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节(1 / 2)

慕容拓亲吻着她的额头,总觉得她的脸色太难看了,仿佛身子不爽似的,他轻声询问:“你是不是生病了?”

桑玥幽幽地含了一分薄怒地倪了他一眼,小爪子不停挠着他胸前的衣襟:“哼!”

慕容拓扶额,老天爷,他到底怎么得罪她了?

桑玥撒娇地嘟了嘟唇:“我饿。”

这话不假,方才在望月台吃进去的糕点尽数吐了出来,肚子空空,连胃都有些反酸了。

慕容拓探出修长的手指,把她鬓角的秀发拢到耳后,又理了理她额前的红宝石华胜,眯眼笑了:“小猪,饿得真快。”

桑玥哼了哼,不理他,只是那眼神越发幽怨了。

朴清然侧目望向风中相依相偎的一对璧人,心里慕地涌上了一层艳羡,很快,又蔓过了几丝狐疑,这些原本该由冷香凝承担的痛楚而今落在了她的身上,云傲日后哪怕如桑玥所言待她不逊从前,可他的心终究不是她一个人的了。桑玥真的只是为了让冷香凝和荀义朗双宿双飞才帮她留在云傲身边的吗?为什么她觉得桑玥的目的不限于此呢?看似双赢,她却并非那般安心。央央皇宫,究竟谁才是她最坚实的靠山?

“参见皇上!”孙浒双手捧着一个包袱走来,给云傲行了一礼,在他身后,是双手被缚的毕如心,“皇上,属下搜查乱党,发现了可疑之人和可疑之物。”

多福海拿过包袱,打开一看,脸色瞬间就惨白惨白了!

那青色衣衫……不是国师苍鹤的吗?还有一枚刻了符篆的令牌,烈焰鸟,这不是……胡国皇室的专用图腾?苍鹤为什么会跟胡国人扯上关系?

云傲的脸涨成了猪肝色,比起那枚胡国皇室令牌,在妃嫔寝宫搜出男子衣物更让他大动肝火,尤其,那妃嫔还是冷芸!

孙浒是桑玥在情急之下提拔的新任御林军统领,云傲犀利的眸光落在桑玥因疲倦而略显苍白的脸上,想着今晚若不是她和慕容拓,这皇宫怕是早就易主了。他让所有人包括桑玥在内全都退避三舍,尔后指向毕如心,沉声道:“你说,冷芸跟苍鹤到底有没有做见不得人的勾当?”

毕如心的睫羽飞速颤动,跪伏在地,不敢抬头直面天子的盛怒。这件事要她怎么说?冷芸跟苍鹤的确是做了苟合之事,可她实在说不出口。

有时候,不需要言辞,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便能给出答案。

毕如心心虚的样子已经出卖了冷芸,云傲对多福海招了招手,多福海躬身快步走来,云傲声冷如冰道:“人留着舌头不是用来说话的是用来做什么的?勾了她的舌头。”

“是。”多福海面不改色的应下,一把拉过毕如心,就要往暴室而去。

毕如心一听自己要被勾舌头,吓得魂飞魄散,赶紧磕了个响头,呜呜咽咽道:“奴婢说!苍鹤……苍鹤……冷芸……冷芸喝醉了……二人……二人就……同宿了一晚。”

毕如心的话像一声平地惊雷,轰然敲在了云傲心底最脆弱的一块地方,好不容易知晓了二十年前让他一见钟情的人是冷芸,好不容易下定决心下半辈子都好好地记住她,也好不容易……滋生了不亚于对冷香凝的愧疚之意,却突遭五雷轰顶!

任何一个帝王都受不住妃嫔的背叛,尤其那人还在心底占有了一席之地,这简直太讽刺了!

“苍鹤一直暗中会见冷芸吗?”

“是……是的!”

苍鹤那个王八蛋!当他的皇宫是菜园子?

云傲怒极攻心,头颅里像灌了一层铅,沉得令人发怵,片刻后,他仰头笑了起来:“冷芸,这才是你给我的折磨,哈哈……我低估你了,太低估你了……你竟然用这种方式折磨我……我以为自己的女儿已是天底下最毒辣的人,与你相比,忽然不值一提了!”

这种悔,抱憾终身!

这种痛,刻骨铭心!

这种羞辱,永世难忘!

