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锁好门,这边的安保设备是我弄的,放心,有什么事儿给我电话。"彭子清给她开了门,也没进去就走了,他还没回家呢,赶紧把老爷子老太太稳住,然后七大姑八大姨
进了门的陈长卿没顾得上欣赏焕然一新的庭院,就进了分割出来的书房,立马联网,还好林大哥一来就先联网了。把飞机上写好的帖子从头到尾看了一半,其中虽然当年流行的洗手歌没记全,但重点是自我清洁没错。还有尽量多吃葱姜蒜杀菌,消毒液、板蓝根她都有写,因为虽说后来都说那都是白费的无用功,但特效药没研制出来,谁不不能确定那些真的没用,说不定病毒突然消失,就有其中之一的功效呢,她不敢冒任何险。
至于大剂量使用西药的后遗症,她犹豫了很久还是写上了,毕竟在生命与残疾的选择面前,让病人有知情权也是好的。
陈长卿选择了几个大型网站发布,发布后她也没闲着,联系了几个水军公司,通过网银支付了预付款,让他们顶火这个帖子。这年头的水军还不发达,但也是优势,新兴行业预示着,这是这个行业的黄金时代。所以,等陈长卿洗完澡回来,帖子已经火遍网络了,当然发帖前她还是隐藏了ip的,她可不想出什么纰漏,她还得照顾病人呢。
又给相熟的人都发了电子邮件,给王奶奶王姐廖姨,还有李叔他们也都打了电话,当然她家也是打了的,虽然亲爹后妈都没想着问问陈长卿的情况,但,毕竟问心无愧了嘛。又给所有知道电话的同学们去了电话,熟悉的就解释一下,不太熟的就让他们去看帖子,至于信与不信,也只能看造化了。
在精疲力竭中,陈长卿睡着了,在熟悉的罗汉床上睡的并不安稳,似乎梦到特别悲伤的事情,甚至在睡梦中都哭出声来。第二天醒来虽然不记得梦中情景,但,抹了抹眼角的泪,她告诉自己,梦都是反着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陈长卿起来没多久,就接到了彭子清的电话,说是蔬菜都运到了。
看着满眼红血丝的彭子清,陈长卿有些生气,"彭大哥,以后不许熬夜,你没看我帖子里写的吗,一定要增强免疫力,熬夜绝对是大忌。"
"知道了,下不为例。纳,你看。"彭子清递过来几份报纸。
陈长卿接过来一看,竟然在几份不同的报纸上,都在重要版面刊登了她的那份帖子的内容。"彭大哥,你太厉害了。"陈长卿笑着颜开,这样就会有更多人看到了,毕竟现在还是有很多人不上网的。
"那是,不过,现在只能在商业报纸上刊登,我们几个朋友正往电台和电视台努力。"彭子清指挥着人往地下室搬东西,最夸张的是还有一台超大的冰柜,里面盛满了牛肉。
"你这么信我啊,不怕我危言耸听?"陈长卿感动之余觉得纳闷,要是换位思考,她可不会这么大手笔折腾,搞不好是要被追究责任的。
"其实早就有收到消息的了,你以为就你这小丫头聪明啊。不过你这预防方法倒是新鲜,不过,还好你的帖子里没用肯定语气,要不然,我第一个不信。"多少专家都没研究出来呢,彭子清撇嘴。
陈长卿笑起来,整个人轻松了不少,果然,梦都是反着的,看看,好事这不就来了吗?林大哥也一定没事的。
也许真应了梦是反着的这句话,两个人到医院的时候,医生笑着给了个天大的好消息,林梓业退烧了,人也清醒过来了。两人也没多留,谢过了医生,陈长卿还把报纸都塞给了他,第一线的医生最值得尊敬,但也希望他们能保护好自己。
告别了医生,陈长卿和彭子清马不停蹄的把林梓烨打包带走了,本就晕乎状态的林梓业更晕了,直到在卧室的安置下来,才听明白了事情的原委,然后一下子仿佛失去了语言能力,只是愣愣地看着床边的小丫头。
彭子清识趣的退场了,他还且有得忙呢。
"傻丫头。"林梓业抬了抬手,想要抚摸她的脸颊,却有心无力,还是陈长卿坐下来,双手抓起他的大手,扶在自己的脸颊上。手掌依旧很热,但很干燥,那温度让一直惶惶不安的心落了下来,仿佛一切的一切都不再需要言语。
"你不怕吗?"林梓业摩挲着指下细腻微凉的肌肤,心底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喷发出来,那么炙热,就像是岩浆,炙烤的他眼眶发红。
"不怕,我更怕你不在了。"陈长卿直到发觉他的手指抹上她的眼角,她才发现她竟然哭了,这两天的担惊受怕、后悔自责终于在这一刻渲泻而出。
林梓业拥抱着怀里哭得开始打颤的娇小身躯,第一次觉得满足,是的,满足,就像是一个残缺的半圆被另一个半圆,严丝合缝的填满。这就是生命的极致喜悦吧,只是,他差一点就失去她,即便是他也忍不住后怕,万一他宁愿她安好。
"我怕,怕你出事。"林梓业抱紧了怀中人,在她柔软的发顶落下一个个吻,就仿佛在确定她的存在。
"对了,我的粥。"陈长卿像个兔子一般跳起来,跑向厨房。然后,某个反应慢的家伙,缓缓地收回自己半环抱的傻气姿势,笑了起来,果然还是他的小丫头。
再然后,林梓业同学的笑容,就在某人端着冒着怪味儿的粥碗进来时崩塌了,"这是什么?"这丫头什么时候开启了黑暗料理技能了?
