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节(1 / 2)

有了珊瑚的刻意刁难,很有几个丫鬟答不上来,被赶到有问题的人群里面。

“奴婢昨晚吃过饭,便回屋睡了。”接下来是江絮院子里的丫鬟,头一个赫然是兰花。

梅香例常问道:“谁能给你证明?”

“奴婢跟杏儿一个屋,杏儿能证明。”兰花说道。

杏儿便被叫了上来。她的腿才将将能下地,颤巍巍地走过来,跪下磕了个头。

“兰花昨晚吃过饭便睡了,是吗?”梅香问道。

杏儿迟疑了下。

“你迟疑什么?”珊瑚立刻发现了她的迟疑,马上尖锐地问道。

杏儿迟疑着,眼神看了看江絮,又看了看梅香。

“杏儿,你为何迟疑?”梅香不似珊瑚那般尖锐,她的神情虽然严厉,却是公事公办,并不刻意唬吓,“有什么情况,尽管说来。”

杏儿迟疑了下,道:“昨晚我起夜的时候,不小心摔倒了,想叫兰花扶我一把,但是她没有扶。我趁着月色,看见……”

“看见什么?”珊瑚厉声问道。

杏儿瑟缩了下,说道:“看见她床上并没有人。”

“杏儿,你冤枉我!”站在一旁的兰花,立时变了脸色,怒气冲冲地上前来,就要撕了杏儿。

梅香立刻上前把她拦住了,转头问杏儿:“兰花何时回来的,你记得吗?”

“我不记得。”杏儿摇了摇头,“我起夜后,便睡下了。我,我睡得快,并不知道她何时回来的。”

珊瑚听罢,立时眯起眼睛,走到兰花身前,“啪”的一声,给了她一个巴掌:“大胆贱婢,竟敢撒谎!说,你昨晚做什么去了?”

看到这里,江絮微微抿唇。

兰花是她院子里的丫鬟,她再不喜,那是她的事。旁人呼来喝去,动辄打骂,便是不给她脸了。

只不过,珊瑚得罪她的地方,也不是一处两处了。江絮在心里又给她记了一笔,此时并没有吭声,就连抿起的嘴唇,很快也展开了。

“我,我哪里也没去。”兰花捂着脸,委屈地道:“杏儿那小蹄子冤枉我,我昨晚分明就在屋里。”

珊瑚抡起巴掌,又给了她一个耳光:“还敢狡辩?”

“杏儿,你为何冤枉我?”兰花一连挨了两个巴掌,顿时急了,扭脸就去拽杏儿,“我哪里对不住你了?你为何要污蔑我?”

杏儿瑟缩了一下,鼓足勇气说道:“你莫吓我。我的命是大小姐救的,我不能对不起大小姐。你昨晚分明就是出去了,我不能替你瞒着。”

说完,咬了咬唇,又说出一件事来。

就在方才,兰花找到她的屋里,一把将她按床上,对她说道:“我昨晚哪里也没有去,你给我记好了,胆敢说出什么不该说的,仔细我对你不客气!”

“你还有什么说的?”珊瑚扬手又给了兰花一巴掌,这一次,眼睛看着梅香的方向,“小贱蹄子,

小贱蹄子,这就是不老实的下场!”

她打的何尝是兰花,分明就是梅香,就是江絮的脸。

梅香的眼中冒出一股怒火,眼睛盯着珊瑚,劈手掴了兰花一个巴掌:“小贱蹄子,自己也不过是个下人,却如此轻贱别人,当自己是小姐哪?”

“你!”珊瑚如何不知,梅香话里有话?她明着打兰花,口里骂的却是自己。一时间,气得眼睛瞪圆了,扬手就要打兰花。

兰花也是个精明的,哪里不知道自己成了两个大丫鬟的靶子?自知此时谁都靠不住了,索性冲到江絮跟前跪下了:“大小姐,奴婢冤枉啊!奴婢昨晚哪里也没有去,都是杏儿冤枉我!”

“你有何证据,证明杏儿冤枉你?”江絮淡淡说道。

兰花顿时愣住,看着江絮淡然的脸,蓦地想起早上的时候,江絮也是用这种不带一丝感情的目光,教训满院子的小丫鬟。一时间,心里发沉,只觉江絮是不会救她了。

然而,她自己不能不救自己,因此跪得笔直,扬声道:“那,杏儿又有何证据,证明她说的是真的?她说我不在屋里,我还说她不在屋里呢!”

“如果你说她不在屋里,那你便是翻供了。”梅香这时走上前来说道,一把拽起兰花,“方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你也不要狡辩了,站到那边去吧。究竟是不是冤枉,等大小姐盘问完,会还你一个真相。”

兰花见状,也知道再说什么都没用了。恶狠狠瞪了杏儿一眼,站到那边有嫌疑的队里了。

至于杏儿,她被冯氏打了板子,腿脚才刚刚能走,若说是她偷偷摸进江予彤的院子,并对江予彤和迎春做了什么,就连珊瑚都不信。挥了挥手,叫她退下了,转而又叫了一个丫鬟上来,细细盘问起来。

珊瑚发誓要在这件事情中露脸,因此盘问得格外仔细,倒是省了江絮和梅香的口舌。

江絮和梅香不过是想着,借此事拔除一两颗钉子。至于过程如何,谁在意呢?因此,看着珊瑚卖力,但笑不语。

当然,面子还是要做一做的,于是梅香便也格外卖力,做出一副欲与珊瑚一争高下的模样。

不到一个时辰,满府里的丫鬟婆子便都盘问完了。最终,揪出十来名有问题的丫鬟婆子。其中,便包括了兰花。

“随我去见夫人!”珊瑚骄傲地站起身,余光瞥了瞥众人,昂首打先走了出去。

江絮从椅子上站起身,淡淡说道:“走吧。”

一行人有的害怕,有的忧愁,神情各异,踟蹰着往正院走去。

冯氏还没回来,仍在江予彤的院子里,于是珊瑚打头带着众人往江予彤的院子里去了。

却说此时,江予彤的一双眼睛哭得红肿不堪,好不可怜。

她生辰那日吃了伍仁酥,脸上的红肿才将将退去,又遭了这一番,直是又气又恼,一上午打骂了也不知道多少丫鬟。至于迎春,早被她拿鞭子抽了个半死。

“贱婢,都怪你,不好好守夜,害得本小姐被人画了乌龟!”江予彤抬脚踹在迎春的肩头,“如果本小姐的脸好不了,你就等着瞧吧!”

这一上午,江予彤使尽了法子,用清水洗,用温水洗,用牛乳洗,用菜籽油洗,用皂角洗,几乎能用上的全都用了,偏偏一丁点儿都没洗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