“传令下去,国师苍鹤勾结胡人,意图颠覆我大周皇权,从即日起,全国通缉!悬赏万两黄金捉拿这个逆贼!”

慕容拓淡然笑之,那枚令牌的确是苍鹤的,但云傲查也不查就定了他的罪,多半还是出于对他的嫉恨。

上回他去击杀苍鹤,从他身上顺手牵羊摸了块令牌,当场便推断出苍鹤其实是胡人。冷芸厉害,筹谋了十八年,乌苏女皇比她有过之而无不及,苍鹤在冷家呆了将近三十年,可以说陪着冷芸渡过了大半辈子的时光,难怪即便冷芸知晓了苍鹤的来历,仍决定信任他,并在他的鼓动下勾结了豫亲王。他和桑玥都错估了乌苏女皇一次,兴许就连他父皇都从未看懂过那个女人。

胡人最是忠于自己的国家,但苍鹤不可避免地爱上了冷芸,在不违背祖国使命的前提下,他帮冷芸做尽了坏事。冷芸这样的女人,是带了刺的、有毒的罂粟,一旦忍痛接近了她的内心,便很难戒掉她的毒。

他从不屑于管别人的儿女情长,此时也不禁唏嘘,一个人究竟是偏激、清高到了什么程度,才宁愿忍下二十年的误会,日日夜夜彼此折磨?

多福海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转,道:“皇上,那您明日还宣二皇子用膳吗?”

“朕忙得很!”

多福海会意,真真是君心难测,前一刻因为冷芸而对二皇子动了恻隐之心,现在又是因为冷芸而对二皇子动了怒。能揣测圣意或许容易,但左右圣意就太过艰难了,今晚到底是谁乱了皇上的心、又左右了皇上的意?

云傲停下脚步,月朗星稀,夜幕重重,他如墨的眉紧蹙,宛若天堑,眉心是那无法逾越的鸿沟。

他远远地看了庆阳公主和冷芸一眼,眸子里浮现起浓浓的纠结之色,但最终,他什么也没说,带着朴清然回了华清宫。

夜深人静,宫人大多被灌了**汤,酣眠不醒,是以,道路上除了巡防的侍卫,再无他人。

慕容拓将桑玥拦腰一抱,桑玥微微一笑,窝进了他温暖的怀里,不多时,就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慕容拓不禁失笑,她最近又能吃又能睡,真是头小猪。

回到东宫时,莲珠早已备好了满满一桌子菜肴,慕容拓把桑玥平放在床上,刚一松手,她就悠悠转醒,迷离着眼眸,含糊不清地道:“有吃的吗?好饿。”

慕容拓刮了挂她轻巧的鼻尖,又抱着她在桌前坐下,她始终窝在他怀里,半点儿没挪动地方。

好像除了能吃能睡,还更加粘人了。

慕容拓依着她的喜好,夹了一筷子脆笋送到她唇边,桑玥的瞌睡已醒了大半,按了按他的腿,果然还是肉垫子比较舒服,尔后笑着吃了他喂的脆笋。

“奇怪了,你吃那样多,怎么还越发清瘦了?”慕容拓又夹了片鱼肉,她毫不客气地接纳,咀嚼了吞入腹中,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再次哼了哼。

慕容拓弱弱地吸了口凉气,放下筷子,掬起她染了一分绯色、独在他面前如桃花瓣绽放的娇丽容颜:“我思前想后,觉得自己得罪你的可能性只局限于赫连颖,但我发誓自从北齐归来,就跟她再无联络,你一边气我,顺带着气了你自己,到底是为什么?莫不是你要学那冷芸,把真相藏在肚子里,一辈子不说?”

听完最后一句话,桑玥的浓睫一颤,没好气地道:“是的了,我就是要把真相藏在肚子里!让你猜,猜得你焦头烂额,猜得你手足无措,猜得你寝食难安!谁让你……”

桑玥欲言又止,慕容拓狐疑地看着她,眉梢挑了一分浅浅的、似是而非的风情,纯属疑惑,但落在桑玥的眼里就立时成了一副债主的欠扁样子,她不悦地吻住了他的唇,发泄着心里的不满,含住咬住他发烫的舌尖,狠狠一咬,慕容拓吃痛,“唔”了声。

简简单单一声,却是**入骨。

桑玥最近对这厮是越来越没抵抗力,亦或是她自己格外地渴望房事,小爪子探入他的衣襟,开始四处胡来。