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寒枝接完水后,看了阮梅之手里的杯子一眼,忽然开口道:“你的杯子挺好看。”
阮梅之默默地看了看自己手里印着美羊羊的杯子,决定不把杯子是在超市买花生油的时候送的这件事说出来。
中午吃饭的时候,阮梅之打了一份他最爱的红烧肉。
他刚刚端着餐盘坐下,仿佛感觉到了四周围忽然升温的气氛,他若有所察地默默抬起头来一看——果然,应寒枝从饭堂外走了进来。
阮梅之:“……”
他已经淡定了。
应寒枝打完饭之后,端着餐盘在阮梅之的对面坐下了。
这一桌全都是阮梅之他们杂志社的人,本该坐满,唯一一个空位置——那个妹子刚刚去了厕所,还没来。
然而所有人都没吭声。
应寒枝若无其事地扫了其他人一眼,才将目光落在了阮梅之身上:“你们吃吧,不用理我,我只是来考察一下饭堂伙食。”
妹子们集体沉默了,但是她们眼里的兴奋却藏也藏不住。
正面对着应寒枝的阮梅之表示压力山大,他仿佛已经看到了妹子们此时脑海里光速掠过的一大波弹幕。
那个去厕所的妹子回来之后,她看到了坐在她位置上的应寒枝,瞬间整个人都震惊了,她恍恍惚惚了好一会儿,才一脸兴奋地转身另外找了个位置坐。
接下来的几天,阮梅之上班的时候总会不经意地遇到应寒枝。
比如坐电梯的时候,比如去饭堂的时候,比如上厕所的时候。
——对天天刷出大b这件事,他已经淡定到麻木了。
一转眼,便到了星期六。
阮梅之一大早就被萧罗礼的一通电话叫醒了,他面无表情地爬起床,按下接听键,电话那头就传来了萧罗礼咋咋呼呼的声音:“之之!今天就是我爸生日了!快起床穿衣服!我爸不喜欢别人穿花里花俏的衣服,你穿得正式点,还有我爸不喜欢不学无术的家伙,你可以戴副眼镜装装斯文,哦对了,还有……”
阮梅之:“滚,你当你菜市场挑大白菜呢。”
阮梅之以前虽然没去相亲过,但他总感觉相亲跟去菜市场挑大白菜的性质差不多,这个有点老,那个有点蔫,这个水灵灵刚刚好……
没想到他也有被人当成大白菜挑挑拣拣的那一天。
他深沉地叹了一口气,虽然他不是去相亲,但性质也差不多了。
但愿萧爸爸真的像萧罗礼说的那样对外人讲道理才好,万一他掏了那么多钱给“未来岳父”买贺礼结果连口饭都没吃上就被赶出来了,那也太得不偿失了。
阮梅之从床上爬了起来,稍稍花了点心思挑了件衣服,打扮了一番,这才出门去给“未来岳父”挑生日礼物。
到了下午,阮梅之便根据手机里萧罗礼发过来的地址,出发了。
萧罗礼的家在市城郊的一片别墅区,离市中心有点远,但是交通还算发达,听说这片别墅区至少都是千万起价,阮梅之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他平时也许会关心一下市的平均房价涨跌,但绝对不会跑来关心这些和他永远扯不上关系的问题,毕竟市某某小区的房子他努力奋斗个十几年还能够得着首付,但是这些有钱人才住得起的大别墅,他努力一辈子估计连个厕所都买不起。
虽然阮梅之早就知道萧罗礼家很有钱,但是当他直面两人之间的真实差距之时,还是忍不住深深地惆怅了。
他惆怅完之后,又陷入了迷茫。
毫无疑问,他迷路了。
就在此时,一个令他完全意想不到的人出现了。
“……是你?”
阮梅之纳闷地回头一看,一个满脸惊讶的少年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少年穿着一身某名牌的运动服,短短的头发看上去毛茸茸的,长相阳光而帅气,正是阮梅之不久之前才见过的陆治平。
想起了家里的大肥猫,阮梅之下意识心虚了一秒。
陆治平瞪着眼睛,看着阮梅之惊讶道:“你怎么会在这里?难道你住在这里?”
阮梅之知道陆治平误会了,毕竟他的穿着打扮非常普通,一看就是一身超市货,完全不像是会住在这种有钱人才能住得起的别墅区里的人,他不由笑了笑:“一个朋友住在这里。”
“你居然有这种朋友?”陆治平又瞪圆了眼睛。
阮梅之:“……”
虽然说他看起来的确不像是会交到有钱朋友的人,但是这货这么直白真的好吗?
陆治平忽然一顿,他皱起了小眉头:“难道你是来找小寒哥的?你居然知道小寒哥住在这里?小寒哥请你来的?”
阮梅之当然不可能知道应寒枝居然就住在这片别墅区,不过没等他向陆治平解释这一切只是巧合,陆治平就露出了一脸“我已经看穿了一切”的表情。
陆治平哼了一声:“不对,小寒哥今天有事,不可能是他请你来的,我就说他不可能随随便便就让外人上门!”
阮梅之嘴角微抽:“我说的朋友不是他。”
陆治平哼了一声:“那是谁?”
阮梅之笑了笑:“说了你也不知道吧?”
陆治平瞪圆眼睛:“你不说我怎么可能知道?”
阮梅之败下阵来,只能耸了耸肩说:“我朋友姓萧。”
“姓萧?”陆治平一愣,随后他狐疑道,“你朋友难道是萧伯伯?”
阮梅之有点惊讶,难道陆治平认识萧罗礼的爸爸?不过这好像也没什么奇怪的,毕竟陆治平看着也不像普通人家的孩子,他想了想,还是把萧罗礼的名字交代了:“我朋友叫萧罗礼。”
陆治平惊讶地看了阮梅之一眼:“你认识萧伯伯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