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事实上,帝君除了给他生命之外,他和他原本就不熟。
虽知帝君羞辱的不是他,而是白玉川,但白芷毕竟是他的妃,相处一场,虽说没有感情,但帝君如此对待女人,当真是心狠手辣。
年轻太子开始出现了幻觉,床榻上,男人仍然是白玉川,但女人却由白芷换成了他的母亲......
但他终究没有动,燕子墨按下他的肩,语气冷峻:“六哥,走到今天这一步,没有人能够阻挡他。你看他如此心狠手辣,如此隐忍记仇,他能洞悉白玉川的阴谋,难保不会知道你我联合下毒害他之事。”话到这里,燕子墨压低声音道:“六哥,他死,我们活;或是我们死,他活。”
燕箫转眸看着燕子墨,昔日温情老八,明朗直爽洒脱,敢爱敢恨,现如今他仍是八弟燕子墨,但身姿挺拔间,却带着利刃刀光,寒气逼人。
“六哥,老四已经派人前来护驾,你应该很清楚,救驾事小,他真正的目的是找寻时机篡位逼宫,我们必须下下手为强。”
燕子墨话外音其实很简单,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弑父篡位,当然扶持燕箫继位。
燕箫微微抿唇,良久之后,嘴角浮起一丝轻笑,带着微不可闻的嘲弄之色。
这就是深宫,你算计我,我算计我,就连父子、兄弟都不能幸免于难。
低头望着庭院一角,燕箫压低声音道:“暗中调动兵马死守凤栖宫,待白玉川事有所终,届时听我号令行事,在此之前不得擅自行动。”
燕子墨闻言,似是松了一口气:“六哥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武原呢?”燕箫开口问道。
“武原已经奔赴边关,以防吴国兵临城下,两军交战时,无人统领。”
燕箫嘴角无声拉扯出一抹讥笑:“无妨,边关良将大有贾贺之流,一个个都是骁勇善战的良将,之前把武原唤至帝都,无非是给吴国错觉,觉得边关无将统领,难免会心生轻狂。就算打起来,武原不在边关督战,也不见得就会被吴国有机可趁。况且,这场仗怕是打不起来了。”
燕子墨一时有些不解:“六哥何出此言?”
燕箫双眸寒冽,带着隐隐的戾气:“吴国起兵,取决于白玉川,他若确认帝君驾崩,便会把消息传递给吴国,到时候吴国还可以跟白玉川里应外合,但白玉川迟迟没有动静,吴国绝对起了疑心,觉得事情有变,一时又怎敢轻举妄动,拿大军十万人儿戏厮杀?”
燕子墨点头,似是想到了什么,开口对燕箫说道:“武元帅离开帝都前,让臣弟捎话给六哥。”
“什么话?”燕箫微微皱眉。
“武宁因为六哥假死,跳楼自杀,这事六哥可曾听说?”
燕子墨抬眸看燕箫,只见他神色清清冷冷的,看那表情倒也没有过多的感慨和喜怒。燕子墨唯一敢肯定的是,这事燕箫早就知道了。
“已经听说了,武原都说了什么?”恍惚想起最初,女子笑颜如花,站在他面前含羞带怯,声息轻柔:殿下,我喜欢你。
燕箫笑了笑,她喜欢他?她对他了解有多深,竟敢直言喜欢?他一直以为武宁喜欢他的身份,喜欢他的皮囊,喜欢他的虚假温柔,但没想到她最终会选择殉情,就连最后也死在了他的虚假上面。
燕子墨迟疑开口:“武原请你念在这些年他对你忠心耿耿的份上,登基之后能够给武宁风光大葬。”
燕箫微微挑眉,嗤笑道:“嗯......风光大葬有很多种,武原最想要的是哪一种?”
“他希望你能给武宁一个体面封号,晋升武宁为皇贵妃。”燕子墨转告武原的话,虽说皇贵妃的请求太高了一些,但可以理解,毕竟武宁是武原唯一的女儿,发生这种事情,难免让武原悲从中来,一个封号,并不过分。
燕箫淡淡的瞥了一眼燕子墨:“皇贵妃吗?武宁?”
燕子墨点头,忍不住说道:“六哥,武宁已经死了,一个封号又算得了什么?”
燕箫先是沉默,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武宁为我殉情,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虽说她难以堪配皇贵妃之名,但武原要,给武宁便是,死人也终究只是一介死人罢了。”
难道占据封号,就能活过来不成?
死后讨封赏有何用?还不如活着时为自己拼杀一次。
内殿声息渐弱,一切正在恢复沉寂之中,通常情况下,沉寂过后,迎接众人的将会是无尽的寒凉和肃杀。
帝君难掩眉间浅笑,吩咐侍从关闭门窗前,瘦削手指指了指燕箫站立的方向:“你,进来。”
燕子墨大惊,拉住了燕箫的手臂,转眼就换了一副脸色,担心而冷凝,显然他担心帝君会对燕箫不利。
“你不是在外面吗?若我真有事,自然会大声求救,不碍事。”燕箫抬手覆在燕子墨的手背之上,安抚的拍了拍,这才迈步朝内殿走去。
他知道,帝君已经认出了他的身份,什么时候在人群里发现他的,他竟毫不自知。
*********************************
父女***,那样的痛足以覆灭一个人的所有。
清醒后的白玉川和白芷,正在消化这个可怕的事实。
白玉川面如死色,竟然直直从床榻上滚落下来,浑身蜷缩在一起,羞愤、恨意铮铮的撕扯着他的头发,狠狠的抱着头,陷入痛苦和绝望之中。
白芷宛如被人抽走魂魄一般,感觉不到丝毫疼痛,那些来自身体和内心的疼,注定将化为最锋锐的长剑,刺穿她身体的同时,有血腥味从喉咙里喷涌而出。
她看不到,揪着胸前凌乱的衣服,趴在床榻上,血迹晕染......
那是剜心之痛,刺骨寒冷,明明人还活着,可为什么心脏却没有丝毫痛觉?
脚步声响起,淡淡的玉兰花香味萦绕入鼻,白芷毫无感觉的心终究还是刺痛了一下,只不过心中有泪,但却再也无言以说。
恨,早在心头徘徊。
如今这番场景,可是他跟帝君一起设计的?他怎能对她如此无情?她想起来了,他原本就很无情。
“既然来了怎不进来?”帝君站在偌大的内殿之中,空荡荡的,就连声音仿佛也被灌入了无尽的风声。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