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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你在哄我吗?”颜欢欢失笑,手抚上小腹:“让他听到,要委屈得哭出来了,爹这么嫌弃他。”

“早晚得知道的,他如何比得上他娘亲?”

赵湛说的大实话,对她前一句很是疑惑:“朕哄你?你不高兴了吗?要朕哄吗?”

……

她收回上面那句话,还是熟悉的风味。

颜欢欢放下心来,将头轻轻靠在他的肩上:“得皇上垂怜,我怎会不高兴。”

东宸宫一片喜气洋洋,表面上还是守着孝的朴素低调,但在东宸宫里伺候的宫人们都察觉到主子的好心情,不再像以往那般,每日冷着一张随时要将人打发去杀头的脸,虽然现在也不会有亲切的笑脸出现,但起码和熙了许多一一在颜氏苏醒的头一天,随井深夜准备茶水给忙於办公的皇上时,甚至在主子唇畔瞥见一抹浅淡的笑意。

其惊悚程度,不亚於白日见鬼。

之前颜欢欢有救驾之功,又徘徊在鬼门关,前朝和徐暖竹都不好逼人太甚,既然醒来,她也不能再宿在东宸宫了一一不然前朝就得先为规矩而炸。这后宫殉葬了一批,皇宫空出了不少宫殿,赵湛将最近东宸宫的长乐宫修葺一番,就安排她进去了。

对此,徐暖竹听了是大大的不乐意一一皇上此举,明摆着册封后宫时,颜氏的封位不会低到哪里去。她生了半天闷气,映袖好生安慰了一整天,才让她将注意力重新落到孩子上。

有子万事足,小小一个宫殿,就随皇上喜欢吧。

徐暖竹又想,就算酬谢她救皇上一回了,要是让太子的人刺杀成功,她这会不知得沦落到何种境地去。

这么一想,心气就顺多了。

在颜欢欢脑海的时间段里,只不过是过了七天,又回到熟悉的长乐宫来,心中百感交杂,半是怀念,半是唏嘘。

当初太子一登基,几乎每日都泡在她的宫殿里,精力无限,什么都玩,对民间玩意尤其着迷,前朝的言官炸了好几回,却对赖皮的太子毫无办法。他一不高兴,就称病不去早朝,左相气极,问皇上得了何病,他能唉声叹气的说一一见不着欢欢,朕心里苦,得了相思病啊。

得知这事,颜欢欢和左相,得出了同样的结论一一这娃恐怕是脑子有病。

这是爱的表现吗?

赵湛忙得脚不点地,安排好她落脚的宫殿之后,就没再宿在她那边,每日能来打个转儿就得匆匆离去,瘦了许多,倒比吃好睡好的她还像病人,问过他每日的行程之后,亦只能感叹,幸亏他身子骨好,不然早垮了。

一个负责任的皇帝,过得不太爽。

颜欢欢伤未好全,皇上特许颜夫人留在长乐宫陪她一段时日,檀纹秋芸自然也在长乐宫伺候。见了三人,她比得了奇珍异宝还要高一一太子处死檀纹秋芸的时候,人前人后她都没掉过一滴眼泪,怕影响了腹中的小溯,忍着忍着,果真无泪。

五年了。

当檀纹出来迎接她,向她行礼,被扶起抬头时,担忧主子伤情的檀纹眼眶通红,却见主子眼泪刷地落下来,登时乱了手脚:“娘娘可是哪里难受?要传太医吗?皇上说过,有什么事都可以立刻传太医,不用经过皇后娘娘的同意……”

话没说完,就被拽进她怀里。

这是一个很不古代的举动,也很不合规矩。

“檀纹,我好想你,”颜欢欢声音低低的,积压了五年的泪意,沉重得她酷不下去:“对不起。”

“奴婢也很想娘娘……娘娘为什么要跟奴婢道歉?奴婢如何受得起……”

“这一句,你受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