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耐心地等着,由他整饬。他还在细细涂抹,她就抬眼说道:“好了吧?”
他替她穿上衣衫,面色极温柔。
见他高兴了,她才劝他坐下,用他先前极度嫌弃的软帛夹板,一前一后给他固定好了左肩。他忍着僵硬的触感,紧闭嘴不发作,她紧紧拉住他拂肩的右手,殷勤说道:“三日,稳定三日就好,等药起效,便可愈合骨头。”
看着她关切的眼神,他果然不再抗拒。
一切整饬完毕,叶沉渊却没有起身走出的意思。
聂向晚延手作请,他淡淡说道:“质子出城约降,需穿礼服。”
她稍稍气结:“我送你上城头,不是约降,只是商谈。”
他冷淡依旧:“在我眼里便是北理约降。”
考虑到他一贯的习性,她放弃与他辩解,转身去衣橱,捧来太子冠服,放在桌上。他依然伸开两臂,示意她更衣。她暗叹,这不是折磨人么,又顺从地替他换好所有衣物。
聂向晚站得近,就在叶沉渊怀里,闻到他的衣染清香,还有淡淡的碧玉膏气味。叶沉渊的嘴角始终挑着笑,闲暇时,他还能亲吻到她的脸颊、双唇,甚至是令他挂念的地方。
最终,第二次更衣完毕。
叶沉渊身穿典雅的玄色衣袍,除衮冕组绶,以紫玉冠束发,静立在聂向晚面前。他的衣襟、袖口走绣着五色丝线章纹,华美而精致,勃发出至高无上的王族风仪。
一袭华服加身,衬得他的眼神过于肃穆。
聂向晚见他始终看着自己,问道:“怎么了?”
“太子佩剑。”
随即她才想起,以礼服示人,的确需配长剑,左右并列翠华仪仗。她匆忙走到街外,取来钉扎在树上的古剑蚀阳,擦拭干净,双手递交过去。
叶沉渊却不接。
聂向晚诧异道:“又怎么了?”
他淡淡说道:“我左臂已伤,身旁无一名侍从,自然由你来捧着这把剑。”
她怔道:“如此说来,我又成为殿下驾前的走卒了。好吧,一切依了殿下。”
他依然不动,她不禁愠怒:“殿下还需要什么?一并说了来。”
叶沉渊沉顿一下,冷冷道:“你今日弃我而去,只护谢照——”
有了前番对阵的经验,聂向晚的应答变得及时而熟练:“是我错了,殿下息怒。”
“错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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