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节(1 / 2)

凌景深点头,说道:“我自然是极清楚的,你也的确懂我的性子,我从来看重高官厚禄不错,小绝尚公主,也的确有千般好处。然而你可知道——只因他不得快活,我宁肯不要那许多好处,只要他得到那一个人。”

小唐心头一凛,道:“你想如何?”

凌景深却不回答,半晌,才一笑,道:“我又能如何?总不能再出个公主,把你也缠住了去……其实我早就劝过小绝,他抗不过你的……自小到大,对你……连我都从来敬爱有加,一方面是因为咱们从小的交情,另一方面,却未尝不是不知道你的厉害,我尚且不如,何况是他?”

小唐垂眸不言,景深微微而笑,道:“罢了,愿赌服输,倒也没什么可说的,我最憎恨的是,有人暗中算计小绝……不管如何,先恭喜你……终于如愿以偿,佳人在手了。”

小唐淡淡一笑,道:“多谢。”

景深转过身来,看了他一会儿,道:“我另有事,告辞了。”一点头,转身自去了。

小唐站在原地,目送景深远去,他如今已经升了从三品的九城副指挥使,着深蓝色绣虎豹的麒麟服,深蓝如墨,动静间虎豹竟似如生,而他独自一人,于辽阔的宫城之内,渐行渐远。

小唐正看着,忽地听耳畔有人道:“景深方才同你说什么?”

小唐回头,却见是熙王,正从殿内出来,小唐便叹道:“他怪我抢了怀真。”

熙王听了,便笑道:“情理之中,景深素来爱弟如命,你若抢了他的女人,只怕他眉头也不皱一下,但你抢的是凌绝的……只怕从此你得罪他了。”

小唐听他口口声声,“抢”来“抢”去的,不由也笑道:“如何说是我抢的?”

熙王道:“难道是我不成?若真是我,今儿赐婚……那‘郞艳独绝、世无其二’的可就是我了。”

小唐听了这句,才复笑起来。

熙王看着他玉面生辉,便叹道:“如今你总算是心满意足了?”

小唐听了这话,才微微敛了笑,端详了熙王片刻,心中本有些疑问,然而……一念之间,却又一笑,只回答道:“正是。”

熙王叹了一声,道:“看你这幅模样,我不由担心。”

小唐问:“你又担心什么?”

熙王笑看着他,说:“自是担心你日后……重色轻友。”

小唐哈哈一笑,忽然说:“何必日后?如今我正要去应公府一趟,少不得先失陪了。”

熙王目瞪口呆,不能置信。

小唐瞧着有趣,便笑说:“你也自回府罢了,方才应兰风看我的眼神不对……我且去看看怀真那丫头如何了,别叫他们为难了她……”

熙王听了,顿时啐了口,道:“呸!好一副无耻的嘴脸!人家那是亲生的女孩儿,难道还不如你疼爱她不成?这还不曾娶亲呢,就这般了,以后可还了得?我若是应兰风,何止是看你的眼神不对呢!定要当面啐你!”

小唐大笑,却不理他,道:“你自管骂,我且先去了。”竟果然撇下熙王,大步下台阶而去。

熙王气道:“有本事你便插翅飞去……你这……”眼见他走的飞快,一时却顾不得骂了,只叫:“且等一等我,好歹一块儿出了宫门!”

小唐明明听见,却装作没听见的,自顾自大步流星而去。

熙王七窍生烟,却又无可奈何,盯了一会儿,竟摇头笑起来,只好匆匆忙忙赶上。两个人才又说说笑笑,出了宫来。

☆、第178章

却说应兰风同郭建仪两人,马不停蹄回到应公府,径直便回东院,才进门,便听到有隐隐约约的琴音传出来。

两人对视一眼,正吉祥领着两个小丫头在屋檐底下栏杆外栽花,一抬头看见他们,便忙迎上来行礼。

应兰风道:“是怀真在弹琴?”

吉祥笑道;“回二爷,正是的呢,打早上到现在,一直都在抚琴呢。”

应兰风长叹一声,对郭建仪道:“咱们去看看。”

两人便往屋里而去,吉祥见他们两个都是忧心忡忡似的,猜到有事,便忙去备茶送上。

郭建仪且走且听,却听出怀真此刻所弹的,是一阕“阳关三叠”,琴音舒缓而宁静,偶有起伏,却像是拨在心弦之上,于他听来,竟隐隐有些怆然,或许是因心境不同罢了。

两人进了屋内,却都不约而同地,都不想打扰怀真,只放轻了脚步,站在门口。

耳畔听那琴调悠扬,柔和婉转,令人的心绪也缓缓地随之平静,应兰风闭了双眸,凝神细听,听到妙处,不由微微点头,心想:“我竟不知……怀真的琴技如此长进了。”

正觉喜欢,抬眸却见郭建仪站在身前,面上神情,如喜如伤。

应兰风心中一动,约略明白,只得无声一叹。

此刻怀真一曲奏完,便停下来,举手翻了一页书,因只顾低着头,竟不曾留意两人。

正好吉祥送了茶上来,见他二人并未进门,便笑道:“二爷跟小舅爷怎么不进去呢?”

怀真这才听见,抬眸一看,便缓缓站起身来,唤道:“爹,小表舅……几时来的?”

两个人这才迈步入内,应兰风便道:“也是才到……你,这琴技是越来越好了。”

郭建仪望着怀真,此刻忽地后悔竟随着应兰风来了,不见还罢了,如今见了,心中竟沙沙地疼,仿佛方才那琴音是个引子,勾出了他的心病,正慢慢地发作着。

怀真听了应兰风赞自己,低头一笑,道:“爹,快罢了,小表舅也在,你别只顾乱夸人,留神他见笑。”

郭建仪这才说道:“哪里话,我正也觉着你弹得甚好。倒不知你是几时这般精进了。”

怀真禁不住夸,便有些害羞,道:“你怎么跟爹一样,也总爱乱说好,殊不知在那真正会弹的人看来,仍不过是粗鄙笨拙,难登大雅之堂罢了。”

应兰风笑道:“谁敢这样说?我倒是罢了,你小表舅也是会弹的,他说的话,难道不能当真?”

郭建仪也说:“我虽是技艺微末,但却是会听得,是以不会骗你。”

gu903();怀真听到这里,越发赧颜,便轻轻咳嗽了声。因见他两个一块儿来了,又见郭建仪眉间似有忧色,便问道:“怎么你们今儿一起过来了,莫非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