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辰皓减轻了手臂上的力气,却依旧没有要放开她的意思,一双幽深如墨的眸子紧紧的看着她,薄唇轻呡,眉头紧皱显示着他此时极坏的心情。
“你……怎么会在这?你不是没来参加百花宴吗?”杜子衿用力的推了推他的胸膛,无奈力气太小根本没有反应,也只好放弃,尴尬的笑了笑问道。
听杜子衿问道这个韩辰皓的脸色便又难看了几分,他不是没来参加百花宴,在得知林淑妃要在宫里办百花宴并且邀请了杜子衿时他便已经猜到了林淑妃和韩卓言的意图,他又怎会不来?
只是他刚到宫里便接到了宫中眼线给他的信,信上说林淑妃安排了自己的表侄女孟静音在宴会上第一个出场跳舞,并会趁机把她许配给莫思聪以此来拉拢莫思聪,于是他想着宴会开始还要等一会他便先去解决这件事,毕竟若是林淑妃真的在宴会上提出让莫思聪娶孟静音,在众目睽睽之下莫思聪也是容易拒绝的。
于是他便先找到了已经和他达成同盟的皇后,让她想办法替换掉孟静音也正好把曾让皇上看过画像的素浅趁着这个机会入宫,等他安排好一切正打算到逐月轩时却又被皇上身边的大太监海卫拦住,说是皇上有急事要召见他,他也只好先去了御书房,也不过是一来一去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等他从御书房再到逐月轩时,宴会上便已经没有了杜子衿和韩卓言的身影。
他一时气急便抓了韩卓言身边的侍卫一再威胁逼问下才得知韩卓言一人去了暖锦殿,他也顾不得宫里的规矩一路轻功飞檐走壁的赶到暖锦殿的房顶上,还不等他进去便听到了殿内一声女人的叫声和男人粗重的喘息声,他心中一惊以为是他来迟了,正打算破门而入便又听到了女人的说话声,那声音明显就不是杜子衿的声音,顿时让他冰冻的心缓缓恢复了温度。
于是他便想到定是杜子衿已经想办法脱身了,便在暖锦殿四周查看却并无发现她的身影,就在他以为杜子衿还被困在殿内正打算进去救她时便听见了后窗又被推开的响动,殿内暧昧的呻吟声越发的清晰,那便就不会是韩卓言或是那女子开的窗,那也就只有杜子衿了,他便连忙一个飞身越到后窗上方的屋檐上,还没等他站定便看到杜子衿已经跳下一丈高窗台,他心中一紧急忙跃身跳下救下了她。
一颗心在这短短不到一个时辰内被她又惊又吓,他都不敢想若是他不在这,就杜子衿这纤细柔弱的身子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下还有没有命在?心里仿佛憋着一团火,气杜子衿不知爱惜自己,也更气他自己没有保护好她,才让她有陷入危险之境。
杜子衿见他久久不说话,眼睛都不眨的看着她,四周寂静无声,而从窗户传出的暧昧呻吟声却如魔音一般在他们四周挥之不去,让她尴尬的满脸通红,低着头都不敢再去看韩辰皓。
韩辰皓自然也是能听到这声音,甚至他有内功听力要比杜子衿好很多,那声音也自然要清晰更多,见杜子衿羞红了低着头,不禁觉得好笑,这会到知道害羞了,那刚才她还就在内殿里时怎么就不知道羞呢?无奈的低叹一声,心里的那股火气此时也只剩下对她的心疼和愧疚,面色也变得柔和许多。
“你往下跳时就没看看窗台离地面有多高吗?闭着眼就往下跳,你也不怕”韩辰皓一开口还是忍不住的责怪道,而语气中的心疼与关心却是满满的,让杜子衿觉得虽是被责怪心里却也是暖暖的感动。
“我看了,才一丈高而已,又摔不死……”杜子衿说着对上韩辰皓幽深的眼眸,心里的底气越发不足,又低下头说话的声音也是越来越小。
“摔不死?呵!本王真是就该让你直接摔到地上,再去看你到底死没死?”韩辰皓被杜子衿气的都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咬牙切齿的道。
杜子衿却被他这副气急的样子给逗的想笑却又不敢笑,最后还是没忍住的笑出声,可看到韩辰皓越来越黑的脸,赶紧忍住尴尬的轻咳了两声道:“额…,谢谢你刚才又救了我一次。不过,你怎么会在这?你不是没来吗?”
