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安帝瞪大眼睛。
裴君昊振振有词地道:“反正我没什么本事,我就不去了。裴凤陨最有本事的,又厉害,还有一把宝剑,去了一定事半功倍,大胜而归,叫他去吧!”
隆安帝听得目瞪口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要点脸!要点脸!”隆安帝气得随手抓过一本奏折,就朝他身上打去,“叫陨儿去?你怎么说得出口?”
好哇,这是无赖成精了,脸皮厚得刀砍不入了,连这样没脸没皮的话,他也说得出来?
隆安帝又不傻,哪里不明白他为何忽然改了主意,一定是因为知道他赐婚的事了。气得抓着奏折,狠狠打他:“你做梦!圣旨已经下了,陨儿和江小姐的婚事就这么定了,再无更改,你什么也别想了!”
“我不去,我就不去,我不想死,叫裴凤陨去!”裴君昊被打得头发都散了,索性松开他,躺在地上打滚:“我不想死,叫裴凤陨去,他那么厉害,他一定会把我的解药找到的!而且他是哥哥呀,当哥哥的,不就应该保护弟弟吗?”
隆安帝气得快笑了,这时知道哥哥弟弟了?之前抢女人的时候,怎么不记得?
“要点脸!要点脸!”抓起龙案上的奏折,就朝他身上丢,仍不解气,踢了他一脚:“滚滚滚!别跟这胡闹!你爱去便去,不去便等死吧!”
踢了一脚,仍不解气,站起来,抬脚又往他屁股上踹:“朕金口玉言,屡次被你们兄弟两人耍弄,当朕没脾气的?”
裴君昊被踢了几脚,一个骨碌爬起来,捂着被踢疼的地方,睁着一双清亮的眼睛说道:“要不我和他一起去!”
叫他去也行,但得裴凤陨保护他!
反正他就是不想叫裴凤陨和江絮在一起!絮儿那么美,嫣红柔软的嘴唇,他还没有亲到呢,怎么能叫裴凤陨亲到?
“你,你做梦!”隆安帝已经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了,一眼都不想看见他,抬手对外面道:“来人!送晋王出宫!”
门外进来一队侍卫,架住裴君昊就往外走。
“皇伯父!我不走!放开我!皇伯父!我还没说完呢!”裴君昊大叫道。
隆安帝直接堵上耳朵,闭上眼,不听也不看。
终于,聒噪的声音听不见了,隆安帝才睁开眼,掏出堵耳朵的塞子,长长叹了口气。
“方才是怎么了?晋王来过了?”皇后来时,就见苏公公弯腰捡地上的奏折,惊讶道。
“朕要被他给气死!”隆安帝拧着眉头,气咻咻地道,胡子都被他吹得一抖一抖的。
皇后便问一旁的苏公公:“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苏公公便把方才晋王大闹的事情说了。
听了事情的经过,皇后愕然,随即忍俊不禁,“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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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嫉妒悔恨
一缕橙色的霞光从窗棱里打进来,落在靠窗放置的软榻上,江子兴半倚在榻上,双腿向下垂着,脚下跪着一个小丫鬟,给他揉捏着双腿。
昨天,他和冯氏就搬进了太师府。冯太师死了,冯家几个老爷要问冯氏话,火烧火燎地叫冯氏回了府。与冯氏在一起的他,自然也被接回来了。
他如今不是太师府的女婿了,冯大老爷对他很没好脸色,给他拨了一个极狭小简陋的院子住着。但是,那又如何呢?冯大老爷再不喜他,也得拨院子给他住着,拨下人给他使唤着——他现在可是双腿残疾呢,太师府苛待他,还要不要脸呢?
江子兴自始至终也没有放弃过自己的腿,总梦想有一日还能站起来,哪怕冯氏请来的大夫都说,他的腿是好不了了。但江子兴不信,自从冯太师死后,他心中又涌起几分郁气。凭什么就好不了了?
于是,得空就叫小丫鬟给他捏脚捶腿。
“今日是吴太妃的寿宴。”江子兴靠坐在床头,接过下人递过来的茶盏,低头饮了一口,眸色阴郁:“过了今日,那死丫头就别想再好过!”
他的话是对坐在梳妆台边的冯氏说的。冯氏手里拿着一盒粉,正往脸上扑着。这个动作,她已经持续一整天了。看着镜子里的那张脸,乌黑嚣张的大乌龟大喇喇罩在脸上,无论扑多少粉也遮不住,气得眉头倒竖,扬手抓起粉盒往地上摔去。
她今天摔了也不知多少盒了,小丫鬟都习惯了,连寒噤都不打了,只低眉垂眼做自己的事,耳边听到冯氏的怒骂声:“本来这样的场合,便是我出风头的日子!可是你瞧瞧,我如今连门都出不了,更别说进宫了!那贱丫头,害得我这样,我要活剥了她!”
江子兴偏过头,看向她,眼中郁光涌动,忽而低低一笑:“别生气,在老爷眼中,你怎样都是最漂亮的。”
冯氏不信,随手抓起什么就往地上摔:“我连门都出不了!漂亮什么?”
江子兴的脸色沉了沉,随即又缓和起来,诱哄的口吻说道:“等抓到那贱丫头,你想往她脸上画几只乌龟都行。”
冯氏听罢,果然解气,覆在脸上的乌龟舒展开来:“我不画,我要拿刀刻!”
口吻带着狠毒,屋里做事的几个小丫鬟听了,都忍不住浑身抖了抖。
“怎么仍没动静?都这时了,还没回来吗?”冯氏等着从蒋氏口里听信儿呢,只见院子外头安安静静的,一直没什么动静,忍不住往外头看去。
话音才落下,外头便传来几分动静,吵吵嚷嚷的,似乎是蒋氏带着几个小姐们回来了,下人们都上前伺候了。
“我去瞧瞧。”冯氏亟不可待,要听到江絮倒霉的消息,忙抬脚出去了。
江子兴半倚在榻上,看着冯氏奔跑的背影,不知怎么竟觉得,如同裹在一匹上等绸缎里的死猪肉一般。他垂下眼,看向给他捶腿的小丫鬟。
小丫鬟的容貌并不出彩,因为冯氏从来也不往身边放漂亮丫鬟。自从容貌毁了后,更是忌讳这个,放在身边伺候的丫鬟,个个都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
但是,小丫鬟虽然生得普通,浑身的朝气却是掩也掩不住。便如那春日里才抽芽的柳枝,柔软妩媚,清新可人。江子兴盯着她光滑细嫩的皮肤,喉结上下滚动,忽然伸手去抚。
小丫鬟正聚精会神给他捏着腿,蓦地被摸了脸,顿时吓了一跳:“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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