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污血放完,冷子寒起身收起工具,说道:“你的毒已经解了。只不过,你近日受伤、中毒的次数有点多,所以气虚体乏,还要好生补养。”
“多谢公子。”江絮挣了挣脚腕,从裴君昊的手里挣出来,连忙缩进被子里,然后坐直了对冷子寒福了福身。
冷子寒又一次救了她的性命,她虽然对他的有些行为感到不痛快,到底心里是感激的,因而抬起头道:“大恩大德,无以为报,以后只要公子用得上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当真?”冷子寒扣上白玉小桶的动作顿了顿,看着江絮。
江絮一脸认真地道:“自然当真。”
“唔。”冷子寒低头扣上白玉小桶,手腕一翻收起来,然后一手抱胸,一手摸着下巴,做出一脸沉思的神色,“我这里还真有一件事要你去办。”
江絮神色恭谨:“公子请说。”
“我府里缺一个女主人,不如你——”
他话没说完,便被“呼啦”一声站起来的裴君昊打断了:“你说什么?是我先看上的,你怎么跟我抢?还是不是好兄弟?”
冷子寒冷冷地看着他。
这小子是猪脑子吗?没听出来他是在为他骗媳妇吗?一时间,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都说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这小子倒好,为了女人对兄弟翻脸无情。
哼,他改主意了。
“你先看上的?你什么时候看上的?你看上她后,都做了些什么?”冷子寒问道。
裴君昊瞪大眼睛:“我……”
要不是拜他所赐,对他下了春药,又把他和絮儿关在一间屋子里,发生了那样的事……他如今怎么会那么被动?
“你——”更可气的是,他居然好意思问出来?
见裴君昊瞪大眼睛,答不出来,冷子寒笑了:“你既看上人家,为何不来提亲?说再多都是没有用的,总之你晚了一步。”
他口气里慢慢都是奚落,裴君昊顿时被激得怒了,抬手就去抓他领子:“你跟我回去说!”
便是要打,要吵,也不能在絮儿的面前,多丢份儿。
冷子寒轻轻拨开他的手,余光扫了江絮一眼:“她的命是我救的,她也答应了我,不论我说什么,她都应我。”
“你做梦!”裴君昊后退一步,挡在床前,瞪着他道:“你是我请来的,诊金自然我付,跟絮儿有什么关系?”
见两人吵得热闹,江絮也分不出来他们是真吵还是假吵,清了清嗓子,说道:“关于这件事,想必两位公子并不太清楚,我们老爷已经把我定给了燕王,九月便要完婚。”
说到这里,她深深地看了一眼冷子寒。
裴君昊或许不知燕王有多么难缠,竟然妄想通过晋王来阻止他。冷子寒这样精明的人,应该懂得。最好,回去劝一劝裴君昊,别仗着跟晋王关系好,就肆意妄为。
“明天就不是了!”裴君昊大声说着,转过身来,“明天我就……叫晋王进宫见皇上,把这事撇了,你不会嫁给他的。”
冷子寒勾了勾唇:“是,江小姐不会嫁给燕王的。江小姐答应了我,要到我府上做女主人的。”
“谁到你府上?你哪有什么府上?你住的是我家好吗?”裴君昊回头吼他。
啧,不容易,这小子居然听懂了。冷子寒挑了挑眉,决定再逗逗他:“我眼下没有开府,不见得日后不会开?”
裴君昊果然当真了,立时又要跳脚。幸好这时红玉走了进来,小声问道:“小姐,你好了吗?”
“好了。”江絮正愁怎么赶这两人走,闻言立时把红玉叫了进来,“可是有人来了?”
红玉摇摇头:“没有。只不过,奴婢有些担心,翠芝去寻梅香了,到这时也没回来,该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江絮听到这里,神色也沉了下来。想了想,她掀开被子说道:“我去找她。”
梅香只可能被关在正院的哪个角落了,再没有别的可能。
翠芝不过是一个丫鬟,想来走动并不方便,不如她直接去找冯氏,跟她“谈谈”。
“你别动,我去!”裴君昊见她要下床,连忙拦道,“你才解了毒,身子虚弱,不易走动,我去找你的丫鬟。”
冷子寒瞥了两人一眼,撇了撇嘴:“我去吧。”
那地界,他可比别人熟,毕竟他住过几日又被关过几日呢。
“那你去吧。”裴君昊见他肯动,倒是很意外,然后高兴地挥手撵他,“一定把那小丫鬟好好带回来,不然饶不了你。”
饶不了谁?冷子寒没好气地回头瞪他一眼,才大步往外走了。
屋里只剩下裴君昊和江絮两个人。红玉在冷子寒出去的时候,就机灵地跟了出去,在外面放风起来。
“你,你要吃东西吗?”裴君昊挠了挠头,神情有些不好意思。
江絮摇了摇头,神色有些郑重地看着他:“君公子,我有些话要对你讲。”
“你说。”裴君昊连忙
裴君昊连忙搬了凳子,乖乖坐在床前,两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江絮险些被这两道纯洁无害的眼神看得破功,定了定神,才小声说道:“我之前跟你说的话,都是真心话,你一定要听到心里去。晋王靠不住,你从现在开始,就要打算起来了。”
裴君昊听得一头雾水,他怎么就靠不住了?难道她是因为京中的那些流言,才觉得他靠不住?想了想,他决定说一点实话:“我偷偷告诉你,其实晋王并没有那么命硬,被他克的人并不多,大部分都是别人冤枉他的。”
江絮倒没想到这一茬,有些惊讶:“被冤枉的?”
“可不是吗?”裴君昊撇了撇嘴,举起例子来:“那谁家的小姐,说是因为挨了晋王的身,回去就断了腿。其实是她谋害嫡姐,被他们家夫人打断了腿。然而这样的丑事又不能对外说,于是就扣到晋王的身上了。”
江絮好不惊讶:“原来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