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江絮”微微一笑,双臂一个用力,霎时间挣开乌蛇的捆缚。一手抡起,将乌蛇甩出老远。一手探出,掐向巫后的脖颈,面上笑道:“燕王在哪儿?”
巫后急忙后退,但她没了乌蛇,哪里是裴君昊的对手,不几下便被裴君昊困在手里,挣扎不得。但她不慌不乱,口里冷道:“要见燕王?先把江絮给我!”
“你要絮儿干什么?”裴君昊对这一点很是诧异。
巫后听了,却诡笑一声:“你便是晋王吧?”见裴君昊微微一怔,便知自己猜对了,愈发笑得诡秘而得意,“看来消息不错。你和我儿,全都对那个叫江絮的小丫头情有独钟。为了保护她,你不惜亲自犯险。堂堂王爷,居然扮作女子的模样。”
“你想说什么?”裴君昊皱眉冷道。
巫后忽然仰头,哈哈一笑:“天助我也!”说罢,她嘬唇一唤,发出嘹亮的声音。
不多时,两道身影兔起鹘落,穿过瘴林,来到近前。穿着褴褛的麻木衣裳,腰间别着宝剑,面色僵硬而惨白,一双眼睛更是通体死白,不带丝毫感**彩。
“给我抓住他!”巫后盯着两人的眼睛命令道。
前来的两道身影,正是老晋王夫妇。二人拔剑,一左一右,朝裴君昊夹击而去。
“什么怪东西?”裴君昊见到两人的模样,顿时吓了一跳。他本以为南疆公主就是最难看、最吓人的了,但没料到,这世上还有这样奇奇怪怪的人,不禁面露厌恶,“难怪皇伯父要灭南疆,全是这种奇奇怪怪的东西,恶心死了!”
巫后本来一脸诡秘与得色,听到最后一句,脸上僵了一下,随即冷笑道:“哦?你说他们是怪东西?那我可要告诉你,你听好了——他们不是别人,正是你的父王和母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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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5、推出江絮
裴君昊一手钳着巫后,一手左挡右抵,躲避着来自老晋王夫妇的夹击。听到巫后的话,顿时一愣,耳边浮现出南疆公主说过的话,目光不由得往老晋王夫妇的身上看去。
但见两人身着褴褛,落在外面的肌肤是一片死气沉沉的灰白,不乏几处伤口,皮肉翻卷着,却诡异得不见丁点儿血迹。再看两人的面孔,亦是灰白一片,两颊凹进去,肌肤干瘪而褶皱,一对眼眶里嵌着两颗死白的眼珠,没有丝毫表情,阴沉沉的,煞是骇人。
“不可能!”裴君昊忍不住脱口而出。
这样两个活人不似活人、死人不似死人的怪人,怎么可能是他的父王和母妃?
虽然老晋王夫妇走得早,但他隐约记得他们的模样,男的高大俊朗,女的英姿飒爽,直是一对璧人,任谁见了,都得道一句天造一对、地设一双。
可是,巫后却说这两个人是他的父王和母妃?
“我骗你做什么?”巫后咯咯笑着,对他满脸的惊愕与不敢置信,感到十分的快活,“这个男的,便是你的父王,老晋王。这个女子呢,便是你的母妃,老晋王妃了。怎么,是不是认不出来?”
想到方才裴君昊说,老晋王夫妇是奇奇怪怪的东西,顿觉乐不可支,笑得前仰后合起来。
裴君昊乍闻如此惊人的消息,直是惊呆了。
“啊!”分神之际,躲闪的身形不由得迟钝了几分,在两旁夹击的老晋王夫妇,趁机加大攻势,他一个没留神,手臂顿时被划了一道口子。痛叫一声,连忙收回神,一手抓着巫后在身前做盾牌,一边飞快往毒瘴林外退去。
他们此行的计划,便是诱出巫后,然后一举擒获,逼问出穿过毒瘴林的方法,救出裴凤陨。
只没料到,前半段很顺利,后半段却出了变故。巫后身边竟有这样两个怪人,武功高强,身手矫健。裴君昊即便擒住了巫后,竟然也难以将她带出去。
进来毒瘴林之前,裴君昊并没有带兵器。因要扮作絮儿的模样,若身上携带兵器,难免不会被巫后发现。此时,赤手空拳应付老晋王夫妇,直是捉襟见肘起来。
尤其,当他知道两人竟是他死去多年的父王和母妃,更是难以下手。往往反击的招式才打出去,便卸了力气。
孝字当头,叫他如何对父母下狠手?
