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恩?”罗飞却是越听越糊涂了,他无奈地摇摇头,“对不起,我对历史了解的不多,这中间的情况,还要麻烦你们说得详细一些。”

“李定国是南明的大将。我们哈摩族虽然地处偏僻,但当年也是臣属于大明帝国的。”索图兰耐心地解释道,“后来南明军队和满清人作战,哈摩族首领特意派出了一百名勇士,编入李定国的军中,参加了在东边进行的大战。”

岳东北嘿嘿一笑:“一百名勇士?这就是哈摩族对李定国的恩情了?”

“你不要小看了这一百名勇士!”安密傲然地看了岳东北一眼,“他们人虽然不多,但都是带着神兽的骑兵,放到战场上,上万的兵马也拦不住他们前进的步伐!”

“神兽?你指的……”

“就是大象!”罗飞的问话还没说完,索图兰已经给出了答案,“这一带的山林中多有野象出没,哈摩勇士的力量能够将强悍的野象驯服,成为自己的朋友和仆人。”

“象兵!”岳东北两眼放出兴奋的光芒,“你的意思是,李定国当年的军队中,竟然混编著象兵?!”

“是的。这些象兵都是来自于我们部落的勇士,在南方的大会战中,他们是满清军队的噩梦。”

“哈哈,太有意思了!太有意思了!满清人来自北方的草原,马骑兵是他们最强大的部队,可是战马遇见大象,早被吓得屁滚尿流,连跑都跑不动,还打什么仗?”岳东北说得兴起,用手敲起了桌子,连连感慨,“这可是个大发现,看来李定国在与清军的几次会战中都获得了大胜,你们哈摩族的确是功不可没呢!”

听索图兰说出了象兵的秘密,罗飞就一直在低头沉思着。岳东北刚刚的话语似乎打通了他的思路,他突然拍手叫了一声:“我明白了!”

“明白什么?”岳东北好奇地把脑袋凑了过来,其他人也纷纷转头看向罗飞。

“神秘的力量就是象兵!”罗飞用手指指岳东北,“你的那篇文章中提到过:‘清兵传言,在广西的严关战役中,李定国的军队动用了令人恐怖的神秘力量,这力量来源于云南边境。’现在看来,这力量就是来自于哈摩族的象兵。你想想,严关大战时是雷电交加的天气,气氛原本就恐怖,这时候象兵部队突然从李定国的军中杀出,怎不让清兵胆寒?很多北方人从来没见过大象,之后传来传去,自然会带上一些神秘的色彩。”

“不错,不错……”岳东北煞有介事地晃起了脑袋,“东边的大战——广西严关;象兵——恐怖的力量;哈摩族——云南边境,这些倒确实能解释得通。”

周立玮“呵”地一笑:“怎么?你这么轻易就把那套‘恶魔’的理论放弃了?”

岳东北毫不含糊,立刻瞪起了眼睛:“谁说我放弃了?象兵的说法只能解释关于严关大战的那部分传言,对于后来的‘恶魔’传言根本说不通。首先,哈摩族人怎么会把自己的战士视为恶魔?其次,象兵虽然强悍,但行动笨拙,在平原上进行的大会战可以发挥出优势,到了山林中就派不上什么用场了。所以李定国的溃军能在边境丛林中支撑三年,决不是依靠哈摩的象兵。”

岳东北的这番分析颇有道理,罗飞忍不住点头以示赞同。索图兰更是不满地看了周立玮一眼:“‘恶魔’就是‘恶魔’,怎么能和我们部族的勇士们混为一谈?”

“那你们口中所说的‘恶魔’究竟是什么呢?”周立玮反问道。

“那是充满了邪恶与恐怖的力量。”索图兰的声音变得阴沉起来,“根据我们族的传说来看,那很可能是一种‘蛊’术。”

“蛊术?”岳东北瞪大眼睛叫了一声,似乎颇有所得。周立玮皱起眉头,不置可否。罗飞则显得有些迷惑,问了句:“这是什么东西?”

“从医学上来说,蛊指的是人体内的寄生虫,同时也用来表示神智惑乱的疾病。”周立玮见罗飞对此不太了解,便详细解释道,“在我国传说中,蛊则是一种人工培育的毒虫,蛊的主人可以通过这种毒虫实施一些诸如诅咒之类的邪恶巫术,从而达到控制受害者肉体和精神的目的。”

这又是些封建迷信的说法!罗飞心中暗想,表面却不动声色,他点了点头,又问索图兰:“你们族的传说中,关于这些具体是怎么讲的?”

岳东北伸出一根胖胖的手指敲着桌子,跟在罗飞后面附和:“对,你的详细讲讲。任何结论都必须有事实作为依据,这一点很重要。”

索图兰眯起眼睛,脸上的皱纹更深了。然后他深处舌头润了润干瘪的嘴唇,再次开始讲述:“当年李定国的军队一路败退,经过磨盘山那场大战,兵力已经不足万人。那一百名哈摩族的勇士也死了大半,只有十三个最强壮的小伙子存活了下来。由这十三名哈摩勇士带路,李定国带着最后的残军安扎在了恐怖谷中。在进入山谷的时候,前军抓住了几个形迹可疑的人。李定国开始以为他们是清兵的奸细,于是严刑拷问,结果发现这几个人原来都是来自苗族的蛊师。”

周立玮对罗飞附耳,轻声说道:“蛊师就是专门制作蛊毒的人,据说在云南苗族,这种害人的手法非常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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