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节(1 / 2)

姚秩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我没说让她做通房!”

桑玥的目光越过姚秩,落在他身后数丈处远远跟着却不敢靠近一步的丫鬟们身上,笑意加深了几分:“你院子里光是喂你吃饭的丫鬟就有四个,打理内院的六个,洒扫的八个,还不算小厮和粗使仆妇,莲珠若是过去了,只怕连睡的地方都没有,你又不让她跟你挤一张床,难不成要把她挂墙上?”

姚秩的脸瞬间转白,揶揄了片刻,仍然不依不饶道:“我赶走一个丫鬟就是了,反正我就是看上她了!你是自己同意把她给我,还是我去向祖母要?”

她算是看出来了,合着姚秩就是来姚府找茬的,他孝敬陈氏未必出于真心,不过是寻得一处庇佑之所罢了。陈氏最是宠她,他心有不甘,想证明他才是陈氏心底最宝贝的人。

她的眸子里漾起似嘲似讥的波光:“你还没断奶,是不是?”

姚秩好不容易变白的脸霎时又涨红了,一双透亮有神的眼此时被怒火充斥得如蒙晚霞:“你这个不知死活的外人,居然羞辱我?”

桑玥并不气恼,只漫不经心地道:“莲珠是我从南越带过来的丫鬟,隶属于南越的定国公府,外祖母不会有心思去插手莲珠的事,你还是死了这条心。”

这就是不给了?姚秩气得咬牙切齿,探出手就要去推桑玥,莲珠一挡,姚秩火冒三丈,直接一脚踹了过去。

“好你个不要命的奴婢,竟敢殴打本少爷!”

姚秩信口雌黄地骂了一句,抡起拳头就要砸向倒在一旁的莲珠,可见,他喜欢莲珠是假,想为难桑玥是真。

“住手!”桑玥一声厉喝,姚秩侧目,正好撞上桑玥那双幽冷如千年冰泊的眸,一股恶寒顺势爬上了脊背,他冷不丁地打了个哆嗦,但也就愣了那么一瞬而已,手上的拳头继续朝着莲珠招呼过去。

“啊——”一声惨叫,划破了夜空的宁静。

姚秩痛得几个踉跄,双脚一绊,摔了个嘴啃泥。

“她让你住手,你是聋子还是傻子?”

慕容拓闲适地踩踏清辉而来,凉薄月光的照射下,他俊美得令人窒息的面庞泛起了些微淡淡的白,唇色也不若之前的红润,可他那一举手一投足,甚至一个眼神就足以拂风万里、扬尘千丈的气势一如往昔,波澜壮阔般的恢弘,金戈铁马般的强势,他不动声色,已然是广袤的天地间最华贵的一道风景。

如果说桑玥给姚秩的感觉是阴冷,那么眼前这名高贵的男子给他感觉便是如泰山压顶了。

他的右臂传来阵阵剧痛,痛得他双目血红,紧咬住牙关,硬是不让眼泪掉出来,那血红波光的最底层,闪动着连他都未察觉的惊恐。

慕容拓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犹如一个王者在审视一个根本入不得眼的猎物,那轻蔑的一瞥,刺痛了姚秩的心,慕容拓不理会他的各种复杂情绪,只冷冷地道:“本王警告你,下次见了桑玥,放尊重点,本王可不管你从前吃了多少苦,姚家人对你多么含糊,你要再出言不逊一句,本王就拔了你的舌头;你要敢动她一根头发,本王就剁了你手;若还是觊觎她身边的人,本王只能挖了你的心拿去喂狗了。”

话音刚落,慕容拓单臂一震,一股劲风打在了姚秩未受伤的左臂上,只听得咔嚓一声,似骨骼断裂的声响。

“啊——”姚秩痛得冷汗直冒,额角的青筋仿佛要爆裂开来,突突地十分吓人。他试图呼救,却发现嗓子完全说不话,他又朝着来时的方向望去,却发现原本跟着他的丫鬟们不知所踪了!

