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衡阳琢磨了一下,也拿出一锭银子,说:“我赌不会!如果他求到镇北侯那儿,就等于站在了六皇子这一边,他向来怕这个,怎么可能主动去求,欠下人情呢?”
冉凝也从钟溯的荷包里拿出一锭子,笑道:“我也赌会,不过来的肯定不是我父亲。”
“那是谁?”元衡阳问。
冉凝笑着将三锭银子一起收进钟溯的荷包,说:“我母亲。”
都沐一和元衡阳对这个猜测都有些意外,不过打赌嘛,总要有多种可能性才有意思。可是……
“弟妹,你还没赢呢,就把银子收走了?”都沐一笑道。
冉凝刚想开口说“输了再还”,就被钟溯抢去了话头。
“见面礼你们还没给,这一锭银子还想问我夫人拿回去?”钟溯完全一副冉凝收走银子很有理的样子。
都沐一和元衡阳嘴角抽了抽,对于有了媳妇,还为媳妇讨银子的男人,果然没理可讲……
☆、第49章家权
第49章家权
钟溯和冉凝是吃过午饭才回府的。一进府,管事就匆匆跑过来,对冉凝道:“少夫人,夫人说让您回来后,到她那儿去一趟。”
冉凝也没多想,点点头道:“这就去。”她本来也应该过去的,毕竟她离开的时候没见到谭氏,回来总要打个招呼。
“我跟你一起去。”钟溯说道,说实话,他并不放心冉凝与他母亲独处。
“不用。你早上起得早,回去睡一会儿吧。我问完安就回去。”冉凝说道,“我让碧竹熬了汤,你喝了再睡。”钟溯只要晚饭后再去问个安就可以了。
钟溯看着冉凝还是很不放心。
冉凝冲他笑了笑,说:“没事,先回去吧。”说完就独自往谭氏那里去了。
“母亲。”冉凝向谭氏行了礼。
谭菱今天看起来气色不错,正坐在谭氏身边给她剥栗子。见到冉凝也没起身,一副没把冉凝放在眼里的样子。
谭氏瞥了她一眼,也没叫起,只说:“听说你今天根本没经过我同意就出门去了?”
“是。”冉凝跪在地上,回道:“相公派小五来接儿媳出门,儿媳过来时丫鬟说您已经出门了,便没有告知您。”
谭氏放下茶盏,冷声道:“我不在,你就不应该出门。既然嫁为人妇,就要守夫家的规矩,我不在府上,你就不应该出门。”
“是呢。”谭菱在一边帮腔,“我们谭家可没有这样的规矩呢,真不知道表嫂在娘家时是怎么学的规矩。”
“我们侯府的规矩似乎跟谭府不一样吧。”镇北侯一脸严肃地带着钟将军走进来,看了一眼谭氏和谭菱。
谭氏和谭菱显然没想到镇北侯和钟将军会过来,立刻下了软榻行礼。
镇北侯没理两人,只对冉凝说道:“孙媳妇,起来吧。”
“是。”冉凝应着,也没多言。她知道谭氏这是故意刁难她,好在府上两个能做主的来了,算是为她解了围。
镇北侯看着谭氏,说道:“我们谭府并没有婆婆不在,媳妇不能出府的规矩。何况是钟溯要带冉凝出门。还是说谭家的规矩你记差了?夫人在时,对你向来宽厚,如今她故去多年,我作为你公公,并不好多指责于你。但不求你如她那般宽厚温和,至少也应该明理公正。从前你一直做得不错,我也很满意,但这次你太让我失望了。”
“父亲……”谭氏也不知道要如何辩解,这件事本就她不占理。
“我不是没给过你机会,你夫君也提点过你,但你并没有真正改正。”说着,镇北侯看了谭菱一眼,说:“既然谭菱的身子已经养好了,就早些回府去吧,以免你母亲担心。”
谭菱一句话也不敢说,也不敢给自己的姑母辩解半句。但心下却觉得无比丢脸,毕竟现在镇北侯是要赶她回去。
“你这几年操持府中大小事务也累了,是时候休息一下了。”镇北侯语气完全没有一丝商量余地地说道:“以后府上的大小务就由冉凝来处理,你就享享清福吧。”
谭氏差点跪不住瘫软到地上,嘴唇哆嗦着,眼里也泛了红。谭菱一听姑母被夺了管家之权,心下也有些发虚。自从侯夫人过世,家里一直是由她姑母掌管,所以她才能随时过来,也不拘束。现在冉凝管家,她要来恐怕就得先派人来说一声,甚至可能要递拜帖,这会大大减少她与表哥接触的机会,让她怎么能甘心?
