紧张,那个办酒席的礼金是不是也应该给我们啊……”
……
“哈哈哈,我看要不是忌惮李阿姨他们在,林美香都要跳起来骂人了!”开车回家的路上,裴智明笑的不能自已,“嫂子这招实在高明。”
苏软得意,“这就叫走他们的路,叫他们无路可走,我们可缺钱着呢。”
“不过他们能算出来你缺不缺钱吧?”裴智明道。
“算呗,买了电视冰箱洗衣机,不行还有音响碟机卡拉OK,钱还有花不出去的?”
“从今以后,他们别想打鸣琛哥一分钱的主意!”
她下巴微抬,跟鹿鸣琛邀功,“怎么样?我做的不错吧。”
鹿鸣琛笑,“不错。”
车子在平安小区的单元楼停下,从今天起,他俩就要入住婚房了。
苏软才真正兴奋起来,这才是她今天结婚最期盼的事情啊!——有自己的房子住了!
也亏得鹿家光想着狐假虎威结交人脉,没有搞其他乱七八糟的环节,裴智明他们又都顾忌鹿鸣琛的身体,没有闹腾。
这会儿才六点多,他们就回来了。
苏软兴冲冲的走在前面,裴智明和黄海威扶着鹿鸣琛,扛着轮椅跟在后面上楼。
开门开灯,一气呵成,苏软看着新房子心情极好。
房子是一周前装修完的:浅灰的地砖,白色的墙面,家具还不太多。
因为要立刻入住,所以苏软没用油漆,只简单的粉刷了墙面,家具也只添置了沙发茶几,书桌饭桌之类简单实用的几样,还有一个主卧的大衣柜。
大舅舅给她打的一体柜上完漆还得晾一段时间才好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