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节(1 / 2)

“我也请媒人提过亲,也与江府交换过名帖,江府还接了我的聘礼!”裴君昊仰头说道,“絮儿是我的未婚妻!”

他虽然比裴凤陨矮了半分,又略显纤瘦,却是顶着裴凤陨的威势,半分也不曾后退。

“哼!”裴凤陨冷哼一声,不耐烦与他争执。想起方才裴君昊居然把江絮揽在怀里,当下目光一沉,扬手就要给他一点教训。

裴君昊眼疾手快,侧身躲过他这一掌,而后矫健地跃起,窜到裴凤陨的背后,双腿夹住他的腰,旋身用力,就要把裴凤陨甩开。

裴凤陨没料到裴君昊看着不壮实,身手倒有几分矫健,心中微微惊讶。随即,冷哼一声,神色更加冷沉。下盘一沉,稳住身子,随即手掌向后一抓,就要将裴君昊扔出去。

两人就在屋里交手起来,你来我往,打得砰砰作响。跪在地上的朱嬷嬷,见势不妙,一把拉起红玉和翠芝,躲在了墙边,口里叫道:“两位殿下,且住手!”

两人都不听她的,你一拳我一脚,真正是砰砰乓乓打成一气。

屋外,听着一阵砰砰乓乓的声音,江子兴和冯氏的神色各自不同。

江子兴紧紧盯着屋里,一脸紧张之色,希望里头的争斗快些消停下来。

冯氏却是好整以暇,暗暗期待里头越打越热闹。最好一个失手,把那小贱人给砍了才好。

“谁给燕王送的信?”半晌后,屋里砰砰乓乓的声音也没静下来,江子兴的心提得高高的,忍不住扭头喝道。

如果没有人送信,裴凤陨怎么来得这么巧?

闻言,珊瑚的身子抖了抖。

“是你?”江子兴没忽略珊瑚的异状,眯眼看向珊瑚,“你向燕王告的密?”

后面一句,却是看向冯氏说的。

珊瑚不过就是一个丫鬟,有什么胆子,敢自作主张做这种事?

“老爷何必说话如此难听?”冯氏露在面纱外的眼睛别开了去,不跟他对视,“什么叫告密?府里出了这种事,尽快告诉燕王,难道不是最好的吗?否则日后燕王知道,怪罪我们没有立即通知他,拿咱们府里撒气怎么办?”

江子兴的脸上沉了下来:“日后他若知道,只会找晋王的麻烦,同我们有什么关系?”

他就算是朝廷的二品大员,与这些皇室宗亲比起来,也不过是一个寒门士族,有什么底气硬抗?便是没有立即通知燕王,也可把责任都推到晋王的身上,尤其晋王本身就有个四六不着的诨名儿,再无可指摘的!

冯氏这么做,是故意把事情闹大了!

江子兴很生气:“从前你任性,都不碍着府里的荣辱,我也不管你。可是这回,你实在太过分了!”

她打死个把下人,弄死他身边的小妾,甚至折辱他的女儿,他都可以不计较!但是,她

可以不计较!但是,她做出了伤害江府荣耀的事,他便不能忍了!

“我任性?我过分?”冯氏睁大眼睛看着他,“江子兴,你第一天认识我?你刚刚知道我任性、我过分?”

她一边说着,一边冷笑:“这时嫌我任性、过分了?当年我闹着要嫁给你时,你怎么不怪我任性、过分?现在你坐上了户部尚书的位子,才来嫌我任性、过分?”

“你胡说什么?”江子兴的脸上顿时难看起来。

冯氏脸色一冷,有些恨恨地看着他:“我胡说?江子兴,你知道我是不是胡说!这么多年,你靠着谁才爬到这个位子?现在想起来反咬一口了?我告诉你,这府里还是我说了算!”

她早就忍不了了!

目光一扫屋里,冯氏的目光阴沉如水。自从江絮回府后,一切就变了。江子兴变了一个人似的,不再体贴、敬重她。下人们死的死,伤的伤,反的反。彤儿屡次出丑,倒是江絮屡次拔尖儿,如今还惹得两位王爷为她大打出手!

凭什么?不过是一个贱女人的肚子里爬出来的贱种,却糟蹋了她的生活,害得她被晋王讥讽成“歌姬”,冯氏咽不下这口气!

江子兴居然还敢嫌她任性、过分,满脑子只有江絮那个臭丫头,和他的荣华富贵!她就叫他知道,这府里究竟是谁做主!

听完冯氏的一席话,江子兴的脸色不能更难看。余光一扫杵在旁边的下人,只见个个把头埋得低低的,更觉尴尬与恼怒。

“你知道方才钱太医给絮儿诊脉,说什么吗?”江子兴黑着一张脸,阴沉沉的目光看向冯氏问道。

冯氏翻了个白眼,冷笑道:“说什么?”

难道不是说,江絮生了怪病,要用那个奇奇怪怪的方子才能治?

想起江絮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却不得不忍着尿骚味儿,把一条条活生生蠕动着的蜈蚣、蚯蚓吞下肚,便觉心中一片快意。

“钱太医说,絮儿没有生病。”江子兴一边说着,一边盯着冯氏的神色,“他说絮儿只不过有些气血不足,好好补养几日就行了。”

“什么?”冯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可能!”

钱太医怎么会这样说?难道王大夫没有给他说清楚?

“一定是他诊错了!”冯氏断言道,“他年纪大了,一时把脉不准也是常事。回头让王大夫再给她诊一诊脉,看看究竟生没生病。”

看着她一点儿也不心虚的神情,江子兴冷哼一声,又说道:“钱太医不仅说絮儿没有生病,还告诉了我另一件事。十年前,振哥儿的事。”

轰的一下,如被雷击一般,冯氏猛地瞪大眼睛。

看着她懵了的样子,江子兴走近她说道:“钱太医毒害二品大员的子嗣,我告去官府,夫人觉得如何?”

“不,不可能!”冯氏的脸色变得煞白,大睁的眼睛里透着一股掩不住的恐惧,“这不可能!”

她本来就不是有急智的人,一时被揭穿了现行,顿时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还有王大夫,明明我的絮儿没有大碍,他为何要给絮儿开那种方子?我也应该把他一起告上官府才是。”江子兴一个字、一个字地轻声说道。目光犹如冷酷的毒箭,一根一根扎到冯氏的心底。

冯氏被他逼迫得连连后退,露在面纱外的一双眼睛瞪得滚圆,充满了惊恐:“不,不关我的事,咳,咳咳!”她太过惊恐,一时被唾沫呛住,连连咳嗽起来。

珊瑚连忙上前,为她拍背:“夫人?”

江子兴定住脚步,冷眼看着,直到冯氏的咳嗽声渐渐止歇,才冷冷地开口:“不关夫人的事?那关谁的事呢?”

“一定是他们串通好了,要骗我们府里的钱!”咳过一阵后,冯氏渐渐找回几分神智,努力挤出一副仇恨的样子,说道:“这两个丧尽天良的,竟然敢谋害咱们府里的血脉,一定要给他们点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