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
“我不知道。王爷知道么?”如瑾笼紧了被子抵挡凉气,轻轻的说,“王爷如果知道,怎么事前不想想呢,事后却来问我在不在乎。”
“看,你还是在乎了。”长平王舒展眉头,略有得意之色。
如瑾看在眼里,心中自然不快,遂说:“我不明白王爷的意思。如果王爷只是为了试探我在不在乎,平白就收了人家好好的姑娘,这事做得不地道吧?何况那是我朋友。如果是我高看自己,王爷并不在意我的感受,那么今晚又来做什么?问什么?请您明白告诉我好么。与人相交贵在心诚,交友如此,夫妻相处也是如此,我可以明明白白告诉您,昨天的事我的确不痛快,那么您愿意和我说说心中所想么?”
长平王眼中的墨色越发深了。
一股郁结之气腾在胸口,越来越浓,让他很不舒服。如瑾越是彬彬有礼,越是平静坦然,越是像谈天气一样谈论这种事,他就越觉得不快。
这,似乎超乎了他的掌控。
不过,也只是一瞬,他很快压住了心绪。些微露了一丝笑,朝如瑾招了招手。
如瑾很顺从地就从榻上下来,趿鞋走向床边。半途中,打了一个喷嚏。
“屋里这么热,你冷?”长平王很意外。他觉得单穿中衣都出汗,刚刚初冬,屋子太小,火笼太旺,很热。
如瑾坐到床上,照样披了被子,并且将汤婆子捂在怀里。
长平王立刻想起来,最近几天似乎是她身上不爽快的时候?他有些释怀。以前曾听僚属说过,女人这几天里脾气是会大一些,矫情易怒。于是他主动凑过去,将如瑾揽在了怀里。
如瑾没有推拒,任由他抱了,继续方才的话题:“王爷想说么?”
一点质问的语气都没有,就是很正常的谈话。长平王觉得还是据实相告为好。
“佟太守在给二女儿找婆家,近日攀上了太子那边的人,很是诚心。”
如瑾微惊,“郎助教?”一个国子监助教,能有什么作用?
“不,另一个。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他自认聪明,以为旁人不知道呢。”
“他打什么主意?”如瑾觉得佟太守这人真是防不胜防,而且路子诡谲。以前怂恿蓝泽鼓捣晋王就是一桩,现今,搭上太子做什么。太子正在失势,如果信不过长平王,那也该找永安王才是。
长平王看着怀中少女脸色肃然,沉浸在认真的思绪之中,白净脸庞在烛光映照下宛如静水,眉尖微微蹙着,似是雾中春山。这清透的好颜色,让他忍不住想……
却适时忍住了。
好容易用佟太守引退了她的淡漠,再有唐突,还真不知道她会如何。一瞬间长平王觉得自己很委屈,是生平从来没有过的感觉。明明是自己的女人,抱在怀里,却不能碰。这真是太奇怪的事情,偏生他竟然还觉得用强不好,必须秉着君子之道才稳当。
这算什么事……
被敬他如神的僚属们知道了,会不会影响自己的形象?
他就想起青州寺院里,山雨欲来之时邂逅的豆蔻少女。当初不过一道淡漠的影子,曾几何时,这影子竟然成了左右他情绪和行为,让他对夜入深闺乐此不疲的烙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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