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莽郎中!
“……快拦住他啊!”王家儿子急得大喊。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他眼睁睁看着凌郎中手起针落,把那根大长银针扎进了他爹的脑门。
一个呼吸后。
他们眼见着这位凌郎中把银针拔出来,然后眼见着他们那眼歪嘴斜了多月的老爷川剧变脸般正了脸色,从轿辇上一跃而起。
“哈哈哈哈,我好啦!!”
洪亮的笑声响彻寂静陋屋。
周围一片寂静。
屋内除了王员外中气十足的笑声外寂静无声,所有人瞪着眼珠,掉着下巴,像是被卡着脖子的鸡,不敢相信自己见到的。
特别是王员外的儿子,那惊恐阻拦的表情还来不及切换,又被他爹惊到,凝固成一个滑稽的奇怪表情。他揉揉脸,再揉揉眼睛,确定他爹真的活蹦乱跳后,嘴巴慢慢张大。
他爹居然真好了!!
不……不会吧?
徐郎中的反应更夸张,他以为自己是发了癔症,出幻觉了,狠狠拍了自己一巴掌。
绛月予看了凌弗御一眼。
病人的症结在脑部,他看似随便扎了一下,但实际针尖蕴含灵力,这一针直接把那梗塞处扎通并愈合。
比她想的做得好。
凌弗御不理乱成一团的王家人,把针随手塞到一位仆人手中,走来推她的轮椅:“完事了,我们走。”
王员外忙拦住他:“凌神医,我还没付您诊金!”
凌弗御无所谓地说:“不收了。”
王员外听了是既感动又激动,一张脸涨得通红。世外神医啊!这是何等不慕钱财不慕名利的世外神医,一针就把他扎好,连诊金都不收!
凌弗御推着绛月予的轮椅继续往外走,众人纷纷阻拦,表示一定要好好谢这位神医,而最激动的居然是那位徐郎中。
“师父!”
这一喊石破天惊,所有人都被惊到了。
徐郎中扑过来一把抱住凌弗御的腿,不顾自己一把年纪,眼巴巴地哀求道,“您收我为徒吧师父!”
凌弗御无语。
“走开,我不收徒。”
徐郎中是真的被他出神入化的医术折服,生怕错过这机会就再也没有,脸皮彻底豁出去了:“徒儿一定端茶奉水,好好侍奉师父,您收我为徒吧。”
凌弗御甩甩腿把他甩开:“别瞎喊。”
“师父!”
一直病恹恹坐在轮椅上没有什么存在感的绛月予突然开口,声音轻缓地说:“他不收徒,但你可跟在我们身边。”
凌弗御惊讶地看她。
徐郎中大喜,连忙应下:“谢谢师娘!谢谢师娘!”
凌弗御这次倒没呵斥他瞎喊了,竖着眉头上下扫了他几圈,硬是没看出他有什么地方值得绛月予另眼相看的,冷哼一声,抬着轮椅走了。
凌弗御神医之名越传越广,经常有人不远万里地过来求他治病,病人可谓是络绎不绝。
他不胜其烦,决定每日只接三位病人,其余都让徐郎中来接诊。
这个徐郎中全名叫徐稚瑞,自从被允许跟在他们身边后,立马就跟回春堂请辞,并搬到了他们隔壁院子。
在徐稚瑞心中,凌弗御就是神人,那是恨不得每天给凌弗御端漱口水递毛巾啊!
但因为凌弗御不准他进他们院子,于是他每日大清早拿着扫帚清扫他们的院门,每日傍晚又抱着刚劈好的柴送来。
凌弗御要他看诊,他就看诊,每次收得的诊金必定分文不少地要交给凌弗御,尽管凌弗御从来不收。
他唯一的祈求就是在凌弗御为病人看诊的时候能陪在身边,以及凌弗御能偶尔教他一点。
这日凌弗御看完一个麻风病人,拿着笔在纸上开药。
徐稚瑞侍立在旁边看药方,越看越不解。
独角金……这独角金不是健脾消食不错,原来也能治麻风?
再看其他的药材,好几种药理不容,甚至是相克的。最主要的是,这怎么跟前两天那个麻风病人的药方完全不一样啊?
他脸越看越皱,越看疑惑越深。
凌弗御写完一串长长的药材丹,摸出一颗丹药放在纸上,让徐稚瑞去抓药:“行了,去抓药吧,抓来煮好后跟这颗丹药给病人一起吞服。”
“是。”徐稚瑞咽下疑惑,恭敬地去抓药了。
将一切收在眼底的绛月予有些无奈。
凌弗御他其实就是胡乱开的药,根本不对症,之所以能治好人,就在于之后给的那颗小灵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