"这是大蒜粥,绝对杀菌消炎,健胃止泻。"陈长卿笑得一脸杀气,虽然她也觉得很难闻,虽然她也觉得很难吃,但是!某人必须吃下去,医生都说这东西多吃没坏处了。
""林梓业看着一秒变脸的某人,刚刚那个梨花带雨的小丫头呢?还有,止泻是什么鬼?他根本不需要好吗?但是,他也只敢腹诽下而已
皱着眉头咽下了一碗味道古怪的粥,林梓业暗自庆幸,好像因为发烧,自己的味觉嗅觉都不怎么灵敏了。不过,即使这样,那古怪的味道也让他印象深刻希望以后的食谱里不再有这个。
只可惜以后的每天,他的食谱上必有大蒜粥,真是个悲伤的故事。
☆、妻奴
陈长卿帮他换了干净的睡衣,就让他睡下了,她也潦草吃了几口饭,为了以防万一,别病人还没好她就躺到,她也大无畏的喝了一碗大蒜粥果然好难喝。
本来想去自己卧室睡会儿,但最后还是回到了林梓业的房间,看着睡着了还嘴角上扬的某人,陈长卿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坐在床边,她的手就像是有自我意识一样,牵住了对方的手,十指交叉,这才安心。那种干燥而又炙热的温度仿佛也烫到了她的心里。
看着交握的手,陈长卿有些出神,其实她是个自小有些抗拒与别人肌肤接触的人。后来看心理学方面的说,说是因为一出生就缺乏亲人的抚摸与拥抱,尤其是一出生就没有母乳的婴儿,长大后会抗拒的更加明显。
陈长卿两样都占了,虽然她不记得出生时母亲是不是很少抚摸她,但她母亲一直没有母乳,她是后来知道的。其实,也没觉得跟别人有什么区别,直到后来谈恋爱、结婚她曾经怀疑自己性冷感的,后来才发现也算是童年的心理问题,但想要治愈貌似很难。更何况唯一可以用母子关系来改善自身的机会,也被强势的婆家打破了,她只是愧疚,她的儿子恐怕也要走上她的老路了,因为他也没有母乳与母亲的爱抚。
所以,即便是重生后与林大哥再怎么投缘,再怎么亲近,两人之间还是有适当的距离的,只是,现在是什么情况?她的肌肤恐惧症不药而愈了?也许仅仅是因为,这个人,是他吧。
陈长卿打了个哈欠,挤上了床,拽过椅子上的毛毯在静谧的呼吸声中,睡着了。
当林梓业醒来时就发现窝在自己身边的小丫头了,似乎是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好看的眉毛努力皱着,甚至放在枕边的小拳头都紧紧捏着,就仿佛一个竖起毛的小猫,准备给某人一爪子好看。
林梓业伸出手指轻轻抚平了那小小的眉间,然后就被抓住了,还以为小丫头醒了,结果他好笑的发现某人抱着他的手,咕哝了几句就又睡熟了,这一次倒是没再皱眉,眉眼舒展。
林梓业就那么看着,看着这张似乎自己永远也看不够的脸,那淡淡的弯眉、长长的睫毛,挺翘的小鼻子下是粉嫩的双唇他下意识地舔了舔自己有些干的嘴唇,有些心虚地移开目光。望着崭新的天花板,他无声的笑了,他似乎不能再自欺欺人了呢,他一点都不想放开身边的小丫头,哪怕是他要坠入地狱,她也是他的。
他也是她的,不是吗?小丫头不可能不知道这次来b市的凶险,不,她比谁都知道其中的凶险。可是,她来了,不是吗?不需要什么话语,他睁开眼时,她就在那里,没有比这更美好的了,不是吗?
"早上好,睡美人。"陈长卿醒来时有些不知道今夕何夕,后知后觉的被某人在额头落下一吻,还反应迟钝地拿手去捂额头。听到对方低沉地笑声才渐渐清醒过来,然后,淡定地说,"你占我便宜。"
"哦,那你可以占回来。"林梓业有恃无恐,瞬间变身痞子纨绔。
""这厮被外星人穿了吗?不过,想看老娘笑话,你还嫩了点,于是某人瞬间变身大姐大,给对方额头也盖了个戳。
""这次换林梓业反应迟钝地看着某人起床,走人。然后低低地笑起来,小丫头果然不同凡响,嗯,要不然下次换个地方吻吻看?
洗了一把脸的陈长卿这才清醒了,看着镜子里眼睛亮晶晶的自己,也笑了,嘛,这是新关系的开始吗?嗯,也没什么不好,最起码某人看起来有精神多了。至于自己的重生体质,嗯,船到桥头自然直吧,总不能因噎废食吧,尤其是在眼前如此美餐面前。
摸了摸自己的小心脏,陈长卿觉得自己这几年的重生生活果然历练出来了,调戏美男的事情都做得出了,而且依旧不想停手。嘛,她似乎也该谈场真正的恋爱了,嗯,前提是,什么时候开始,她说了算。
把自己打理清爽,又用热毛巾给病号擦脸擦手,不怎么配合的病号同志,得寸进尺的要求洗澡,被陈长卿严肃镇压,当然,在量过体温后,为了奖励病号的体温控制良好,她许诺一周后可以洗澡
林梓业心情是灰色的,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跟他一样悲催,刚刚克服良心谴责,准备努力把自己的职称从大哥,过渡到男朋友就不得不在小丫头面前邋遢一周?
陈长卿没搭理某人的伤春悲秋,一周不洗澡怎么了?真是的,忒矫情,若是恢复的不够好,还有两周等着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