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2 / 2)

gu903();眉畔情不自禁的轻喘一声,手中的桃花枝跌落在地上,蹭了她一身的花瓣。双手紧紧攀着元子青的衣襟,以此为依托,否则她恐怕要软倒在地。

这是一个浅浅的,纯粹的吻。

从始至终元子青都只是在她双唇上辗转,并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只是搂在她腰间双臂渐渐收紧,透露出他内心的不平静。

与眉畔的浑身发软不同,元子青此时整个人都是紧绷的,仿佛一根已经撑到了某个极致的弦,只要最后一点点压力,轻轻一拨,便能崩断。

“嗡——”元子青仿佛听见那声音响在耳边,太阳穴突突的跳,眼前如同闪烁着烟火,他感觉自己像是飘起来,然后又迅速的往下坠,最终回到了实地上。

他用力将眉畔抱紧,然而只一瞬之后便迅速的松开,一言不发的拉着她站起身,然后再退开一段距离。

这疏远的姿态令眉畔一怔。抬头时元子青面上已经恢复了常态,他垂着睫避开了眉畔的视线,低声道,“时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好。”眉畔本来还想说点别的,只是千言万语在心中兜了一圈,也没有找到适合的话语,便只能低声应了。

方才旖旎的气氛早已消失无踪,两人默默的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

元子青的步伐有些急促,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他身后催促他似的。眉畔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只是怎么也想不出究竟发生了什么。

走到一半时元子青忽然停下来,让眉畔留在原地,自己拐了个弯,走到另一边去,折下了一枝桃花,递给眉畔,“这给给你带回去插瓶。”

他倒没有忘了方才对自己承诺过的话。

眉畔用力将心头漫上来的不安强压下去。和过于跳脱的弟弟不同,元子青是固执、守旧却有责任心的仁人君子,他承诺过的事,从没有做不到的。或许方才只是出了什么意外,所以自己也无需忧心。

她努力说服自己,却忘了,由始至终,元子青都未曾对她承诺过什么。

又过得几日,眉畔在受邀参加了几场其他闺秀们举办的宴席之后,总算是定下回请的时间,下了帖子给所有人。而后她送信去福王府,问元子青自己要的人是否准备停当。

她本以为元子青可能会趁此机会约她见面,不了青云直接将人送来了。大厨是从惠月楼请的,使唤的人更是福王府调理出来的,样样都是最好。

只是元子青没来,这好似乎也打了折扣。眉畔问青云,青云却只说他家世子有事,不便前来,然后就匆忙的赶回去了。

然而自这一天起,眉畔便再没有收到过来自元子青的消息,就连自己送去福王府的信,也都石沉大海。

一开始时她还有些担心,是否元子青的旧病复发,所以顾不上自己。然而几次让刘掌柜去探听消息,福王府都是一切如常。

慢慢的眉畔便有些明白了。

这不过是元子青说不出口的委婉拒绝。

然而究竟是哪里出了错,她却至今都不晓得。

第43章才会相思【入v三章合一】]

转眼便过去了两个多月。

时已入夏,天气一天比一天炎热,烤得人少了精神,也不爱出去。近来京中闺秀的聚会都少了,想来大家都不爱在这样的日子四处走动。

如此,眉畔便越发的懒怠,不管做什么事都提不起精神来,每日里大半功夫,不是在睡觉,就是在发呆。颇有些古诗文上说的“懒起画峨眉,弄妆梳洗迟”的意思。

行云从屋外进来时,眉畔正一手撑在桌案上发呆。她这随时随地发呆的毛病,行云从一开始的又惊又怕,到现在已经彻底习惯了。

“姑娘。时候不早了,该歇息了。”她走到桌边,将灯剔得更亮些,低声对眉畔道。

眉畔回过神来,看了她一眼,懒懒道,“好。”

然后就起身朝床铺走去。

又是这样。行云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眉畔看起来其实与从前差不多,至少外人是绝对看不出其中差别的。只是不管做什么事,都显得心不在焉,有气无力,让人心焦。

她看了眉畔的背影一会儿,伸手要去收拾书桌上的纸笔,低头一看,才发现放在最上面的那张宣纸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青字。地上还有好几团废纸扔在那里。行云犹豫了一下,拾起来展开,果然写的也是个青字。

她最知道眉畔的心病,当然也知道她变成这个样子,究竟是为了谁。

然而行云始终不懂,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才能让她千百遍的重复着写同一个字。又为了那个人茶不思饭不想,像是被抽去了魂魄,只留下一具躯壳。

一开始时见元子青那里没了消息,她心中还有一股“果然如此”的念头,仿佛是自己早已预料到,姑娘却偏不肯听的恨其不争。巴不得两人就此断了,姑娘走回正路上来。

然而眼看着眉畔一日比一日的憔悴下去,神思不属,茶饭不想,行云也不由心下恻然。情之一字害人不浅,竟至于此。

她有时甚至会想,假若此刻元子青出现,自己恐怕都顾不得责怪他,先要让他将姑娘的这些毛病都治好了才可。

行云小心的将这两张纸叠好,收进衣袖里,然后才转身跟上眉畔的步伐,去伺候她睡下。

夏天的夜晚温度并不比白天多多少,虽然换了轻薄的蚊帐,但一样很闷热,眉畔道,“帐子不要放了,就这样吧。”

“是。”行云只好放下伸向挂钩的手,转身去找蚊香出来点上。然后熄了烛火,轻轻走了出去。

月色很好,行云留了半扇窗户,所以月光能够透过窗棂,照进房间里。

眉畔侧过身面朝窗户,忽然想起了小时候学过的一句诗,“床前明月光,疑似地上霜。”

她以前不懂,所以念起这诗来也是高高兴兴的,只觉得这韵律朗朗上口,优美之极。所以循环反复,也不会让人生厌。然而到了今夜,她才忽然察觉,其实这句诗多难过啊。

否则月光怎么会像霜,这么冷,这么孤单。

然而这样的情绪,却并不是随意便能体会到的。要特定的人,在特定的环境中,怀着一种特定的心情,才会懂得。

眉畔就在这样的愁思之中,渐渐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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