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2 / 2)

相知缘 祎庭沫瞳 2713 字 2023-10-18

gu903();“跟你没什么不能说的。”钟溯慢慢说道:“我四岁开始习武,一直由师父细心教导。师父是江湖中人,原本不欲与朝堂之人有所瓜葛,但师父见我骨骼十分适合练就他的独门绝学,不想这套武功失传,便收下了我。三年前开始随军出征,一次皇上御驾亲征,途中中了敌军埋伏,我护驾先走,但不曾想,对方就等着我们一队人单独离开,随即用计将我们困于山谷中。当时形势危机,我自保没问题,但要带皇上和元衡阳一起走十分困难。我师父教我的时候就跟我说过,他的这门绝学正常练下去,大成之后这世上将鲜有人能伤到我,但或是将真气逆行,将武功倒过来练,就会走火入魔,但功力会增加十倍或者更多,可一旦走火入魔,这辈子恐怕就完了,不一定什么时候就会疯魔,并且有很大的可能性在疯魔时经脉尽断而亡,让我万勿走入歧途。可当时情况紧急,我们只有一千精兵,但对方却有一万将士,我没办法,只能拼一次,于是我逆行了真气,当时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只有嗜血的冲动。等我清醒过来,敌军已经几乎全军覆没,我们这边也有不少人受了伤,但好在皇上无恙。”

“那之后,我的内力就开始不受控制,不一定什么时候,就进入了疯魔的状态。除了师父,没人能制服我。师父找了无数方法帮我疗伤,但效果都不是太好,到现在我已经能控制住自己不走出院子,但其他的还是不行,依旧认不得人,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一切都要等清醒之后才知道。”钟溯说得很平静,这些虽然影响到了他的生活,但他并不在意,这次之所以这么介意,是因为冉凝受了伤。

冉凝抓着他的手用力了些,看着钟溯说道:“嗯,会没事的,别担心。”也许钟溯一生都不能去除这种疯魔的状态,但她知道钟溯在努力,至于结果,并不是人为可以控制的。

钟溯没说话,只是轻吻了一下她的发顶。

冉凝想了想,问:“那些关于折戟书生的传言也是因为你当时疯魔的缘故?”

“是。”钟溯点点头,“后来皇上就不让我出征了,待在府上,有师父在,基本上还算好。”

“以后我也会陪着你。下次我一定躲开始,不过我相信,总有一天即使你疯魔,我也不必躲你,你不会伤我。”冉凝微笑道。

“嗯,我努力。”钟溯用力抱住冉凝,冉凝不怕他,对他来说就是克制疯魔最好的动力。

冉凝静静地让钟溯抱着,她一直觉得皇上对钟溯似乎十分宠信,一开始以为是贤贵妃的缘故,但现在看来应该是钟溯入魔救驾,得了皇上的信任才会如此。若是这样,才钟溯也好,镇北侯府也好,只要不犯大错,在朝堂上的地位应该是很稳固的。不过前提是钟溯不能恃功而骄,显然这点钟溯做得很好,才有了今天的地位。

晚上,冉凝亲自和面擀了面条,开水中煮熟,配上下午就开始熬的牛肉汤,又切了已经煮得酥软的牛肉,烫了一小把青菜和一个荷包蛋,有荤有素,热腾腾地一大碗,让人胃口大开。

吃过晚饭,钟溯继续卧床休息,冉凝陪着他。尊尘在京中有自己的住所,所以并没有留在侯府,留下草药后,就先离开了。

钟溯从床头的匣子中取出一盒伤药,对冉凝道:“我帮你上药。”

冉凝点点头,躺到枕头上,说道:“祖父让人送了不少伤药来,都是好药。”

“嗯。”钟溯挖出一点,仔细地涂在冉凝的伤处,动作很轻,生怕弄疼了她,“这药是有祛疤功效的,每天早晚各一次。”

“好。”冉凝看着钟溯,说道:“早点睡吧,你脸色还是不太好。”

“没事,休息两天就好。”说到这儿,钟溯犹豫了一下,开口道:“明天回门。”

冉凝愣了一下,才想到明天就是回门的日子了。今天她一直在担心钟溯,把回门的事忘到天边去了。

没多犹豫,冉凝说道:“那就回吧。”

“你的脸……”钟溯觉得冉凝这样回去,肯定会被人觉得过得不好。他是不怕别人说什么,毕竟这么多年更难听的话他也听过,但他不想冉凝受委屈。

冉凝笑了笑,说:“没事,相信我。”

