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沈铄(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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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    平心而论,沈铄在这顿晚饭上确实是用了心思的——外滩三号顶楼的望江阁,也算是s市最知名的几家餐厅之一了,最多只能容纳三人的江景阁楼包间,一直是约会求婚纪念日的胜地,独此一桌,别无分座,不预定肯定是拿不下来。毕竟这样规格的餐馆自有风骨,没可能因为沈铄一时兴起,就为他回绝之前预定好的客人。

“不知道刘小姐对法餐观感怎么样,听说你在国外留过学,应该还是能接受的吧?”他也毕竟不是真正的二傻子,起码在勾女这门功课上功力深厚,从点菜起,话题开展得自然而然,“要是喜欢本帮菜,黄埔会的小笼包做得也还不错的。”

“要法餐就可以了,我晚上吃得不多,给我金枪鱼塔塔、鱼子酱莳萝,凯撒沙拉和龙虾就好。”刘瑕对沈铄亮出白牙,“放心,不会让你逃脱一刀的——香槟可以来得好点,开一瓶唐培里侬,你觉得怎么样?”

“哇,你是要我破产啊?”沈铄一缩脖子,夸张地喊,刘瑕和他一起笑起来,“那就开一瓶唐培里侬——我和刘小姐一样,前菜、沙拉和主食,餐点还是老规矩,你们看着搭配就好。”

被玩笑打开局面,室内气氛随意了很多,待香槟斟上,沈铄对刘瑕举举杯,“刘小姐,虽然有点尴尬,但得对你认真道个歉,上次我过来的时候,完全误会你的身份了,所以态度确实有点傲慢,你大人有大量,喝了这口酒,别往心里去。”

毕竟是豪门公子,富到了第三代,再是可爱,举动也有一定规范,不像是那些暴发户一样恶俗轻浮,女方稍假颜色就不知天南地北。刘瑕浅啜一口,“我是做心理咨询师的,沈先生,你们有钱人家那点破事,相信我,我理解得很。”

话说得这么明白,沈铄也没有继续装逼,他笑了,“感觉得到,当然今天请你吃饭,除了赔罪以外,也有些别的意思,刘小姐,第一次会面那么不愉快,除了我们之间的那点误会以外,也因为我以前不太认名校——说起来是让你见笑了,不过以前工作上也接触过不少名校毕业生,家里公司一度也唯学历是重,接触下来总觉得缺了点什么,态度上不自觉有些傲慢,这个偏见是被你洗刷的——”

沈铄陷入思索,浓眉微皱,表情真诚,双眼坦然直视刘瑕,“第一次见面,你就给我留下深刻印象,不夸张的说,在上海滩能给我脸色看的女孩子,真的没有几个——几次见面下来,这种感觉越来越明显,我觉得你有一种独特的魅力,一种落落大方,独立又神秘的感觉……这让我想要更深入地认识你,也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希望这顿饭能是个很不错的开始。”

“沈先生——”

“叫我阿铄。”沈铄欣赏的眼神,在她脸上流连。

“ok,阿铄。”刘瑕泰然改口,“我想和你确定一下——现在,我仅仅只是受沈老先生所托,为沈钦先生做咨询,即使沈老先生对我比较客气,也只是因为尊重我的专业素养,对于你们家族内部的一些矛盾,我既不了解,也没有一点牵涉——这一点,你是知道的对吧?”

“你说的内部矛盾是指什么?”沈铄笑容温和,但谈情说爱、寻欢作乐时的放松已悄然散去。

这是在套话?刘瑕坦然说,“我听到董事长和几个兄弟姐妹在讨论股东大会,所以大胆猜测这和股东大会有关,除此以外,一无所知。”

虽然并不是人人都有心理学博士的头衔,但其实正常人也具备分辨谎言的能力,沈铄端详了她一会,肩线又放松下来,“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天大的秘密,财经线的圈内人多数都有收到风声——今年的股东大会之前,祖父会把自己名下的股份分别予以转让,自己只保留象征性的0.1%持股,但股份流向到现在还未经确定……所以小瑕你也可以理解,我上次是为什么来访。这件事对我们家族来说,确实相当重要,我们也想对祖父的健康尽点绵薄之力,更希望能提供给你恰当的报酬。”

这个料确实有点震撼,不过和她猜测的原因也相当接近。刘瑕扬扬眉,只是静看沈铄,直到沈铄在她的眼神里变得有些不自在,她才开口,“装,继续装——”

沈铄‘噗’一声,一口水呛住,一边咳嗽一边笑,“好好好,不装了不装了——那现在你总该相信,我找你吃饭没别的目的了吧,真的就是想道个歉,交交朋友。”

“沈钦先生——”刘瑕说,做出将信将疑的样子。

“我管他呢?沈钦现在就是个废人,连门都出不了,在我们家,他是人畜无害,”沈铄似笑非笑,“说白了,老爷子也就是看他可怜,不能不管……难道还真能把股份给他?那反倒是害了他也害了集团——咱们也别说他了,吃个饭还提他,扫兴。”

哦呜,这几句话透露的信息可就多了,刘瑕看着沈铄的表情,笑笑,“看起来,你们堂兄弟之间感情并不太好。”

“是不怎么亲密,不过这责任主要在他身上。”沈铄做了个鬼脸,“从小就是这个死样子,谁和他的感情好得起来?哎,都说了不提了,好端端吃饭呢,别破坏气氛了,还是聊点别的吧。”

刘瑕怎么可能‘聊点别的’?不是为了沈钦,这顿饭她还不来呢。

“好吧。”她妥协,但眉毛仍是紧锁,一脸的心事重重,“虽然气氛已经被破坏了——被你这一说,我更担忧我的咨询前景了,看起来,难度要比我想得还更大……”

“怎么说?”沈铄果然因为沈钦的坏消息而兴奋起来,他不再试图把话题私人化。“你的意思是他这个病基本已经治不好了?”

“他从小就这么排斥社交吗?”刘瑕反问。

“那倒是没有,”沈铄很乐意地为她回忆童年,“但一直不好亲近,据我所知,他从小就没朋友,基本也不喜欢和人说话,就是……怎么说呢,你觉得没法和他聊天,他上一句说天,下一句说地,你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他就不耐烦,我和他同岁,但我们从小就玩不到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