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飞等人面面相觑,实在不明白他在说些什么。

“拔舌之刑!你们都忘了吗?”岳东北睁大眼睛,看着众人说道,“那张宣纸,李定国的札记,‘他’早已说得清清楚楚,卯时,对‘泄密者’施以‘拔舌之刑’!”

是的,拔舌之刑!磨盘山!经岳东北这么一说,大家有点咂出了味来,如果按这个思路去理解的话,吴群的死状的确具有极强的象征意义。

瞬息之间,罗飞已经把两天前的情形在脑海里回放了一遍,有个细节当时他未曾多想,现在却引起了他的极大关注。

“你们好像提起过,那张宣纸原来并不在羊皮卷里?”他的目光从白剑恶和赵立文的身上依次扫过。

赵立文愣了一下,似乎拿不定该如何回答,只好看向了白剑恶。

白剑恶阴沉着脸,半晌之后,他才点了点头,低缓着声音说道:“是的。到现在我也不知道那张纸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这事情,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谁都明白白剑恶话语中的潜台词:宣纸的神秘出现无疑是岳东北“警言说”的最好注解。众人一时都沉默不语,琢磨着这件事情中可能蕴藏的玄机。

“如果那张纸真的是李定国手书的札记,倒的确很有意思。”片刻后,周立玮首先开了口,“这可不是普通的物件,一般人是不会有的。”

这也正是罗飞的思路,他抬起头,用目光示意对方继续往下说。

却听周立玮又说道:“既然白寨主已经确定那不是他们原有的东西。我认为,只有钻研历史,进而可以说,只有对李定国探索很深的人,才会拥有这样难得的文物。”

这番话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针对性极强。岳东北不是愚钝之人,他立刻涨红了脸:“你怀疑那东西是我的?”

“至少你曾经向我们展示过,你存有很多与李定国有关的史物和资料。对李定国个人历史的研究,还有谁比你更深入呢?这些天所发生的一连串怪事,也都是你很希望看到的吧?”周立玮的话语开始变得咄咄逼人。

“可笑!可笑!难道这些事都是我设计的?我会自己安排一段警言,然后再去解释它?”岳东北看起来有些恼羞成怒,“是的,我希望看到这样的怪事出现,因为这些事正在一步步印证着我的理论,丰富了我的学术资料。但如果这些事是我自己导演的,那这些东西对我还有什么意义?在学术上弄虚作假,只能成为我一生的耻辱!你屡屡用这种卑劣的想法来攻击我,这就是你们科学家面对不同观点时的所作所为吗?”

周立玮凝起目光,冷冷地注视着对面的这个胖子,他很想从对方表面激动的情绪下看出其他一些隐藏的东西,但是他失望了。岳东北喘着粗气,怒愕难平,这是一个骄傲的人在尊严收到侮辱时出现的标准神态。如果这个神态是伪装的,那岳东北无疑是难得一见的好演员。

白剑恶和罗飞也在密切观察着岳东北的反应。从正常的思路来分析,岳东北的确非常可疑。虽然他并不具备直接作案的条件,但所有的怪事都被他解释得丝丝入扣,这不得不使人产生如下的推断:

那幕后的“神秘力量”正是在岳东北的指导下步步实施着一个可怕的计划!

可岳东北又实在不像是一个隐藏得如此深的人物。罗飞素来对自己识人的能力非常自信,难道这个直愣愣的胖子真的能让他看走眼吗?

罗飞沉思了片刻,又微微摇了摇头。怀疑岳东北还有一个地方是不太能说通的:如果这些事件都是岳东北策划实施的,那他为什么要把其中的隐义一步步解释得如此清楚。要展现自己的理论,在计划完成后装模作样地解析一番一点都不晚。现在计划刚刚开始,多言只会招致众人的怀疑,这对他以后的行动是极为不利的。

就在这僵持揣摩的气氛中,白剑恶突然向岳东北提了一个问题。

“岳先生,按照你的理论,为什么‘拔舌’这种刑罚会施加在吴群的身上?”

岳东北对这个问题似乎并没有确切的准备,他略迟疑了一下,才含糊地答道:“拔舌之刑,是李定国当年针对泄密者而设立的……既然吴群遭受了这样的刑罚,而且预先还有过警告,那么我想,他他肯定是和某件泄密的事情有所关联。”

“具体呢?”白剑恶用炯炯的目光紧盯着岳东北,“是什么样的泄密事件?”

周立玮似乎也对这个提问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全神贯注等待着岳东北的回答。

gu903();“这个……”岳东北挠了挠脑门,神色有些尴尬,“这个我也说不确切,或许是吴群的祖上在李定国军中的时候有过泄密的行为,而当时又没有受到惩罚。现在‘恶魔’复活,这笔帐便算到了吴群头上?这只是我的猜测,还没有史料的依据,还需要多做考证,多做考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