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个江子兴!
裴君昊眸光一沉,对红玉说道:“不许起!”本来只是想稍微教训一下红玉的,看见江絮的左脸后,改了主意,“跪下!”
红玉本来被江絮扶起一半,闻言咬了咬唇,推开江絮的手,又跪了下去。
江絮的脸上顿时沉了下来。
“红玉到底是谁的丫鬟?”江絮微微侧头,微冷的目光投向裴君昊。
裴君昊愣了一下,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连忙道:“当然是你的丫鬟。可是,她如此——”
“既然是我的丫鬟,”江絮打断他道,垂眸看向红玉,“为何不听我的吩咐?”
裴君昊顿时无话可说。抿了抿唇,脸上露出两分委屈,也看向红玉道:“大小姐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吧,以后再不必听我的话。”
红玉抬眼瞧了他一眼,应了声是,便提着裙子站了起来。
“红玉,送客。”江絮说完便转身往里走去。
红玉愣了一下,顿时看向裴君昊。只见裴君昊比她还要愕然,抿嘴忍笑:“公子,请吧。”
裴君昊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心下好不懊恼,磨磨蹭蹭不想走,但是红玉的力气却不是吹的,手臂一伸,便将他拨动几步,一下子就站到门口。
扳住门框,裴君昊不肯走,绞尽脑汁,终于给他想到一件事:“啊,你的小丫鬟醒了!”
““谁?”听到这句话,江絮微微讶然,转身问道:“是梅香醒了?”
裴君昊连连点头:“是她。她今天下午的时候醒了,已无性命之忧。你母亲也在我府上了,我听你的吩咐,让她在照顾小丫鬟。”
“梅香,可有说什么?”顿了顿,江絮轻声问道。
也不知道梅香看见陶氏,知道了陶氏和她的真正关系,会不会怨她?毕竟,梅香连命都肯交给她的时候,她却还瞒着她和陶氏的关系……
“哦,她睁开眼就叫我跟你说,你杯子上被下了毒,是一个叫‘流苏’的小丫鬟做的。”裴君昊一边说着,一边挥手撵红玉,想要往屋里走。
无奈红玉如今一心听从江絮的吩咐,就是不放他过去,将他堵在门口,气得他直瞪眼。
流苏?江絮心中记下了,咬了咬唇,又问道:“还有别的吗?”
“没有了。”裴君昊摇摇头,然后一脸殷勤地道:“你想知道什么?我去问她?回头再来跟你说?”
江絮摇头:“没有了。多谢晋王殿下。”说罢,转身往里走去,“红玉,送客。”
“哎,等等!”裴君昊扳着门框,“我大老远跑来,有些口渴,可否给我一杯水喝?我喝完就走。”
他都这么说了,江絮也不好再说什么,便道:“红玉,给晋王殿下倒杯水。”
红玉闻言,便收回手,走到桌边倒水去了。
裴君昊连忙放开门框,往屋里蹭,一屁股坐到桌边。
“公子请用。”红玉倒了水,端给他,然后站在桌边盯着他喝,一脸等他喝完就轰他出去的样子。
裴君昊有些后悔,方才为何要说那句“从此以后都听大小姐的,不必听我的”,以至于红玉胆敢对他如此不客气。
“公子,快点喝。”红玉见他握了被子,便一小口一小口的抿,照这样下去,半天都喝不完一杯水,因此出声提醒道。
裴君昊瞪她。
“公子,以后不要随随便便往我们小姐的屋里跑了,男女授受不亲。”红玉一点儿也不怕他,非常贴心地说出江絮的顾虑。
裴君昊瞪她。
“公子,如果您实在想见我们家小姐,或者有话要对我们家小姐说,大可以走正门。”红玉又好心提醒一句,“您可是王爷,谁敢拦您不成?”
江子兴巴不得他天天来呢!
“我就愿意跳窗户,怎么了?”裴君昊收回瞪她的眼睛,小声嘀咕一句,低头喝起水来。
走正门的话,人人都知道他天天往江府跑了。这也罢了,要紧的是身边会有下人跟着,他做什么也都不方便。当然,倒也不是说他就要做什么。
一边心里琢磨着,一边慢吞吞喝着水。
红玉站在旁边,眼看他杯子里的水降了一半,便停止不动了,出声催他道:“公子,您喝好了?”
裴君昊瞪她。
这时,屋里传来江絮的声音:“红玉,晋王殿下还没走吗?”
“我,哎,忽然手有点疼,走不动路了。”裴君昊想了想,对里面喊道。
屋里头,江絮的嘴角抽了抽。合着,这位晋王殿下是用手走路的?
“红玉,去正院请老爷过来,就说晋王殿下造访,叫他陪晋王殿下喝茶
王殿下喝茶。”江絮淡淡说道。
裴君昊这下没辙了,不得不放下杯子,依依不舍地站起身:“那我走了。”
“恭送晋王殿下。”屋里传出江絮不冷不热的话。
裴君昊一步三回头地往外走,走到门口时,忽然狡黠一笑:“冷子寒那里还有些上好的药膏,一会儿我给你送过来,只要抹在脸上,保准明天早上就消。”
这回没等红玉轰他,自动自觉打开门窜了出去,一眨眼就没影儿了。
红玉忍不住扑哧一笑,关上门,走进屋里说道:“大小姐,公子走了。”
江絮的脸上有些无奈。撩开帐幔,坐进床里,对红玉说道:“一会儿他若果真又来了,你招待他吧。就说我睡下了,就不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