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絮还没从“裴君昊和晋王的关系好得能共用一个妻子”的震惊中回过神,闻言想也不想就道:“哪是他?明明是晋王!”
也不知道裴君昊那小子搞什么鬼,叫晋王来提亲做什么,难道他们真的熟成那样?想到这里,不禁微微打了个颤。
红玉和翠芝听了,面面相觑。
“嗯?”江絮发觉两人的表情有些异样,凝眸朝两人看过去,“你们欲言又止什么?”
红玉和翠芝连忙低下头道:“没有,小姐。”
“没有?”江絮却不信,微微移动视线,打量着两个丫鬟面上的表情。
只见红玉和翠芝都把脑袋埋得极低,恨不得塞进胸口里似的,垂下来的刘海挡住了脸,生怕被江絮看到似的。不停地往后缩着脚,像下一刻就要落荒而逃。
“晋王来向我提亲了,你们方才的喜悦呢?”江絮上前一步问道,“你们刚进来时的喜悦呢?”
听听,她们进屋时是怎么说的?“公子”来府里提亲了!
看着两个小丫鬟不停往后缩脚的样子,江絮往前逼近的步子一顿,眼中闪过愕然!
胸腔里发出急促的砰砰声,方才脑中一闪而过的念头,让她有些懵。抿了抿唇,犀利的目光直视着红玉和翠芝,说道:“君公子就是晋王?!”
江子兴问长安,晋王替谁来提亲?长安答道,替他自己提亲。
红玉和翠芝方才满脸喜色地跑进来说,公子来府里提亲了!
她们两个小丫鬟,在外面跑动的,得到的消息一定是最直接的,绝不可能听错。
也不可能口误。
“小姐……”红玉和翠芝从胸口抬起脑袋,看着江絮的眼神有些尴尬。她们方才一时高兴,倒是没想过,公子竟然还没把身份透露给小姐?
难怪小姐生气了!
“公子,他,他不是有意欺瞒小姐的。”翠芝磕磕巴巴地道。
江絮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小姐,回头您想怎么收拾他,我们都配合您!”红玉则干脆利落地挽起袖子,露出细瘦的手臂说道。
既然公子向小姐提亲了,以后他们就是一家人了。她们虽然是易妈妈的人,但易妈妈却是公子的人,而公子呢?整个儿都是小姐的人。所以,往后她们都是小姐的人了,小姐说什么就是什么!
一旁,见红玉表忠心,翠芝连忙也道:“奴婢也配合!”
前院。
“下官参见晋王。”匆匆进了客厅,见到厅中坐着的少年,江子兴连忙行礼。
裴君昊今日穿戴打扮得极是华丽,不论是簪缨发冠,还是绣金蟒袍,又或是紫边镶白玉的腰带,都衬得他英姿勃勃,比往日的随性打扮多了几分富贵与尊荣之气。
“平身。”对江子兴挥了挥手,裴君昊直接道:“本王来向江大小姐提亲。”说完,眼睛往后一看。
他身后跟着两个人,一位是管事模样打扮,另一位江子兴却有些眼熟,却是朱嬷嬷。
朱嬷嬷不是在太师府做教养嬷嬷吗?怎么跟晋王一起来了?江子兴心头闪过疑惑。
这时,管事从后面走出来,自怀中掏出一张帖子,递给江子兴:“江大人,这是我们王爷的名帖。”
只要江子兴把江絮的名帖也给了他,双方就算是交换了名帖,这事便初定下了。
“回王爷,小女先头已经与燕王殿下定了亲事。”江子兴垂眼从名帖上扫过,躬身又拜了下去,并不敢接。
裴君昊的脸上便有些不好看:“定了亲事?聘礼何在啊?”
“这……”江子兴便有些答不上来。
其实江絮和燕王的亲事,大部分礼节都走得差不多了,只不过燕王要好,只说一定要等到那件东西到手,才把聘礼一齐送过来。
江子兴原本也没觉得是事儿,裴凤陨对江絮的护持,他是看在眼里的,还能亏待了江府不成?何况,他堂堂一位王爷,也做不出言而无信之事。
只不过没有料到眼下这一出,倒叫江子兴有些烦恼。
“回王爷,燕王殿下说,过阵子就把聘礼送来。”江子兴不敢替燕王辩解,也不敢代燕王承诺什么,因此将燕王的原话说了出来。
裴君昊便仰头哼了一声:“聘礼都没送来,能叫定亲吗?”说着,示意管事将帖子塞给江子兴,“快接了帖子。”
接了帖子,絮儿就是他的了。想到这里,眼睛里亮晶晶的。
“回王爷,下官不敢。”江子兴仍不敢接。
一女许二夫,难道是什么值得宣扬的事情?传出去他的脸都丢尽了,也别做人了!
“有什么不敢?”见他磨磨唧唧,裴君昊没了耐心,站起身从管事手里夺过帖子,一手抓住江子兴的衣领,就往他怀里塞,“裴凤陨没带聘礼,你也与他换了帖子。本王什么都带齐了,你反而不接本王的帖子?”
眼睛往外头一扫,但见数十名晋王府的下人,直溜溜站成两排,身前摆着一抬又一抬打开盖子的聘礼,有金银珠宝,有绫罗绸缎,有古玩字画,样样都是珍贵难见的。
“怎么,瞧不起本王?”见江子兴垂着眼,只不敢看他,裴君昊用力攥紧他的衣领,使劲晃了晃。
江
晃了晃。
江子兴被他晃得脸色煞白。
他的手才一接触到江子兴,几乎是一瞬间,江子兴的脸色就变了:“王爷,不能这样……”他缩着身子往后躲,极力避免与裴君昊的碰触。
京城人人都知道,晋王是个煞星,克父克母克下属,谁挨近了谁没好果子吃,断胳膊断腿都是轻的。
他还没活够,怎么敢叫裴君昊碰他?一时间,既想往后退,又不敢退得太明显,直是吓得脸都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