这一刻,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他是真的害怕了!

慕容拓一脚踩在了他的胸膛之上,黑色的步履抵住他光洁的下颚,冷风吹起慕容拓的衣摆,那墨色仿佛嵌入了暗夜中,亦或是他根本是从暗夜里剥离地一般,出现得毫无征兆,做事滴水不漏。

慕容拓并未用力,但姚秩感觉自己已经呼不过气来了,就在他快要窒息的时候,慕容拓扬眉一笑,霎那的风华,皎洁如月,偏又邪肆得如暗夜中万魔噬体,姚秩这才发现自己碰到纨绔的鼻祖了。

“听懂本王的意思了,就点个头。”

姚秩忙不迭地像小鸡啄米似的狂点头。

慕容拓收回脚,大掌一挥,根本没有触碰到姚秩,便听得接连两声“啪啪”之响,赫然是姚秩脱臼的双臂已重新归位。姚秩忍住无穷无尽的惊悚,连滚带爬地跑回了自己的院子。

桑玥状似担忧地道:“那个……他不会跑回去告状吧?”

慕容拓无奈地耸耸肩:“那我就只好杀了他了。”

表面走远、实则躲在转角处的姚秩听了这句话,立时如遭雷击,将告状的念头生生扼杀在了摇篮里,这是哪个王爷?怎么天不怕、地不怕、如此枉顾法纪?

法纪,法纪……他自己不也……唉!算了,认栽。

确定人已走远,莲珠和子归才退下,回了暖心阁。

欺软怕硬,是姚秩给桑玥的第二感觉。

她看向慕容拓,噗嗤笑出了声:“慕容拓,你小时候也跟他一样吧!”

慕容拓优雅的气息立时被桑玥的一句话冲得烟消云散,他黑了脸,轻咳一声:“就他那点儿水平,也敢跟我比?”

桑玥注视着这张百看不厌的脸,怔怔地,竟是不愿错开视线了。

“花痴!”慕容拓捏了捏她的鼻梁。

桑玥玩味儿地笑了,上前一步,扑入他的怀中,色迷迷地道:“嗯,花痴了,想要你,怎么办?”

慕容拓的眼珠子差点儿没掉下来!几年的道行瞬间被她毁得干干净净!这无耻的功力,貌似他又落后了不少!

这个女人,月黑风高、朗朗苍穹下,居然说……想要他?这个“要”他没理解错吧,是那个意思。

“这个……我们……”他支支吾吾,眸光闪烁,“还是再等等。”不是他不想,实际上,他想得快要发疯了,但现在不行,所以,他必须忍着。

桑玥用余光扫视了四周,确定无人,又更近地贴住了他的身子,大腿有意无意地碰到了某个禁处,慕容拓像触了电似的,一跃而起,倒退好几步。

吃不消,绝对吃不消,再这么下去,他……他可真会把持不住了!

喉头干涩得不行,他咽下口水,威胁道:“你别逼我……就地把你办了!”

桑玥莞尔一笑:“好了,不逗你了。”心里却着实疑惑,慕容拓似乎非常排斥跟她过分地亲近,到底是为什么?

慕容拓费了老大的劲儿才平复了被她一个小动作就撩拨得心猿意马的情绪,摊开掌心,喂她吃下血红色的花瓣。

桑玥忍住心里的不适,随意嚼了几下赶紧吞入腹中,一片花瓣吃完,秀眉已蹙得老高:“真的好难吃啊,我不吃了,行吗?”

慕容拓一字一顿道:“良药苦口。”

这是苦吗?这是腥!比起血燕只外表鲜红,味道清甜,这种名为血殇花的东西简直叫人难以下咽。

“那个……先说好,不乱来了吧?”慕容拓试探地问了句。

她是女流氓吗?她要强了他吗?何至于他对她如此警惕?她转身,甩了个背影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