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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赵渊眸光一亮:“胜者为皇,我喜欢这句话欢,你果然和其他女人不一样。”

【宿主,我也觉得你很清纯很不做作。】

‘哦。’

她不置可否,人很冷很冷,只有肚里的小生命还有温度,彷佛整个世界都将她孤立开来,而好处是,脑子越冷,越不容易感情用事一一别说感情了,情绪都处於理性之下。

毕竟,一个万万没想到会在关键时效‘感情用事’了一把的人,尸体都凉透了。

“二弟还是办事不利落,换作是朕,先杀再说,谅他们也没有第三个人可以选,”

赵渊语调轻快,颜欢欢听着,表面上波澜不惊,心里多少有些物伤其类。

很多艺术作品里,坏人无恶不作,却对伴侣死心塌地,从一而终。

於是从伴侣的角度来看,这个坏人自然是万般好的,的确,不缺乏这样的例子一一但颜欢欢敢赌吗?就像出来打工,最怕上司空谈理想,随喜好提拔,没有一个稳定的规章。

在端亲王身边,不受宠顶多坐冷板凳。

而赵渊,则是爱之欲其生,厌之欲其死的好例子,她曾听他说过那些‘光荣事迹’末了都会温情地补上一句‘我不会这么对你的’,她敢信吗?

赵渊这个人,没有底线,缺乏道德感。

对站在道德制高点装逼的人敬而远之,但在道德下限快乐打滚的人亦不可取。

“他也是该着急的,自己的女人在东华宫,不就任朕拿捏了么?我又日日去见母后,他恐怕急得不得了,又怕在这个关节眼上被朕的人伤到,才会忙不迭来要人,想将你带走,”

他轻叹:“就差这么一会儿,你说,他急什么呢?我又不舍得真的伤害你。”

赵渊说得轻巧,彷佛杀害相处了二十多年的同父异母兄弟,对他来说只是面对着一个分歧路,路口标明了指往龙椅,於是他快快乐乐地踏进去,绝无半点道德负担,事后还能言若有憾地怀念起二弟。

这意味着什么?

补刀需果断,顺风不要浪,逆风找机会。

惟有幽默可以冲淡颜欢欢的呕吐欲,她笑问:“妾身真没想到伏萤会是皇上的人。”

“你没想到的多的是,”赵渊先是不以为然,须臾,像是想到什么令人高兴的事儿,他向她投去一抹温暖的笑睨,像是要包容她所谓的不成熟一一他现在,真正有的是时间等她:“以后日子长着呢,你都会知道的。”

指尖在她脸颊上轻刮一下,像被蛇的信舌舐过,带起一片微凉的痒感。

赵渊这回,倒是说了实话。

在一段很长的日子里,他都待颜欢欢很好,好到不可思议的地步一一就连颜欢欢诞下一个流着二弟血脉的孩子,他也高高兴兴地赐了流水一般的赏赐,满月抓阄一样不少,来吃这场酒的宗室们心底各有自己的想法,骂声全归了颜氏这个狐媚子,也有一些男人暗忖新皇气量好,能容人。

新帝即位,端亲王原本的做法就是不成功便成仁,这下成仁了,赵渊雷厉风行地在朝廷来了一番大清洗,死的死贬的贬,倒也震慑住了大部份人,尤其是容氏一系的言官,因着端亲王的缘故连座。赵渊向颜欢欢耀武扬威一般的提及,只道:“对某人太忠心,不适合在这位置上坐着,倒是适合下去给二弟当条好狗,也免了二弟在底下孤苦伶仃,怪可怜的。”

说罢,似笑非笑的瞥她一眼:“爱妃若是念着旧情,以后朕也可网开一面,允你去陪他。”

当时的颜欢欢,由赵渊力排众议,各种搞事来转移前朝的注意力,将她位列四妃之首。

一句颜贵妃,要气哭半个东宫的旧人。

剩下一半没被气死的,都是出身不高,位份低,充数陪他玩乐,赵渊太高兴,或是太不高兴,都容易将女人玩死。

伴君如伴虎,何况是这种阴晴不定的君王。

他依旧喜欢她,只是得手之后,喜欢的方法自然也不同了。

颜欢欢表现得十分镇定:“臣妾如何舍得离开皇上,人非草木,便是石头,也该被皇上捂暖了。”

听到这种夸奖,赵渊又高兴了起来。

“爱妃说的可是实话?”他将她拥入怀里:“朕暖吗?”

“皇上……很暖。”

同是兄弟,端亲王和他真是天差地别,前者盖着被子,摸上去都是凉快的,后者像天生的发热体,无论什么时候,手心温热,冬日无礼地攀上去如同抱了个人形炉子,舒服得紧,炎夏则是折磨。

幸而赵渊也是个喜欢享受的,天气稍为转热,冰盘就去到哪跟到哪,对颜欢欢和她儿子赵溯用的份都很大方。

整个后宫之中,恐怕也只有颜欢欢能摸顺了他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