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节(1 / 2)

他在给谁下马威?又为何给他们下马威?为了给她长脸吗?

忽然,一个念头浮现在江絮的脑海中,不由得后背一凉。除非,他知道他们对她不好。可是,她才回府不到一个月,他怎么知道的?

不禁又想起来,在傅家的百花园里,傅明瑾曾经说,燕王在跟傅御史谋议,要扳倒江子兴。

他一边对她好,一边要扳倒江子兴。

要么他恨她,在耍她玩。要么,便是他有所图谋,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

但是,据江絮所知,裴凤陨是极骄傲的人,他的骄傲不容许他做出这样卑鄙的事。

究竟是哪里不对?江絮想得头都疼了,也想不出一丝头绪。

除非燕王跟她一样,都不是原来的她,而是——

想到这里,江絮猛地睁大眼睛,坐得僵直,愕然看着前方,重重吸了口气!

如果他不是原来的他,又

来的他,又是谁?

他给她的感觉,无比熟悉,就是他本人——只除了面对她的时候,他仿佛变了个人。

变得好似,他深深喜欢着她。

前世,江絮用尽手段,才终于让他喜欢上她。如果他真的是重生回来的,究竟是从什么时候?

至少,是他动心之后。

该不会是杀了她之后吧?

想到这里,江絮攥紧手心,连连冷笑起来。

如果他当真是刺死她之后,才重生的,那么他现在的所作所为,是为了什么?愧疚吗?补偿吗?

呵!

如果是原来的裴凤陨,如果逃不掉,再嫁给他也无妨。总归,他是个王爷,有权有势。嫁给了他,对她的复仇计划有利无害。

但是,如果裴凤陨不是原来的裴凤陨,而是重生回来的——

恕她做不到!

“小姐,您怎么了?”送走傅明瑾才回来的梅香,一进屋,就听到江絮粗粗喘着气,顿时吓得跑过来:“小姐,哪里不舒服?”

“没事。”江絮摇摇头,“我累了,先睡会儿。”

说着,躺回床上,盖上被子,慢慢合起眼眸。

她要好好计划一下。

裴凤陨是王爷,而且是有权有势的王爷,如果他非要娶她,只怕她抗拒不得。

但她可以弄清楚,他究竟是怎么回事?

如果他仍是原来的裴凤陨,只是脑子疯了才如此,她倒是可以暂时顺从他,日后再找机会让他休掉她。

如果他不是,而是重生后的裴凤陨——她倒要问问他,那一剑刺得痛不痛快?要不要再来一次?

江府,另一个院子里。

“气死我了!凭什么?”江予彤在屋里大闹不休,满屋子的茶具、花瓶、梳妆用的,全被她摔了个遍。

满屋子的碎片,几乎没有落脚的地方,冯氏劝了好一阵了,只是劝不动,渐渐失去了耐心:“够了!停下!”

“凭什么?凭什么她被燕王看上了?”江予彤推倒屋里最后一个能摔的花瓶,才气喘吁吁地大叫道:“她有什么好?被人抱了摸了的破烂货,燕王居然求娶她,眼睛是瞎了吗?”

“住口!”冯氏脸色一凛,“燕王也是你能不敬的吗?”

江予彤一脸不甘心:“我就是不服气!凭什么?她凭什么样样都比我好?比我长得好,比我嫁得好,就连安宜表哥也——”

说到这里,江予彤喘起粗气:“就连安宜表哥,第一眼见到她,都挪不开眼!”

事实上,冯安宜喜欢江絮,喜欢到江予彤都看得出来。而且,冯安宜没少跟她打听有关江絮的事。若非她每次都说江絮的母亲出身不堪,江絮本人又是个心机深沉、手段狠毒的人,冯安宜只怕——

“凭什么?她凭什么?”江予彤不甘心,明明她才是出身高贵的那一个,凭什么处处输给一个低贱地方出来的江絮?气得如无头苍蝇一般乱转,捡着东西就摔。

她转到梳妆台前,不小心抬头看向铜镜,从里面看到自己的脸。只见一只指甲大小的乌龟,贴在她的眉心,如同刺绣上去的一般,仿佛在嘲笑她的狼狈。

“我要她死!”江予彤气得扳住梳妆台,使劲推倒了,发出重重的一声闷响。

冯氏被这股动静吓了一跳:“你疯了?如此粗鲁,这还是一个女孩子该有的教养吗?”

“母亲,我与安宜表哥已经订了亲,她是不是就没有用了?”江予彤忽而抬起脸,眼神阴沉地看向冯氏,带着一股浓浓的疯狂,“她不配嫁给燕王!我要她死!”

如果江絮成了燕王妃,那么她每次见江絮,都要给江絮行礼。就像今天一样,跪在地上给江絮磕头!

凭什么?

“你冷静些!”冯氏看着陷入疯狂的江予彤,眉头紧紧皱起,“我不会叫她好过的,你尽可坐下来,慢慢看好戏。一切都有我来,你只做你的二小姐就好,不许再如此癫狂!”

江予彤喘了口气,直起腰来,面上已经平静了几分,然而声音里仍然充满了狂躁:“母亲,她必须死!在她死之前,我还要她受尽折磨!把我所受到的屈辱,全都经受一遍!然后,我要她身败名裂,死得毫无体面!”

裴凤陨第二日便找了媒人,上江府来提亲。

对于裴凤陨的行动力,江子兴简直乐得合不拢嘴,在心里把江絮夸了一百遍,毫不矜持地便应下了婚事。

三日后,媒人正式上门来提亲。一应物品礼节,要多风光有多风光,要多体面有多体面。并定下日子,就在秋天桂花开的时候,准备完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