韩辰皓沉默半晌,最后却只说了两个字“路过!”随即也放开的杜子衿,见她只有一人便问道:“你的丫鬟呢?怎么就你一个人?”
韩辰皓松开了她,让她也松了一口气,下意识的摸了摸刚才被烫到又被韩辰皓碰到的手臂,此时正是一片刺痛,她强忍着疼痛,面上依旧装作无事,狡黠的笑着转头看向暖锦殿,得逞的笑道:“你猜这殿内的女子是谁?”
韩辰皓长眉微挑,宠溺的看着杜子衿这样坏坏的算计别人的模样,邪魅笑道:“杜明玉?”
杜子衿笑着点了点头道:“我让春眠把韩卓言一人在暖锦殿的消息传到了杜明玉那,然后她就迫不及待的上钩啦!说来这一次我可是如了杜明玉的愿,这言王府她是进定了,不过是怎么进的区别!”
“奔为妾?”韩辰皓笑道。
“对!我就要她以妾的身份进言王府!”杜子衿看向那个依旧开着的窗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上一世杜明玉不是宁愿为妾也要和韩卓言在一起吗?这一世她便也让杜明玉一辈子为妾待着韩卓言身边!
韩辰皓有一次的感觉到了杜子衿身上那种让他觉得不安的情绪,那是他所不了解,也查不到的禁区,他只能等,等有一天杜子衿愿意向他敞开心扉,愿意向他诉说心中的秘密,而在此之前他便只能这样默默的守护等待着。
“你衣服湿了?”韩辰皓感觉到自己胸前湿了一片,可他除了刚才抱过杜子衿外就没接触过别的东西,那句只能是被杜子衿的衣服浸湿的。
杜子衿微微一愣,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发现,下意识的把烫伤的手臂藏到背后,却被韩辰皓发现,一把抓住拉了出来,触碰到伤口疼的她倒吸一口凉气,也让韩辰皓察觉出了不对,还没等杜子衿反应过来便撩开了衣袖。
纤细白皙的小臂上包着一块方帕,白色的方帕已经被血浸透,连里衣的袖子上也沾着血迹,看到这韩辰皓刚刚缓和的脸色又变得和刚才一样冷凝,狠狠地瞪了一眼杜子衿,见她疼的眉头紧皱,又忍不住的心疼。
“我今天身上没带药,先带你去个地方上药在送你回逐月轩。”韩辰皓不容商量的决定道。
杜子衿也算是了解写他的性子,已经决定的事情是很难改变的,便也没有反对,乖巧的点了点头。
韩辰皓见她如此乖巧听话倒是有些意外,心底也随着变得格外柔软,温柔的帮她把衣袖放下来,小心的避开她的手臂,在此揽住她的腰运功一跃带她离开了暖锦殿。
此时的逐月轩内,被韩辰皓刚才那么一闹众人也没了兴致,小姐们苦等的言王也没有再回来,大多都失去了耐心,魏媛儿更是心急如焚,见杜子衿和言王,杜明玉陆续出去却没有一个人回来,心里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可主席位上的皇后和淑妃都还没有开口,她也不敢开口询问。
而此时莫思聪也是一样的心急如焚,几番犹豫下还是决定站起身开口问道:“淑妃娘娘,不知言王这是有什么事?怎么走了这么久都还没回来?”
☆、第五十章丑事显露
林淑妃像是才想起她让言王去给她取药的事,惊讶道:“是呀,这言王怎么去了这么久?银环,快去看看,可是有什么事绊住了?”
银环朝林淑妃点了点头便快步走出了大厅。
皇后淡淡的扫了一眼杜子衿和杜明玉空着的席位,端起茶盏在唇边轻呡一口,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冷笑。
半晌,银环便疾步走到殿内跪在红地毯上,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支支吾吾道:“奴婢……在暖锦殿内找到了言王……”
林淑妃闻言便知好事已成心中欣喜,面上却是惊讶的问道:“言王怎会在暖锦殿?既然找到为何没和你一起过来?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银环低着犹豫道:“言王在暖锦殿歇下了,一同的还有杜家小姐杜子衿!”
