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七再次冷笑:“大小姐必然要留在谢族里!”
“那便允许我来探望她。”
“即便如此,我们也不会同意你的要求。”
“要怎样你才会答应我?”
“没有机会可讲,殿下还是速速离开吧。”
叶沉渊环顾四周沉默的谢族子弟,发现竟然没有一人愿意正眼看他,对上他的视线。他切实体会到当年的谢开言为了离开世族,该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气,才能站在人前,忍受众人无声的谴责,去安然接受谢飞的惩罚。
因此,他也安然地跪了下来,跪在了草席之上。
周围子弟身形微微触动,似是起了静水起了波澜。
叶沉渊低声道:“请成全我的心意。”
谢七漠然不应,众子弟随之敛容。
叶沉渊对着祠堂内供奉的牌位恭敬叩首一记,说道:“罪责之身前来迎娶谢开言,望成全。”
谢七默然不语。
叶沉渊再叩首,凝住了眉眼,无丝毫异色。
有子弟出声道:“七哥……”
谢七横了一眼,那名子弟噤声后退一步。
叶沉渊第三次叩首,得不到回应后,又再极快地低□子,打算继续叩拜下去。
谢七蓦地大喝一声:“够了!不敢再受殿下大礼!”
叶沉渊跪立,眉眼皆索然。
谢七细细看着他:“大小姐离族之时,为殿下生受三十记刑棍,殿下可认得这个理?”
叶沉渊听明话意,回道:“认得。”
谢七招手,族内子弟迟迟未递交出三道刑杖。谢七索性走过去,抢过第一道沙尘棒,运力朝叶沉渊脊背击去。
叶沉渊撤了内力,只凭肉身领了十记棍棒,衣衫后顿时渗出血痕。他默默承受着巨痛,承受着周遭说不清道不明的怜悯目光,承受着谢七冰冷至极的语声。
“十记沙尘习地气,是为提醒不得忘恩。”
叶沉渊跪立如故。谢七取过第二道铩羽棒,沉声道:“十记铩羽破肩胛,是为偿付家族之养育。”说罢,他便狠狠朝着叶沉渊肩膀击去。
叶沉渊险些没稳住身子。他抹去嘴边血,再挺直了背,用鲜血淋漓的身躯无声应对责罚。
几名子弟出声唤道:“七哥,不要再打了……他终究是为了大小姐来的,大小姐如果知道了他挨罚,也会伤心啊……”
谢七持起最后一道还魂棒的手有所迟疑。
叶沉渊咳出一口血,哑声道:“打完,此后,不得再阻拦我娶她。”
谢七咬紧牙关,重重击出十棒,直至最后将棍棒打断。叶沉渊强忍剧痛,不低头不躬身,生受三十记刑罚。鲜血源源不断流下他的后背,斑驳了衣裤,泅满血水的草席也没有一丝洁净之处。
谢七摆手喝道:“去吧,所有恩仇就此抵消!”
叶沉渊勉力站起,径直走向海边,一路血汗滴落,不曾让他回头看上一眼。他的背影稳定如山,十一年来未改变,谢族子弟见了,低声道:“大小姐认定了他,应该是有道理的。”
自此,谢族上下三缄其口,对谢开言彻底隐瞒了刑罚一事,只当叶沉渊就是李叶,等着他一月后的重返。
☆、婚礼
gu903();空太郎自从娶上媳妇后,整日在院子里昂首阔步神气非凡。谢开言描绣像、钻研棋术时,它都要带着媳妇一起嘎啊嘎啊地叫,吵得不可开交,甚至是在深夜闹出一些动静。最后,谢开言卷起凉枕凉席逃出门去,随便寻了一处空屋下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