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瑾都不知道怎么回答好了。
她无奈的站了起来,拍拍裙上的微尘,老太太突然发了火:“跪下,谁让你起来的。走的时候怎么和你说的,大丫头不顶事死了,你是吃干饭的?你去长平王府做什么,长平王不是被赐死了吗,还是你们侯爷揭发的。”
金鹦银鹦都吓了一跳,赶紧扶着老人家低声劝:“老太太您醒醒,这是咱们原来的三姑娘,不是东府大姑娘,您糊涂了,被赐死的是晋王,咱们住的地方还是原来的晋王府呢,长平王可是当今皇子,您别乱说。”
如瑾纳罕的看着祖母。
她竟然知道蓝如璇死了?那她这半日的话是在和谁说?
……走的时候怎么和你说的。
……看来永安王爷待你不错。
……你敢不听我话私自行事。
如瑾突然想起了老太太跟前的大丫鬟如意。如意跟着蓝如璇陪嫁去永安王府,难道并非只是自己自作主张,还有老太太在背后……
难道是老太太觉得长孙女未必能长久,特意派了如意过去吗,听她方才的言语,莫非还嘱咐了什么事?
可蓝如璇被赐死了,陪嫁丫鬟陷在王府里还会有好日子吗,现在都不知道还活没活着了。老太太心里挂念着什么呢。
金鹦银鹦不住的苦劝着,老太太却十分激动的数落如瑾,翻来覆去就是那么几句话,一边数落,一边严重的咳嗽。
“我先出去,这样下去不成,你们快把老太太哄劝住。”如瑾觉得自己不能在站在这里刺激祖母,万一有个好歹怎么办。
她转身去了外间。
老人家大声的咳嗽和含混不清的责骂,夹着两个丫鬟的劝说不断传进耳中,过了大概一炷香的时候才渐渐止住,再过一会金鹦出来禀报:“睡下了。”
如瑾松口气,嘱咐说:“以后你们好好照顾着,太太和我都不会亏待你们,若是有什么难办的事可以递信到王府去找我。”
金鹦应下,如瑾想了想,又说:“以后老太太要是再说令人费解的话,也一并报给我。”
她带着丫鬟们离开了延寿堂,回去的路上不断琢磨着祖母方才的言语。总觉得有什么事仿佛应该想通了,可认真一想,那些念头又如游鱼一样荡了开去。
算了,不管它。她看看东府的方向。
蓝如璇已经没有了,东府一家也搬去了池水胡同的老宅,这偌大的宅院里空空荡荡,再也没有蓝泯等人的痕迹。即便老太太曾经和丫鬟有过什么不为人知的隐秘商量,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对于现在这些人,以及未来的日子,又有什么关系呢?
和着如水的月色回到明玉榭,如瑾给刘雯、佟秋水、江家五小姐怀秀各自写了一封简短的信,作为出嫁前对闺中挚友的道别。
封好了信,端砚之中仍有墨迹,信纸也还没用完。她握着笔停了一会,最终抿了抿唇,蘸上墨又写了一封。写好了,装在信封里,信封上写了一个“凌”字。
这次她没有修改笔迹,用自己原本的真实笔法写了半页纸,都是对凌慎之满满的感激。
几封信交给了碧桃,然后再由何刚送出去。她在给凌慎之的信里写,以后大概不需要他帮忙传递消息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还能随意见面,她希望他无论以后做什么,在哪里,都能在遇到困难时想起她这个朋友,只要给何刚递个信,她必定全力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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