“臭小子!”这时,被裴君昊擒在手中的巫后,却发出一声恼怒的咒骂。只见裴君昊的手,抓着她的手腕,死死不放。方才为了躲避老晋王夫妇,甚至还按着她在地上打了两个滚。
一时恼极,狭长的凤眸中划过讥笑,趁着裴君昊拽着她躲到树后,忽然半转过身,拧腰抬膝,狠狠顶在他下面!
“嗯哼!”不意遭此重击,裴君昊顿时瞪大眼睛,不由得松开了她,双手捂着下面,俊脸微微扭曲,弯下了腰。
巫后趁机旋身退开。这时,方才被裴君昊丢出去的乌蛇也爬了回来,她哨声一吹,乌蛇顿时簌簌爬来,顺着她的指尖向上攀爬,缠绕在她的手臂上。
“晋王殿下,束手就禽吧。”抚摸着乌蛇的脑袋,巫后勾起唇角,看着被老晋王夫妇把双剑架在脖子上的裴君昊说道。
裴君昊被老晋王夫妇一左一右挟住,两柄剑分别架在他的脖子两边,冰冷锐利的剑锋紧贴着他的皮肤,森森寒意激起了一层细碎的颤栗。
下面痛得厉害,裴君昊弯腰捂着痛处,抬眼狠狠盯着巫后:“你,卑鄙!”
“咯咯!”巫后不禁掩口笑起来,“小子,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若不然,我怕我忍不住,摘了你这双招子。”
如此漆黑明亮的眸子,她可是很少见呢。
裴君昊抿着唇,怒视着她。被两把剑架在脖子上,不敢轻举妄动,维持着弯腰的姿势,直直盯了她半晌,才眨了下眼,沉声说道:“放了本王,饶你不死。”
“哼,毛都没长齐,学人家说大话!”巫后冷哼一声,一手轻抚着乌蛇的脑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道:“如今燕王在我手里,你也在我手里,我要什么得不到,用得着你这毛都没长齐的臭小子饶我性命?”
不说别的,燕王是她的儿子,大顺朝的皇帝是她的男人,她便是闹翻了天,又如何?
那父子俩,都是嘴硬心软的人,只要她软上三分,哀求几句,怕没命在?
裴君昊不知她的来历身份,但听她口出狂言,顿时冷笑道:“南疆已经灭国了,你虽是巫后,却也徒有名声罢了。南疆国已无人,没了人敬着,便为巫后,又算什么?”
哪怕是天上的神呢,若没了底下人的香火供着,也一文不值。
“小子,你这张嘴可真不讨人喜欢。”巫后沉着脸看着他道。
他说得不错,南疆已经灭国了,这是不争的事实。最后一位王室,她那个没用的徒弟,不久前也才死在毒瘴林外。如今没了信徒的她,自然只是徒有名声。
“假如你不肯放走燕王,又抓了我,你觉得,我朝的三万将士,会如何?”随着下面的痛楚渐渐减轻,裴君昊松开捂着的手,缓缓直起身,漆黑双眸盯着巫后,“火烧毒瘴林,踏平沼泽地,布下天罗地网抓捕你,届时你还有命在?”
说到这里,他勾了勾唇:“本王有一位朋友,是神医谷的传人,他的手段……你的徒儿,南疆公主倒是尝过。可惜她死了,不然倒是能够与你描述几分。”
巫后的神情微微变了。她自然知道,闯入毒瘴林却全身而退的人,除了她的儿子,还有一人。当时她便心中惊奇,对此人起了提防。竟没料到,原是神医谷的人,顿时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