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然有一种幻觉,放佛我置身在一片植物疯狂生长的湖水边上,周围弥漫着雾气,这里看上去美极了,可温度却极低,那层雾水似乎随时都能成为璀璨的冰块,把所有人都冷冻起来,让我们手拉手,共同永垂不朽。
车内一层死一般的静寂。
“我知道,我不是一个善于社交的人。”
车子开出一段距离,他忽然说。
我有些惊异的看着他。
他看着前面,可是眼神很空,似乎透过前面防弹挡风玻璃看到不是城市华灯初上的夜景,而是一片荒草一般的原野。
我手中还拿着已经敲打好,尚未发出去给樱桃的短信。
我把手中的手机按黑了。
安静的听他说。
他却不说话了。
我觉得似乎该我说话了,于是我说,“四少,您不用成为一个善于社交的人,整个世界都是您的。所有人在乎的似乎应该是如何取悦您。”
他笑,“我忽然明白为什么nce要付钱让你在我的面前充当他的女朋友了。”
我感觉手中的手机似乎开始咬手。
我,“四少,我想,这可能有些一些误会,我和七少……”
勋世奉微微侧过身体,我看我这边的车窗玻璃上看到了他那张极其俊美的脸,因为印在玻璃上而显得有些不真实,就好像外面那些媒体,竭尽所能拍摄到他那些模糊的照片。
他说,“alice,我喜欢直来直去。我弟弟nce是个什么样子的人,我比你更了解他。也许他有些,……嗯,我可以说,他有些逆反,不过他绝对不会愚蠢。他不会和一个没有任何身家、很容易被人收买的小演员坠入爱河的。”
我,“我真的很喜欢他,我不会……”
“不,不,alice,我想你误会我的意思了。”勋世奉眉尖微微皱起,“似乎我没有表达清楚,我并没有责怪你,而相反,事实上你们现在的关系让我很安心。”
“四少,我不明白。”
他笑,“你是聪明的姑娘,你应该明白的,人类的感情、以及由于这些感情而连带着产生的纠葛才是最难以控制的风险,如果你可以保证你们之间只有金钱的交易而没有其他……,我给你那张黑卡,我可以为你买单。”
也许我应该怒目拍案而起,然后大叫一声‘停车’!,最后,我从勋世奉的这辆外秒低调,其实也很低调的防弹车上下来,冲着他大骂——“收起你的臭钱!老娘不是出来的卖的!!”
这场剧情的结尾应该是我愤然离开,一分钟之后,我应该打电话给远在伦敦的勋暮生,向他进行长达4个小时的血泪控诉。我得到七少的安慰,然后他从英国飞回来,我们拥抱在机场,happyending.
我会这样做吗?
显然不可能。
人类都有趋吉避凶的本能,在一份美艳如同镜中花水中月的爱情和无尽的金钱之间,只要智商比小灌木丛(乔治·w·布什)高一些的正常人,似乎都知道应该如何选择。
可是……
不知道怎么了,我就是高兴不起来。
一种类似伤感、绝望或者其他什么的负面情绪如同黑色冰冷的丝,一点一点从我的心口爬了出来,缠满了我全身,就在这一刻,我似乎在看到摄魂怪的哈利波特,我感觉我的一生都没有任何希望了。
勋四少,“alice”
我连忙说,“我答应。”
勋四少,“可是你的表情似乎在说你拒绝,你表里不一。”
我,“给我一分钟,我马上可以做到表里如一。”
我低头,给徐樱桃发了一条短信,“让李鸿章糖葫芦见鬼去吧!!老娘没空!”
按了send键,感觉似乎好一些了,然后我又从钱包里面拿出了那张黑卡,我捏在手中,反复掂量,直到我感觉到它扑面而来的霸气和象征得沉甸甸的,比黄金钻石还要重的分量,我终于表里如一了。
我抬头冲着勋四少笑,让他觉得我被他购买的是在很心满意足。
我听见勋世奉说,“其实,我并不想让你讨厌我。”
“我?”我指着自己的鼻子,“我并不讨厌你。不说别的,你是个很难让人讨厌的人。”
勋世奉,“是吗?多数人似乎并不这样认为。我看的清楚他们面对我和背对我时候的面孔,太清晰了,所以我清楚的知道他们看到我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一堆金光闪闪的储备黄金。”
我忽然想到自己,当时去花旗renew我的黑卡时候,看到的那个经理的那张脸,我也乐了。
他,“你笑什么?”
我看着他,“我也知道别人怎么看我的,尤其是我拿这你的那张黑卡时候的样子。”
“哦?”他似乎表现的饶有趣味。
我,“中文肯定是贱人,而英文就是bitch!”
说到这里,勋世奉居然也笑了。
他的嘴角微微勾起,好像一只慵懒的狮子。
良久,他说,“我受伤那件事,多谢你为我隐瞒。我不希望nce知道。”
我,“不用谢,我拿了你的钱。”
他笑着点了点头,“好。今天晚上想吃什么?”
长者赐,不敢辞。
可天知道,我一点胃口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