冉凝十分意外,她真的从来没有想管家的意思,但镇北侯这次却直接把权利交到了她手中,让他有些错手不及。
不过考虑了一瞬,冉凝就回道:“是,孙媳会好好学习和处理府上的事务,不明白的地方会请教母亲和相公。”
掌管这些对冉凝意味着以后的琐事会变多,但同样的,也不会再有人拘着她。这虽不是她设计的,却也是意料之中的。毕竟除了谭氏,家中能说上话的没有不公之人,也没有傻的或者装傻的。所以这其实不过是早晚的事,从她敬茶的时候就已经有了苗头。如今她握了实权,不会为难别人,也不会再委屈了自己。
“嗯。”镇北侯满意地点点头,“你虽年轻,但做事一向稳妥。我也没有什么特别要嘱咐你的,不要让我失望。”
“是,祖父放心。”冉凝应道。管家之事她并未接触过,不过宅子里的事公平公正是首要的。
镇北侯也没再说什么,便转身离开了。
冉凝见父亲似还有话要对母亲说,也识相地告退了。
冉凝一走,钟将军便对丫鬟道:“送表小姐回谭府,府中近来事多,暂不待客了。”
“是。”丫鬟们应着,就来扶谭菱起来,要送她走。
谭菱愤恨地咬咬牙,心中除了觉得丢脸外,还十分怨恨冉凝,甚至怨恨谭氏。若不是冉凝这个时候过来,她姑母怎么可能撞到镇北侯的刀尖上?再说,镇北侯给冉凝管家之权的时候,冉凝为什么不拒绝?至于她姑母,她都要被赶走了,姑母居然一句帮她的话都没有,管家权被夺了,姑母居然也不争取一二,让她以后怎么还敢依靠这个姑母?
只是谭菱不知道的是,镇北侯说话向来是说一不二的,如果是钟将军夺了谭氏的管家之权,谭氏还可以争取、央求。可夺她权的是镇北侯,她就连哭的权利都没有了,一方面镇北侯不吃这一套,另一方面,只会让镇北侯和钟将军更烦这种蛮缠。
谭菱离开后,钟将军挥退了下人,对谭氏道:“我与父亲过来,原本是想商议一下母亲祭祀一事,没想到就听到这些。上次我的话已经说很得清楚了。冉凝出门你不在府中,她的确未向你报备,可是溯儿要带她出去,也就等于向溯儿报备过了,出府并没有什么不妥。如果按你刚才的话,你今日出门也没有跟我提过,是不是也不应该出去?”
一般府上婆婆不在,媳妇出门可以跟相公说。像谭氏这种婆婆离世的,一般出门是要同钟将军说一声才行的。今日钟将军上午不在府上,谭氏出去没说其实钟将军也不会计较,但谭氏却拿这一点刁难冉凝,让钟将军对这位妻子十分失望。不管谭府家规里有没有这种规矩,至少镇北侯府上没有说婆婆不在,媳妇就不能跟夫君出门了。
“相公,妾身知错了……”谭氏放低姿态,如果她连相公的心都挽留不住,就真的没什么希望了。
“你啊,平时的确争强好胜了些,但为长者仁慈更值得晚辈尊重。”钟将军叹了口气,说:“你我夫妻多年,我也不忍再责备于你。现在你也可以休息了,就好好想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