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一张和夫子一模一样的面容,看到她受刑,虽然知道她不是夫子,但总归觉得心里添堵。
菩提寺阿七,遗世而独立,清冷淡漠,他早知道她惊才绝世,才识过人,但却没想到她会私自窝藏天香豆蔻,拿出一颗假的天香豆蔻糊弄他。
在这世上,还没有人敢如此大胆的糊弄他。
他听闻她现如今身无完整,但亲眼所见,还是皱了眉。
皱眉,不是因为怜香惜玉,后悔下手太狠,而是历经酷刑折磨的她,明明虚弱的没有丝毫力气,但却姿态异常冷傲尖锐,透着不肯轻易妥协的倔强。
她听到脚步声,抬眸看他,血污的脸,却遮挡不住眼神间的清洌之气。
就是这样的眼神,让燕箫眼前一阵恍惚,仿佛看到了昔日夫子,她也曾这样看过他。
——箫儿,白玉川现在不能杀。你以为我不想杀他吗?他任用宦官,残害忠良。燕皇投其信任,奈何白玉川不思悔改,反而变本加厉。宦官弄权,天降异灾,白玉川祸乱宫闱,其心可诛,早晚有一天会不得善终。
那时候的顾红妆,神情仿佛隐藏在山间花影里,当他想要细看的时候,却听到她的声音缓缓流逝在激荡蜿蜒的流水中。
燕萧无法从凤夙的眼睛里看出什么端倪来,但他唯一敢肯定的是,那里面死气暗沉,令人难以窥探一二。
又是和夫子该死的相像,他别开脸,冷冷的问了一句。
“想起来天香豆蔻放在哪里了吗?”
燕萧声音不大,但却尽是讽刺之意。
凤夙却低头轻笑:“太子怎么不看我?我记得你在漠北沙漠的时候,时常会盯着我发呆,如今太子竟是看都不愿多看我一眼,倒真是让人伤心。”
燕萧眼神锐利宛如刀锋,淡漠道:“阿七,你是活佛弟子,不看佛面看僧面,倘若你肯说出天香豆蔻的下落,之前种种,我承诺于你,一概不予追究。”
凤夙装傻道:“之前种种?之前我和你之间有恩怨过节吗?”
燕萧目光凝然,看了她半晌,语气中含着针尖似的锐意,“为什么要毁掉顾红妆的尸体?”
凤夙凛然道:“不是我。”
燕萧兀自追问道:“你和她有仇?”
“不是我。”凤夙面无表情。
燕萧面色沉了下来:“楮墨指示你做的?”
“不——是——我。”凤夙清浅一笑,带着说不出的诡异,“殿下口口声声说我试图毁掉顾红妆的尸体,试问有谁看到我行凶了吗?”
那一刻,燕萧眼中所有的火星狠狠一亮,然后迅速熄灭:“不是你,有谁敢动她?”
凤夙闻言,冷冷的笑了:“横竖我已经在你心中被定了罪,既然你说是我做的,那就是我做的吧!”
燕箫危险的眯起双眸:“我说了过往事,我都可以既往不咎,只要你现在交出天香豆蔻,我立刻放你离开。”
凤夙低头,似是在沉思一般,片刻后,抬眸看着燕箫:“此话当真?”
燕箫轻轻咳了几声,淡声道:“当真。”
“你过来,我只说给你一人听。”
燕萧走近凤夙身边,多少还存了几分心思,但任他怎么想都不会想到凤夙忽然咬住他的脖颈,殷红的鲜血缓缓流淌而下……
温情,箫儿逆天
更新时间:2013-7-1521:32:09本章字数:3377
那一夜,森冷诡异的暗牢内,凤夙狠狠咬住了燕箫的脖颈,锋利的牙齿刺入他的肌肤,吮~吸着他的鲜血。
那一夜,燕萧闷哼出声的同时,伸手狠狠掐住了凤夙的脖颈,她因为刚吸食了他的鲜血,原本苍白的唇瓣上布满了鲜血,煞是可怕。
这样的菩提寺阿七跟燕箫之前所接触的阿七一样,却又不一样。他竟不知她对他的恨这么深,应该恨的,毕竟将她折磨这么惨的人是他,换做任何人都会对他恨之入骨……如果不是因为她手脚受制,现如今只怕不是咬伤他这么简单,她完全有可能拔刀杀了他。
“恨我?”
燕萧看一个人的时候,他的目光总会显得很阴冷,宛如蛇蝎珥。
这样的目光,如果是看向别人,毋容置疑一定会被狠狠扎伤,但凤夙脖颈被掐住,除了说话艰涩之外,并没有呼吸上的痛苦,事实上他还可以掐的再狠点,对于一个不用呼吸生存的人来说,燕萧现在的举动,完全就是多此一举。
现如今的她被燕箫和他的部下“打击”的面目全非,遍体鳞伤,顾命不暇,实在没心情再去打击燕箫。
她恨燕箫,这是肯定的,但是她还没这么幼稚。因为恨燕萧,所以咬他论?
不,月圆之夜,她咬他,只是为了保命。不过咬他时,她眉眼间都是笑意,这是不是能说明她心情很好?
就在刚刚不久前,她忽然想到,她最近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身为学生,他是不是应该跟她做个伴呢?
她有意让他心里添堵。
“不该恨吗?”她艰涩出声,静静的说了一句:“穿骨之痛暂且搁置一旁,胸口被你刺了一剑,穿心之痛,任谁都没有办法原谅。”
凤夙意有所指,燕萧闻言竟是脸色一变,掐在凤夙脖子上的右手骤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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