她的话让大厅内一片哗然,魏媛儿更是惊的把手里的杯子都摔在了地上,“啪”的一声像是砸在众人的心上,然而此时却无人有心情去责怪她,就连她自己也没心情去管被茶水浸湿的衣裙,想到她白白在这里等了几个时辰,却被那个庸俗的杜子衿占了先机,她就一肚子的不甘心。
莫思聪亦是压制不住心里的震惊,不敢相信那个宫女说的话,可杜子衿确实走了那么久都没有回来,这又是林淑妃的地盘,中了算计也是有可能的,心里暗自懊恼后悔早知就不该顾虑那么多应该早早便出去寻一寻杜子衿的,说不定便也不会到如今的地步,发生了这样的事杜子衿就是在不愿意也只能嫁给韩卓言,要不就只能是死路一条了,而以杜子衿对韩卓言的敌对态度,两人就算是成亲后也只会是两败俱伤。
“混账!真是糊涂!快带我去看看!”林淑妃气恼的站起身,说着便走到了红毯上,却又突然顿住脚步,转身对皇后行礼道:“言王做下这等糊涂事,是臣妾教子无方,但事已至此还望皇后娘娘能做个主,成全了两人的婚事。”
皇后沉默片刻,心知林淑妃是想把她拉下水,借她皇后的口赐婚,要比她个淑妃的话要有威信的多,但此时大殿里少了两个姑娘,她倒觉得那个看似平庸的杜子衿其实是最通透的,没那么容易就中算计,反到是后来离开的杜明玉有几分野心和小聪明,最容易被人算计,她到也真想看看她自己有没有看走眼。
“若是她两人真是情投意合,本宫做这个主倒也是做了件好事,那本宫便和你一起去看看吧!”皇后说着也由一旁的太监扶着走到红毯上在林淑妃身旁站住,又道:“诸位若是有兴趣的也可以随本宫去看看,也好做个见证人。”
林淑妃闻言心中不快,这本就不是什么值得人围观的事,她本想着把皇后拉下水,直接定了言王和杜子衿的婚事就好,谁知皇后竟然邀请这么多人去围观,这不是让言王以后都会被人耻笑的吗?她刚想开口拒绝便被皇后打断了。
“走吧,不然一会要是出了人命可就不是你我担待的起了!”皇后话落冷冷的扫了一眼林淑妃,便率先走出了大厅。
林淑妃心中一惊,想到若是杜子衿一时想不开在宫里寻死,闹到了皇上那里对她和言王都没好处,若是杜子衿真的死了,那更是得罪了杜青林,别说拉拢他了,不成为敌人都是好的,也不敢在耽误连忙快步跟上皇后往暖锦殿赶去。
一时间大厅内喧哗一片,都不知是该跟去看好戏还是趁着现在出宫,林淑妃一走,莫思聪便再也坐不住了,刚才皇后的话他也听明白了,也正是他所担心的,急忙的跟了上去,一同的还有始终不甘心的魏媛儿。
众人见他俩跟了上去,便也都跟在了后面往暖锦殿走去,一路上议论纷纷的都是这个刚入京的首辅嫡长女杜子衿。
而此时的杜子衿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却正坐在皓月殿内上药,这皓月殿原本是韩辰皓未封王出宫之前所住的宫殿,一直空闲着,定是也会有人打扫,以便他有时进宫也会来此住上一夜。
韩辰皓拿着消过毒的银针一个个的挑破她手臂上被烫出的水泡,明明受疼的是杜子衿,他却比杜子衿的脸色还要难看,光洁的额头上沁出一层薄汗,这不是他第一次处理伤口,他见过比这要厉害几十倍的伤口,甚至他自己处理伤口都没觉得这么紧张过,从来都是手起刀落,干净利落,那会像这样只是挑个水泡因怕弄疼了她而迟迟不敢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