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两天,她就是他的未婚妻了。他想给自己未婚妻什么,还不是随时、随地、随心所欲吗?而且,再不必爬墙了,到时他光明正大地走正门!
然而这些话,江絮却是没听懂,拧着眉头,只道:“君公子不要说这些怪话了。天不早了,我要休息了,还请君公子也回吧。”
若不是冷子寒说过,让她对裴君昊有点儿耐心,她早丢枕头砸他出去了。
“我这就走。”裴君昊说道,“我是来借翠芝的。我叫她跟我去办件事,办完就送她回来。”
翠芝的声音恰时响起:“公子叫奴婢做什么?”
“给你家小姐出气。”裴君昊说道,“你去把红玉叫来,给小姐守夜,你跟我走。”
江絮还没想明白,外头便是一阵动静,门开了,又关了。
“小姐?”这是红玉的声音。
江絮抿了抿唇:“我歇下了。”
躺在床上,闭上眼睛。然而到底睡不着,满脑子都在想,裴君昊带翠芝做什么去了?
到了半夜,门又开了,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江絮并没睡得沉,立刻睁开眼睛。只听外头翠芝的声音响起:“红玉,小姐睡了没有?”
“已经睡下好一会儿了。”红玉轻声答道,“哎,公子带你做什么去了?”
翠芝口里发出一阵闷笑声,随即捏着嗓子学了一段:“二小姐,我死的好惨啊,我那么卖力地服侍你,你却听别人一句话便仗杀了我,我冤枉啊!”
“二小姐,奴婢对您一片忠心,您脸上的乌龟,当真跟奴婢没有半点儿关系!可是,您却打死了奴婢!”
前面那个声音,江絮听得出来,是学的紫英。
后面的那个,更是耳熟,是迎春的声音。
然后,翠芝又学着江予彤的声音:“啊!放开!不要靠近我!”
她压低声音,学得活灵活现,江絮只听着,就能想象得出当时的情景。顿时明白过来,裴君昊带翠芝做什么去了。
“公子带你去吓唬二小姐了?”红玉也听懂了,声音里带着兴奋,“吓死她没有?她是不是快哭了?”
翠芝的声音亦是兴奋非常:“何止?公子还带我去了夫人的屋里!”说到这里,有些惋惜,“可惜我没听过青菱姨娘的声音,倒是没法学,只能眼睁睁看着公子……”
“公子怎么?你说啊?”红玉小声催促道。
翠芝掩口一笑:“才不说。明儿你就知道了。”
两人小声推搡一番,最终仍是翠芝守夜,红玉悄声开门出去了。
江絮闭上眼睛,没有问究竟裴君昊都带她做了什么。
反正明日就知道了。
第二日,才一清早起来,江府便热闹起来。
首先传出惊叫声的,
惊叫声的,是冯氏的院子里。
“啊!”冯氏站在梳妆镜前,不敢置信地捧着脸,尖叫起来。
一早醒来后,她叫珊瑚服侍她起身,却看见珊瑚如同见了鬼一般的表情。脸上微微传来的麻痒,让冯氏有些不安,便走到梳妆台前。
却见镜子里映出一张面孔,布满了黑色的纹路,看不清原来的相貌。而那黑色的纹路,好巧不巧,串联成一只趴着的巨大乌龟。从额头,一直蔓延到下巴,覆盖住整张面孔。乌龟尾巴在下巴处翘起,绕过嘴角打了个弯,直直戳向她的鼻孔。
与前些日子江予彤忽然长出的乌龟,如出一辙!
然而冯氏又惊又恐地发现,她脸上的乌龟同江予彤的乌龟还有些不一样!从她的下颌一直到脖子根,多出一串黑色的椭圆点点,整齐地排成一排,从乌龟翘起的尾巴下面开始,一直没入她的中衣!
冯氏脸上又惊又恐,顾不得多想,连忙一把扒开中衣。只见最后那粒黑色圆点,没入中衣后,便不见了。冯氏松了口气,幸好没有全身都长满这些玩意儿!
“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冯氏拍桌怒道。
珊瑚的眼中闪烁着惊恐,指着冯氏的手道:“夫人,您的手……”
冯氏低头一看,只见按在桌上的手,手背上赫然也趴着一只乌龟!连忙抬起另一只手,只见另一只手的手背上,也趴着一只,将她的手背牢牢固固地盘住!
“究竟是谁干的?!”冯氏又气又怒,瞪大眼睛叫道。
她才不相信那什么诅咒一说,她从小到大做的坏事,数也数不清,怎么从来没有长过这玩意儿,单单教训了江絮才有?
冯氏的眼睛眯了起来,把人选怀疑到江絮的头上,一时间脸色阴沉如水:“等我查出蛛丝马迹来——有她好看!”
“不好了,夫人!”这时,莲枝从外面进来禀道,“二小姐的病又犯了,那大乌龟,又出现在她脸上了!”
话才说完,蓦地看清冯氏的脸,顿时愕然呆住:“夫人,您,您的脸怎么……”
“彤儿的脸上也如此?”冯氏沉着脸站起身道。
莲枝压下满心的惊愕,点点头:“是,二小姐的脸上也如此。”说到这里,顿了顿,才道:“二小姐恐怕有些疯了,一早起来发现脸上多了这东西,便哭得厉害,跪在地上不停磕头,像是,像是向谁求饶一般。”
“什么?”冯氏皱紧眉头,本来想教训莲枝用词不当,居然敢说江予彤疯了。然而听到后面,也觉得江予彤疯了,顿时拧起眉头。
珊瑚此时已经回过神来,小心翼翼地问道:“夫人,要过去瞧瞧二小姐吗?”
冯氏听罢,阴沉沉地扭过一张脸,看着她。
“奴婢,奴婢叫下人们都让开,不要堵着夫人的路!”只一瞬间,珊瑚便明白过来,她说错了话。冯氏顶着这样一张脸,如何肯走出门去?她最好面子的,给下人们瞧见她一张脸变成这样,不是她疯,就是下令戳瞎他们的双眼!
冯氏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的那张脸,眼神阴沉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