见她根本不在意的样子,钟溯点头道:“好,我让小五准备回门礼。”

“嗯,不用特别贵重的,日常用得上的就可以。”贵重的东西不是送不起,而是冉凝觉得没必要,最后也不过是折了现钱挥霍一空罢了。

次日一早,两人向谭氏请过安后,就去了万平伯府。谭氏昨天并没有来看钟溯,但早上问安的时候却也多关心了几句,弄得冉凝对他们这对母子关系更迷惑了。

管家一早就在门口等着了,冉凝在伯府中虽没了靠山,但钟溯好歹是未来的镇北侯,是万万得罪不得的。而早些时候,冉筱也带着沈琏回来了,冉凝回门,她按理说可来可不来,今天这么积极地回来了,存着什么心思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镇北侯府的马车由远及近,停在了万平伯府门口。

小五掀开车帘,先将碧竹扶下车。随后二门打开,钟溯先下车,然后细心的扶着冉凝下了车。

“三姑爷,三姑娘。”管家向两个行礼。

“嗯。”冉凝轻应了一声。抬头看了看钟溯,钟溯今天气色看起来好了许多,估计明天就可以恢复了。

“伯爷和夫……”管家一抬头,就看到了冉凝脸上的伤,要说的话被生生卡在了一半。

冉凝也没难为他,点点头,说:“知道了。”就由碧竹扶着进了伯府。

冉凝今天穿了一身粉紫色的蝶戏百花留仙裙,绾了个倾髻,戴了一套金蝶戏牡丹的头面,与衣服上的刺绣相得益彰,不奢靡,却也十分贵重,优雅中也不乏一丝新婚女子的羞涩。只是脸上那道伤太过显眼,又不能用粉黛遮掩,只能这样“招摇”在外。不过一道伤也并未影响到冉凝的美貌,只是让人觉得有些突兀罢了。

“给父亲、父亲请安。”

“给岳父、岳母请安。”

走进正厅后,两人在事先准备好的垫子上跪下,向父母问安。

原本冉凝身上穿的,头上戴的,都让坐在一边的冉筱和冉姌羡慕不已,但在看到冉凝脸上的伤后,那种羡慕便烟消云散了,剩下的只有幸灾乐祸。

俞氏自然也看到了冉凝的伤,毫不顾忌地问道:“凝儿,你的脸是怎么了?”

“不小心打碎了花瓶,被飞溅的碎片划伤了,不碍事。”冉凝微笑道。

“快起来坐吧。”万平伯插了话,看了看没什么表情的钟溯,心中有些打鼓。

冉凝这谎说的并不高明,但她并不在乎,别人信也好,不信也好,全在人心,而她自己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够了。

沈琏紫盯着冉凝的脸,心中笃定她过得不好,也默默地在想——正妻又如何?还不如给他当妾。

“怎么这么不小心?”俞氏的语气完全听不出责怪,更多的倒是一种暗暗的嘲笑。

“三妹妹,这女孩子家的脸可是顶重要的,你可要小心才行啊。”冉姌立刻接了话,掩嘴笑道:“知道的是妹妹不小心划伤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被打了呢。”

“二妹妹说的没错。”冉筱也跟着笑道:“女子穿得再华贵,这脸上一有伤,总是有些掉份的。”

冉凝笑道:“姐姐们说笑了,我以后当心便是了。若是寻常,我用脂粉遮一下也就罢了,但钟溯给我上的药不能沾这些东西,我便这样来了。钟溯都不嫌我脸上有伤不好看,我又何必自己太过在意呢?”

钟溯坐在一边一直没说话,但冉凝的话他听进心里了,冉筱和冉姌的态度他也看明白了。旁人也许正像冉姌所说的那样,觉得冉凝是被他打的,冉凝并没有直接反驳,而是从另一方面说他对她很好,这样更让人信服,如果直接反驳,反而会让人觉得是狡辩吧。

丫鬟们适时地送上茶点,缓解了正厅里不尴不尬的气氛。

俞氏笑问冉凝和钟溯,“今日可要留宿?”

钟溯原本要回“留宿”,但却被冉凝拦了下来,说道:“母亲,我们今日就不留宿了。我的伤口最好少见风,才能确保不留疤,今天无风,已是得上天眷顾了,所以想趁今日回去,若明日起风,怕对伤口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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